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学校以科举士子的多寡闻名,近代的大学因著名学者教授而声名鹊起,等改革开放后,所谓的名校就变成了以校友们的财大气粗以及位高权重来衡量了。
校友们壮大了母校的声势,给校方捐款子,房子;而后者投桃报李般的予以前者名誉,声望以及虚无缥缈的成就感。
不是所有的毕业生都叫校友,通常,”校友“二字是同“著名”二字不离不弃的,离开了”著名“的校友,一文不值。
我就是那个一文不值的毕业生,但校方仍旧向我发出了邀请函,但我并非高高在上的端坐在主席台,就像那些惦着大肚子的校领导那样子,我代表警方,过来维持秩序,仅此而已。
我已经不太记得这场被龚箭心心念念的校庆是什么样子的啦,官方高呼盛况空前,还是学生们窃窃私语着“劳民伤财”?或许都是,可校庆毕竟不是主角,连配角也算不上,它只是个借口,一个让数道命运交汇的借口!
“我想,在我离开中国之前,我要撤资了,从你那儿。”
龚箭做在杨俊左手旁,得意洋洋的转弄着手心里的圆珠笔。
杨俊脸色一变,“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捉弄我的伎俩,一种把我的生死握在手心里的快感!你真卑鄙。”龚箭哈哈一笑,“等你的厂子关门大吉的一日,或许可以到美国来找我。万一我心情正好,给你某条生路呢?”
“去你妈!”
杨俊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已是怒不可遏。如果不是顾及这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校庆主席台,可能杨俊已经忍不住要拳脚相向啦。
龚箭得意的哼着贾斯丁*比伯的某首曲子,心情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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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柳柳坐在那儿,可是已经看不到刘厉的身影了,自从那场宴会结束之后,男人从刘文颜口中得知了柳柳曾经那段晦涩的岁月,以及同龚箭藕断丝连的关系,从这之后,刘厉便失去了影踪。至少,我是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我走了过去。
“小野呢?”
我问。
她勉力一笑:“刘厉在照顾他。”柳柳顿了顿,似乎是害怕我会将话题转向某个尴尬的方向,她便先我一步,岔开话题道:“珂珂还有一会儿就到,你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我竭力保持着一种风轻云淡的表情,“那一年,她大一,我高四。。。那年以后,就不再相见了。”
似乎真的不应该提及那个女孩,我心烦意乱的厉害,便匆匆走掉了。大概是在思量着等会儿如何面对她,我心里又有些忐忑。踱着步子,我一路低着头。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肥安。
我转正以后,他就成了我的得力助手,和我一起负责杨俊的案子。
“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有点儿心不在焉。
不料,那边却是传来肥安兴奋的声音,”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刘正德回国自首了!而且全盘交代了一切!一个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一切!“
我不知道这天珂珂有没有来,也不晓得现在的她现在是怎样的模样。接到肥安的电话之后,我急忙离开,回到局里,见到了神形枯槁的刘正德。
”一切都是他干的!无论是在杨俊厂子那案子从中作祟,还是。。。袭警!“
肥安笑道。
”袭警?“
我感到一阵头昏脑胀,是的,我经历了两次偷袭,整整两次。
”为什么?“
我问道。
刘正德苦笑:”我也是听命行事。“
”龚箭?“
刘正德面色一变,”怎么。。。“
”看来是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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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龚箭受邀发表了一通鼓舞人心的演讲回到座位上时,却看到了刘文颜正坐在那儿冲他微笑。龚箭意气风发的心情一下子滑落谷底。“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龚箭面沉如水。
“刘正德被遣返了。”刘文颜笑了笑。
“什么?”
龚箭大惊失色。
“是你捣的鬼?”龚箭恶狠狠地指着刘文颜的鼻子,后者得意的笑了笑,“这是你负心的代价。”
“混账!”
龚箭怒不可遏,根本不在乎这是怎样的场合,直接揸开五指,给了刘文颜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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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肥安赶回学校,但校庆已经匆匆结束。驱车出了校门口,我忽然又看到了龚箭的身影,那株遮天蔽日的大榕树下!
“真是个充满记忆和忧伤的地方。”
我走到龚箭背后,惆怅的说道。
“是的,这颗榕树下,写满了我那些无力岁月的苟且和挣扎。”
龚箭转过身,笑的很平静。“你是在抓我的?”
“是的,龚先生,目前你涉及到好几个案子中。”
我耸耸肩,用一种半调侃,半商量的口吻。
“哼哼,从前我可是监狱的常客,那会儿还有人争着抢着想去探望我。”龚箭似乎陷入了回忆。“我想再试一次,试一试,还会不会有人探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