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陈选标趁着假日外出会友。和朋友吃过中饭后,独自一人驾车去了出现大批死鱼的芳草村。
芳草村位于A县风景名胜清凉寨的入口。而大鲵野生养殖基地就在清凉寨的下面。
一般打算在清凉寨露营的游客都会选择在芳草村找一户干净的人家,吃上一餐农家饭后再开始攀登清凉寨,这样刚好能在日落前到达清凉寨。等他们搭好帐篷等,幸运的话还可以看日落。
陈选标到达芳草村的时间,正是自驾游的游客们酒足饭饱,成群结队出发,开始攀登清凉寨的时候。尽管天气酷热的让人窒息,可是,游客们全然不顾——出来旅游的本质就是找刺激,哪里还管天气怎样。
陈选标找到了当地的一个熟人叫阿乐,软磨硬泡让他带着自己去出现大量死鱼的水池。
“好吧。”阿乐道,“不过,我还要带上这几个游客,他们去攀登清凉寨。他们在我这儿吃的饭,我得带他们进山。怎么样?”
这几个游客看上去都像是在读的大学生。
“行!”陈选标道。
一行人开始进山。
年轻人总是乐于攀谈。不一会儿,陈选标与这几位游客都熟识了——他们确实是在读的大学生。这次来清凉寨游玩,晚上就打算在山上露营。
看着大学生们无忧无虑的样子,陈选标想起了自己。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好漂亮干净的池子。”陆燕燕大声地欢呼道。
“就是这个池子。”阿乐道,“现在村子里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为什么?”伊人道,“就因为死了几条鱼?”
“村里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阿乐道,“当然你们大学生不会这么看。”
陈选标仔细打量着池子。这个池子看上去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确实漂亮干净,深邃碧绿的水,看在眼里让人觉得清凉。池子周围长着些树,灌木,杂草,密实。树不高,但是长在高处,树荫叠加起来,几乎遮盖了池子。
所以要走到水边,还得小心翼翼地走下一个小坡去才行。
“这水?”陈选标问。
“谁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打小就有了这池子,不管什么时候水都这么深,这么蓝。”阿乐道,“有老人说,这水是从清凉寨下来的。”
“怎么有点腥味?!”下到池水那的伊人闻着自己沾了水的手,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来。
“是中午吃过鱼的缘故吧!”陆燕燕不相信,揶揄道。
“真的。”伊人道。她将沾过了水的手指伸到陆燕燕的鼻边,陆燕燕也马上露出了恶心的神情,而且她的反应比伊人还大。
“真的还是假的。”宋学文道。
他也伸过去嗅了嗅,摇摇头,道:“真的如此。那这水,也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选标也下到池水那,沾上水嗅闻,确实腥臭。不过,腥臭味并不浓烈。
突然,陈选标脑中有道光一闪,似乎觉得这味道在哪儿闻到过。可是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们真是大惊小怪,”阿乐道,“半个月前,刚发现死鱼的那几天,这水才真正腥臭无比呢。”
“你说什么?”陈选标一把拉住阿乐,“半个月前,就是台风电母刚刚过后的那几天?”
“是!秦站来过。”阿乐道,“选标,怎么了?”
陈选标有些茫然。
“呀!”有人惊叫起来。
“蛇,蛇……有蛇。”陆燕燕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只知道叫。
野草微动。等众人聚睛看时,却没有看到什么。大家认为不过是风吹草动而已。
“快走吧!我也怕蛇。”伊人道。
“你看到了什么蛇?这么害怕。”云中军道。
“火红的,我从来没见过。”陆燕燕道,“不过……我只看到了它的尾巴。好恶心。”
“我们这里从来没出现过火红的蛇。”阿乐道,“你一定是看花了眼。不过,好在你没被咬,受了惊吓而已。”
“看,我的鞋子!”陆燕燕这次大叫,其中掺杂着愤怒。
在她的新鞋子的外侧,涂抹上了一些浓稠的粘液,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这些粘液颜色暗红,见风就逐渐硬实起来。
陆燕燕将鞋子在野草上蹭了几下,这块粘液结成的物状东西就掉落在草丛中。
陈选标捡起物状,腥臭味就扑鼻而至。这熟悉的味道,让陈选标的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
他记起来那天晚上去大鲵野生养殖基地,就在基地里面,也曾闻到过这腥臭的味道,两者一模一样。
这水?死鱼?火蛇?腥臭味?——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影响大鲵的生存。
陈选标内心有几许担忧。
他想,不管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事关大鲵的生存,他就有义务有责任搞清楚这些情况之间的关联关系。
陈选标将胶状物放入一个塑料袋中封闭好。就匆匆告别了阿乐及四个大学生游客,打算先回监测站再做打算。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件事要不要和秦站说,应该怎样和秦站说。他想,秦站不一定会认可自己的想法,因为,或许,就这些状况,他也没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者自己内心深处也没有把它们当做相互关联的事件——如今的情况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秦站。
不过,第六感告诉他,这些事件或许将是某种危险的一个开始。他决定了。
“秦站,有新发现。”陈选标一进门就叫道。
“怎么了?”秦站道。
“秦站,看看这个。”陈选标将那塑料袋递给秦站。
秦站小心地拆开塑料袋,左看右看看不出究竟。就招呼正在喝水的陈选标,“小标,你把我搞糊涂了。”
陈选标看着桌上的胶状物,发现它竟然没有了腥臭味,而且硬梆梆的,像块铁。
“怎么会这样?”陈选标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