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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穷山恶水

电视里是那条播放了无数次的公益广告“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偶尔还是会回想起父母的音容笑貌,他们离开我的这些日子里,我受了太多的难处和委屈没人诉说,时间逐渐让我从那一段悲痛里走出来,相对成熟后越发的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我幸福于让我感受到所有爱的父母,在那个思想落后且充斥着重男轻女思想以及想尽办法躲计划生育追求多生好的农村里,我的父母在我呱呱落地之后就决定只要我一个孩子,要将所有的爱倾注于我,因为父亲不想再要男孩的事情,爷爷近乎与我们家断了关系,我幸福于父母给我了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最好的生活,从记事开始父亲就全年无休且起早贪黑,肋骨因为车祸断了三根后只休息一星期便继续奋斗在了工作的一线,所以在很多同村孩子的眼里,我是被羡慕的那一个,我幸福于父母让我受教育,父母的学历并不高,一个高中毕业一个初中毕业,但他们一直都将我教育的问题摆着第一位,在教育的花费上从未吝啬过,更让人感动的是母亲为了帮助辅导我的功课,竟然买了和我一样的课本在家自学起来,也正是因为她们这样的坚持,让我这样一个从来不爱学习几度想放弃学业的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大学毕业。现在看来,至少从我的出身和自小长大的环境里评判,我是再幸运幸福不过的人。

距离秋年回家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候,我接到了故乡有关部门的电话,电话里告诉我因为发展城市化的原因,自己家的那所老房子在规划范围内,希望我有时间回去进行沟通以及签署合同等的相关事物,故乡已经很久没回去,这个地方是我最想从脑子里抹去的,我再也不想去面对那些名义上是家人实则如同魔鬼一样的亲戚家人,过年的时候秋年和我一起偷偷了回到了这里,秋年与我一路来到了父母的坟墓前,等我把想对父母说的话说完后就匆匆离开了这里,至于那个我居住了很多年的老房子,我并没有去看它一眼,请假后,坐在摇晃的城际公交车上,手机搜索着关于规划拆迁的流程,赔偿措施以及法律依据等的。

终于,我还是极不情愿的回到了老房子前,掏出那把已经生锈的钥匙,试了很久之后未能打开红色掉漆的木头门,有人把锁换掉了,索性就先放弃后来到了父母的坟墓前,坐在坟墓叛变的青石上,坟墓周围杂草丛生,待我将杂草清理干净后依旧傍晚时分,又回到老房子前,里面有特别明亮的光亮,我身上去砸门,里面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门开,一位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她的后面跟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孩子,我充满疑惑又略带愤怒的问她是谁后就径直进去,她想拦我又被我的气势吓住,跟着我的后面进入屋内,屋子里完全变了模样,被装修过,等我坐下,我再忍不住,很大声的说对女人说﹕“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住。”“我还想问你是谁,你为啥来我家,我根本没见过你。”女人反问道。等我将房产证拍在桌子上的时候,女人闭嘴,然后在我面前打了几通电话,很快的,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的人,而这些人正是父母去世后哄抢我们家东西的那些个亲戚,等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露出惊讶又转为愤怒的目光,他们对我是恨的,等到第一个出头的人去责怪我的时候,家里各个角落便传出来了各种骂我的声音,白眼狼,不懂报恩等到词汇传进我的耳朵,反倒是这个时候的我变得异常冷静,我大概猜到了给我开门的女人是这些亲戚里某个孩子新娶的老婆,肯定看我的家里没人住又自己买不起房子就霸占了这里,在一片责骂声里,我开口:“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从这里搬出去,其他人,自己以前在我爸妈去世后抢了我们家的什么东西我都是记住了的,如果你们再这样,我们就法庭上见吧。”说完这句话后,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时候父亲最大的哥哥拉住我,“我抢你家什么东西了,你别在这里诬赖人,我是搬着了你们家的电视,那是经过你的同意的,再说你也不看,放坏了不如让我搬走了。”我用尽全力的甩来他的手,“你再动我一下试试,还想让我报警吗......”

