那年的夏天是我们生命中最躁动的季节。
我们的心中澎湃着汹涌的情感,而彼此的眼眸却是深重的抑郁,以及残忍的克制。
我们在抑制什么东西脱口而出?
是爱吗?
是无奈吗?
忧郁不是种气质,它是死亡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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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箭揉搓着脑门,满脸的不悦。
“搞什么搞?会出人命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忙地过去一杯热奶茶。岔开话题道:“你怎么躺在这儿?大半夜的?”
闻言,他的脸上少见的闪现了一抹慌乱,不过,片刻,他又调整了过来。“你不知道吗?在黄昏老城区的街道两旁。。。嗯,有很多站街女郎的,嘿嘿嘿。”
“玛德,猥琐。”
我摇了摇头,笑骂了一句。“对了,你怎么晃荡到这儿来了?从没见你到过老城区。”他问道。
“哼,这是什么话,讲的好像你常来是的。”我耸耸肩,掏出两块口香糖,道:“刚从戒烟中心出来,反正没事儿,就到处走走。”
闻言,龚箭会心一笑,道:“真准备为了珂珂而收敛你那副臭脾气,嗯?”
“要你管?玛德,怎么笑的那么猥琐呢?”
我亲昵的捶了他一拳,然后却立马摆出了一副郑重的神色,道:“还是兄弟吗?”
龚箭轻扬眉角。“怎么这样讲?当然是了。”
“那好,是兄弟的话,有什么心结一定要讲出来啊。”
情不自禁的,我抓紧了龚箭的肩膀,只是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读懂了他心中的苦楚与迷茫,以及那一丝犹豫。不过,他到底是咬牙把到嘴旁的话给咽了下去。
“操,我一个没心没肺的大胖子能有什么心结,玛德,你怎么越来越智障了?真他妈的矫情,药不能停啊,果儿。”
他笑了笑,掩饰的很好。
我撇撇嘴角,低下了头。“那好吧,你继续躺着吧,我回去了。”
紧了紧身上的大褂,我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到街对面去了,仅仅几个呼吸的空挡,我便消失在了朦胧的路灯下方。而龚箭则又孤零零的在那只长椅里呆坐了会儿,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更久。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才匆匆的站起身来,拐进了一个阴暗的胡同。
良久,我从路灯下面走了出来,失神的望着龚箭消失的那个街角。
是的,我记得那里,很小的时候便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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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了脚步,我追了过去。
在那条潮湿脏乱的胡同的尽头,是一家废弃车辆回收站。在一辆废旧的一起重工下边,蹲着三四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年龄都不大,最小的那个才十四五的样子。他们纪律松散,有的抽着烟看着黄带,有的则趴在几个废弃的油桶上面玩着英雄联盟,稀稀拉拉的,不成体统。
我在胡同的一个拐角蹲了下来,弯腰捡起一根实心的槐树制成的建筑木棒,小心翼翼的,我把木棒插进了后背的腰带里边,然后朝着那几个小混混走了过去。
“有预约吗?”
一个正站在几只破旧轮胎上撒尿的杀马特男孩朝我扬了扬脑袋,问道。
“观众也需要预约吗?”
我阴下了脸孔,摆出一副很难惹的模样,啥哑着嗓子。
“哼,玛德,当然要了。不然如果你是条子怎么办?”杀马特男孩咧开嘴笑道。
条子?操,港片看多了吧。
不过,我并不想和这些家伙一般见识,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是中二病的高发人群,很难惹的。
我掏出十块钱。
“哼,糊弄小孩呢?”
杀马特小孩嚣张的道。
然后我再掏出十块。
“嗯哼,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杀马特已经动摇了。
我赶忙拿出杀手锏——一张二十的毛爷爷。
“嘿嘿,我敬佩契而不舍的人。算你是有预约的,走你!”
杀马特男孩一把攒着那四十块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给我让开了通往那辆一起重工后面的世界的大门。不过,我的笑容还未凝结便已经凝固。
玛德,另外几个小混混见有生意上门竟然也围了过来,纷纷摆出一副大爷的嘴脸,伸手讨钱。
操他大爷的!
一帮熊孩子!
我的犟脾气也上来了,操起身后的那杆长木条,猛地抡在最近的一个小子额头,‘嘭’的一声,落了个头破血流地下场。这帮小孩在家里娇生惯养的,那里见识过街头斗殴呢?
见出了血,都给吓傻了,分分愣住。
我已经杀红了眼,抡圆了那只木条狠狠地抽打在了眼前的几人身上,把他们往胡同外面赶去。一顿胖揍下来,却是比我想象的要容易的多。
果然,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家伙其实还真没个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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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那辆庞然大物一般的一起重工,我走到了一间瓦棚房下面,这儿,倒是有着两三个成年人,不过,他们在玩纸牌,并没有在意我的出现,有惊无险的,我走进瓦棚房。
刚刚走进去,还没有接触到地下第二层去的楼梯,我已经听到了地下传来的那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是的,这里是个地下赛拳场,偶尔也会有赌拳,或者闹出人命的勾当!
深吸了一口凉气,我走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