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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浓雾酒吧

我和龚箭在初中时曾经要好的穿过同一条内裤,然而,第二天我们就上了一节生物课,那个长得特别不像是生物的,生物老师给我们绘声绘色地上了人生中的第一堂生理课。课后:

“果,你不会就有老师说的那种病吧!”

”靠,你认真地啊?玛德,智障!”

“别回避问题啊?我可是家里的独子,老龚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可就担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你给我端正态度啊,严肃点!老实交待,我现在可是穿着你的内裤的啊!我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

”玛德,让你这么一说我也矛盾了!“

”哎,幸好我留了一手,这不,你也穿过我的内裤不是?大不了互相伤害!同归一尽。”

“。。。。”

“我想死”那时的我羞愤的捂住双脸。

不过那时的男孩子可不单单只是逗逼,而且眼里除了兄弟义气,再也容不得半点沙子。所以我俩常常被请到教务处喝茶,然后几个面目可憎的校领导会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给我们唠叨一些个他们以前的老师谆谆教导他们的话。

前几天,龚箭的脖子被破碎的玻璃酒瓶划了一道口子,而现在我准备帮他把场子找回来。

百无聊赖的我沿着杨树林小道漫无目的走着,颓废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这条载满杨树的曲折小径四通八达,你大可沿着落叶的痕迹跑到一座废弃的渡口,如果半途而废,或临时有事,你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一条回家的捷径。我就常常走不到渡口,而是中途抄了一条小道,回家去了。不过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一个风烛残年的糟老头。

“你爸妈那?”

”小时候就死了,我也没有幸亲眼目睹他们都长什么熊样?“

”怎么这样讲?大逆不道。“

”那该怎样?感恩戴德吗?我只是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混蛋罢了,以德报怨的话我可讲不出来。“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什么人也没了,只剩一座闹鬼的老房子。“

”骗人,又有一个爷爷的!“

”谁又知道,我是不是那个老光棍在河边捡来的!“

”你。。。“

那个指责我的人是谁?我记不得了,也不想记起。

很快我沿着那条小路,来到了水畔草丛边,粗暴的拔开一束芦苇,而后轻盈的跃到水中一块大石板上面。蹲在那儿我盯着水面发呆,依稀记得小时候但凡是受了委屈,我总会哭着跑到这里,然后幻想着自己突然溺水淹死,吓得家里老头抱头痛哭,如此几番,心情也就好了许多。哼哼,小屁孩们总那么幼稚,就算是自己骗自己,也深信不疑。

”当年要是真跳下去,死了的话,倒也一了百了!不至于现在活着,徒增烦恼!”

我自嘲地笑了笑,谁都想死,可谁都怕死!因为要想得到死亡之后的安逸,你得先承受住死亡之前的剧痛。很少有人会不怕痛,毕竟,如果即便是遍体鳞伤你也不曾顾及,那还干嘛非要一死了之那,活着多好。

远处,一条鱼船飘过,满载而归。而立于船头的那个渔夫和我也算是旧相识了,曾经我不只一次的偷过他的鱼和鸭,妙手空空时当然相安无事,可一旦东窗事发,自然又是少不了一番争执,好几次,年幼的我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满地找牙’,七八岁时正值小孩子换牙的年纪,他一拳下去,连带门牙在内的四五颗牙齿都没了!结果,教训我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剩下的功夫全是在帮我找牙了!

我慢慢将手探入刺骨的水下,摸出一块油布包裹。里面藏着可以令我在校园里边装逼,还屡试不爽的法宝——一柄三棱折刀。用它来打家劫舍固然不自量力,不过,如果仅仅是欺负欺负几个无名鼠辈,那就游刃有余了。

我凝视着刀身,常常会趾高气昂的笑出声来。不过这次很奇怪,回荡在脑海中的不再是往日那些刀光剑影的画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奇丑无比的青蛙脸风筝。

以及一位出水芙蓉般清甜美丽的女孩。

黄昏时候,我早早来到浓雾酒吧,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紧了紧身上的褂子,我出神的盯着酒吧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经常来这儿坐坐,不是为了猎艳什么的,只是看这座酒吧特别顺眼,因为它很混乱,鱼龙混杂的,简直就是坏孩子们的人间天堂。

“一杯格瓦斯,谢谢。”

面对侍者,我笑的格外彬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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