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该死,
可也没道理一直活着。*********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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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一瞬,人物皆非!
浓雾酒吧再也没了当年三教九流齐聚之地的风采,经过木子欣的改造,以前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已是焕然一新,被木子欣高薪聘请的装修师为它引进了英伦风,现在的浓雾酒吧,像极了某个所谓的‘中土世界’的冒险者公会。
酒过三巡,我再一次早早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趴在圆木桌上面,我无意识的呻吟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木子欣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色落寞。“我老婆出轨了,和一个公司的股东!”他低垂着脑袋,眉宇之间充斥着浓郁的感伤神色。他自顾自的倾诉着,好似根本不介意我到底听不听得到似的。
“我们大闹了一场,公司的股市大受影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我选择了逃避。。所以,我又回到了这儿。。。”木子欣哽咽起来,他再次抓起酒杯,猛地往嘴里灌着。牙齿撞击在玻璃杯口,声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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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昏沉沉的,对于木子欣的喋喋不休的抱怨,我是一句也未听进心里去。敲打着额头,我不由自嘲的加粗了呼吸声。刚刚自己的确是大意了。那几杯夹杂着橡木味的白葡萄酒确实比想象之中的要有后劲!区区四五杯便把自己放到了。
耳畔嗡嗡的鸣叫着,乱哄哄的,我被骚扰的不胜其烦。低声咒骂着,我坐直了身子,摇摇晃晃的,我又倒进沙发里去了。“脸上有泪痕?怎么?想到伤心事了?”我努力瞪大了眼睛,朝着木子欣笑了笑,问道。闻言,他用力揉了揉脸颊,强颜欢笑道:“是啊,这年月儿,光怪陆离的,谁还没个伤心事儿啊。”
“还会伤心就好,这说明,你还确确实实的活着。活人总比死人容易伤心,不是吗?”
我眨了眨酸痛的眼珠子,睡眼惺忪的模样。
“哼,这话说的,到像你。”
“什么?”我愕然。“没什么。”他的回答斩钉截铁,可神色却闪烁其词。耸耸肩,”你不说,我也不问,更懒得猜。“我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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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吃点什么吧?”走到洗手间,木子欣解开了腰带,侧过头,问道。
“好啊,就仙源街吧,哪儿有家老店,做的卤水豆腐和妈糊特别正宗。不过,你得扶着我去啦,否则,我就只有爬着过去了。“
“哈哈,行,如果不远的话。”
“不远,前几年龚箭回来那会儿,就在那儿吃的,他可是赞不绝口呢。”
提起裤子,两个喝的七荤八素的男人,互相搀扶着对方,摇摇晃晃的,走出洗手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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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刚刚你讲‘龚箭?那个美籍华人?”
我们勾肩搭背的游荡在越发空旷的省道上,木子欣走到一根灯柱下边吐了吐,扭头问道。
“对,就是学校里边挂着的那位,身价数亿美刀。被那帮教书匠都给捧上天了。”
“是挺过分的,我也很富有啊,干嘛校方不找张我的肖像挂起来?”木子欣撇撇嘴,神色不悦。“哈哈,去挂吧,你们都去挂吧,我把我的那块也腾出来,都让给你们。”
“哼,玛德,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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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老店里的装修简直是糟糕透了,放眼望去,一切都显得脏兮兮的,令人大倒胃口。事实上,在这条年事已高的街道里边,几乎每一家店铺都是这副邋遢的模样。店主人想过要翻修来着,但被某些官员明令禁止了,说什么肮脏才是古老的最佳力证!谁都不许清理,古街道就要有古街道的样子,要不然每年那熙熙攘攘的游客看什么去?
哼,中国的官员总有那么多见解独到的地方,不是吗?
木子欣盯着桌面上的那碗妈糊,激动的热泪盈眶,他猛地一咬舌尖,喜道:“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早惦记着这家乡的味道了。”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吞食起来,像某个受到施舍的流浪汉似的,狼吞虎咽。
“是的,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尝尝这粗茶淡饭的,也不错,是吧。”
我笑了笑,用汤勺搅了搅,神色忽地轻松起来。又道:“我喝过的第一碗妈糊,还是老头为我熬制的呢。这稠糊状的口感很特别,一下子便记住了。也就是因为这口感,所以吃到嘴里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寡淡,倒是让人唇齿留香,清嫩滑喉!”
“啧啧,没料想到啊,吃货一枚啊,嗯?分析的头头是道的。”
“嘿嘿,每一个男人都是贪心的,可不只是在吃食上边。”
“说的似乎蛮有道理的,不过,果儿,你不是没有味觉的吗?恢复了?恭喜。“
”哦,其实,我只是偶尔才会恢复味觉,别的时间,却又突然地消失不见了。任我再怎么找寻也找不到,毫无头绪。“
木子欣笑了笑,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边的铁质眼眶,道:”听你这种症状,似乎更像是某种心理疾病,你说呢?“”在讽刺我心理有问题吗?你?“
”别,随口说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下这世界,又有几个心里健康的人呢?连象牙塔里的那些孩子尚且做不到吧。“
木子欣摆了摆手,笑的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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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欣又启开了两瓶啤酒,几息的功夫,我俩便对着吹了大半瓶,畅快淋漓。
借着酒意,他忽然开口问道:”果儿,你还常常的想念着过去吗?哦不,我是想说,嗯,偶尔会吧?“
我无意识的抹了把鼻子,答道:”我就说嘛,这次千里迢迢的回来,不只是参加校庆那么简单。怎么了?和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讲一讲,总没什么干系吧?“
闻言,木子欣摆了摆手,显得疲惫的躺在了那脏兮兮的木椅里,道:”想多啦,生活嘛,哪有那么多的波澜?我的生活是很简单的,真的很简单。“
抬起头,木子欣望向了门外冷冷清清的街道,神色落寞。我抓起酒瓶子,放到眼前很近的地方,透过玻璃去观察木子欣。不由自主的,我没来由的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不过仅仅是那么一瞬,我又自嘲的摇头苦笑,又在自以为是啦,他一个千万富翁,春风得意的,怎会和我似的,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念着以前的事情,辗转反侧,懊恼,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