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高中时代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一段岁月,
那时的我,只需稍稍停下脚步,
脑海里那些个奇妙的胡思乱想便会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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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明白柳柳为什么给我道歉,虽然冥冥之中我猜到了某种可能性,不过,我没有去问她,只是心中的疑虑更盛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出奇的努力的学习着文化课,虽不至于一步登天,可谁都看得出,我的成绩再没了以往的一塌糊涂。特别是月考的成绩下来之后,我竟然考了将近400分!当然,虢语斐对此也许还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吧,可对照着我以往的那点儿可怜巴巴的分数,这些进步,已是弥足珍贵的啦。为此,我决定和龚箭去酒吧胡闹一把,以此作为庆祝。
还是哪家酒吧——浓雾。
“干杯吧,从良啦。”龚箭嘴角挂这淡淡的嘲弄之色,举起了满满一玻璃杯的啤酒。
我之前已经被他连哄带骗的灌了三四杯,头昏脑胀的,胃里有点儿难受。我费力地往后一躺,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摇了摇头道:“不行啦,再喝就要醉啦。”
“反正今天来啊就是奔着不醉不归来的嘛。”
龚箭嚼了把腰果,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句,也往沙发上一仰,双手捂脸,大力的揉搓了几下,道:“你倒好,把我一个人落下了,恭喜。”
“你也可以啊,甭管为了什么,嗯?”
我头晕得厉害,可还是努力的听清了他的意思,竭力地坐直了身子。
“哎,干嘛苦哈哈的活的那么累呢?还记得咱们两个初中时候的憧憬吗?”龚箭将桌子上的酒杯猛地一推,清理出一片的狼藉。丢下一包卷烟,抽了一根,他眯起了眼睛,似是在回忆。
我盯着那烟,突然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心底生出一股渴望,那渴望像是一窝蚂蚁,正从我的胸腔爬向四肢。这群蚂蚁就好像难民一样,它们饿疯啦,凶狠的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啃噬着我的血肉皮骨。我浑身都在颤抖,似乎是想要摆脱这伙贪恋的闯祸精,不过,烟瘾的阴云早已浸透了我的骨髓,布满了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我慌乱的抓起一杯麦啤,强压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一股脑的全灌了下去,暂时浇灭了那火烧一般的痛苦。
“什么?你刚刚说的?”
“哼?忘了吗?我是说中考后的那次?”
“哦,你是说那次?隐士?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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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很久以前,也许就是在某个踢过球的午后。我和龚箭划着独木舟,就我们两个人,迎着晨光,去了那座废弃的船坞。当时那船坞刚刚被废弃不久,我觉得非常可惜,就随口说了句:“要不以后也别上什么学啦,咱俩买几张渔网打渔算了。”
“就咱俩?”龚箭抠了抠鼻孔,吊儿郎当的问了句。
“当然,莫非你还有更好的入伙人选?”
“不是,我只是觉得就咱们俩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少了点儿什么?”
“小孩啊,你看村里别的渔家,门前总有小孩在逗弄着螃蟹啊,河虾啊之类的,对吧?”
“。。。可我们本就是小孩子啊。”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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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现在想去打渔也没得去啦,毕竟,那条河污染的厉害,养鱼养虾的话,根本就成活不了。”我笑了笑,面无血色。我吞了口唾沫,尽量地减少呼吸,低着头,不去想那支烟。
龚箭丝毫不顾我的死活,他自顾自的吞云吐雾着,开口道:“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打渔啦,只是不想念书罢了。”
“只是不想念书吗?我依稀记得你以前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啊?”
挥了挥手,我扰乱了额前的烟气,瓮声瓮气地问道。
“也许还有别的吧,但是即便是说出来,又有谁会听呢?你我终究还是人微言轻,不足挂齿。”
他这倒是实打实的大实话。我点点头,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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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摇了摇脑袋,我实在难以忍受龚箭那别有用心的抽烟方式,站起身来,我准备到洗手间冷静一下。不过,当我走到楼梯的拐角,便停了下来,大吐特吐了起来。吐过以后,我莫名的感到好笑,没想到我真的是很没酒量啊,连酒都喝不了几斤,我还算什么坏学生呢?
依靠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墙角,我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身边两个女侍者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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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久没见栀子啦,你见过她没?”
“哼,那个死妮子想必是不敢来了吧。”
“如何?”
“我告诉你啊,前几天刘军被两个毛头小子给打了,你晓得吧?”
“哦,那天我没在,但是我听王姐她们提起过,好像后来刘军杀了个回马枪,不过扑了个空。”
“哼,还不是栀子那个死妮子,她带着那俩小子从后门溜啦!”
“不会吧,是不是空穴来风?”
“怎么会?我亲眼所见。后来刘军给了我500块,我就说了,然后就再也没见着那个死妮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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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啦,是的,我多么希望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啊。可惜,不是!我瞪大了双眼,想看清楚那两个人,可我就那么瞪着,直到双目发酸,直到昏天黑地。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我从墙上滑了下来,脖子一歪,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