躺在酒店的床上,搜索最好的律师事务所电话,我太了解这群贪婪的狗,他们一定会欺负我的势单力薄,我绝对不能和他们协商,只有走法律的程序,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将他们一并的告上了法庭,我要求他们归还从我家中带走的所以东西以及相对应的财产,五天后开庭,由于证据确凿以及律师的帮助,过程异常的顺利,最终我的房子被我赢回来,而那些被他们带走的物品需折现的方式还给我,对面终于露出了人模样下欲望狗的獠牙,只可惜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的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在完完全全的证据和法律面前,他们的无赖,投机取巧,反抗等的显得过于苍白,上诉被直接驳回,在警方的协助下,房子很快被腾空,又回到了空荡荡的样子,我住了进去,而其他人抢走的东西我并没抱有希望被归还,因为,在没文化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会了解到法律法制的效力性,所以就更不怕法律的实施,其实,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房子,我和父母一起居住过的房子,充满我和父母生活回忆的房子。

经过打听后,老房子所在的地方在规划范围内,大概五年之后就会拆迁,那时我将会得到很大一笔的拆迁款,我等不到那个时候,因为只要这个房子还是我的,那些魔鬼一样的亲戚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抢夺走,虽然我有法律武器,但是他们还会像这次一样在我不在的时候搬进来住,我不能便宜了他们,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的将房子卖掉,老房子现在卖是抢手的,所以在二十天后我就将手续一并做好后将房子以较为便宜的价格卖给了一位目光慈善的中年男子,在签完字的那一刻,眼泪在眼里打转,心里对父母说,“爸妈,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了。”

一切事情妥当后,我便很快的离开了故乡回到自己的家中,连续很多天的噩梦,梦里那些个亲戚围着我站住,一双双眼睛瞪着我,越来越靠近我,最后在一身冷汗里惊醒,我的电话号码由于打官司以及卖房子而泄露,那些人每天会无休止的打骚扰电话,发一些不堪入目的短信给我,由于秋年的关系,我想等到秋年回家后再去更换我的电话号码,生性谨慎且缺乏安全感的我备受着折磨,所以每天上班时候我都会感觉到有人跟踪着我,也渐渐的觉得我所在的地方总有一天会被那些人找到,所以无奈下我在公司旁边订了一间房,想等到秋年回来以后再做决定。

我承认自己没能力再保持冷静了,生活完全被打乱,失眠再次找上了我,神经变得脆弱,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给秋年打电话,在我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才能由躁动变得平静下来,我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我不能告诉他我和亲戚中间的那点破事,我知道秋年知道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帮我处理,但身为我男朋友的他在这些事情上终归是一个外人,他是无权干涉我也不想让他卷进来,敏感的他是肯定听出了我的异样,他小心的提问被我回绝,所以那段时间里,秋年会准时的晚上十点钟给我打电话直到我听着他的声音睡着后再挂断。

我还是低估了那些所谓亲戚的能力,他们还是找到了我,在我的公司里大闹,他们打了公司的保安,等老板报警后又打了我的老板,有几位拉架的员工也受到攻击,等到这些人被警察一一带走以后,我藏在公司大楼最高层的失声痛哭,等到哭累后下楼,老板已经做完口供和笔录,我像他鞠躬道歉后将哪一张很久以前就写好的辞职信放到了他的桌子上,老板这次再也没有宽容和谅解,他留着血迹的嘴角告诉我我应该马上滚蛋了,我将酒店退房后回到家中,眼泪已经流尽,从未感觉到这样的累过,于是藏在被窝里沉沉的睡去,期间秋年给我打了电话,我迷迷糊糊的接通,挂断后就忘了对话的内容,醒来喝杯水后继续睡去,忘记了时间,只知道自己沉睡了很久,沉睡里有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父母同学朋友都站在远处微笑的看着我,我呼唤他们,他们还是在原地站着,这时一群看不清楚面容的人抓住我将我拖走,我大声的呼救着,父母同学朋友们还是微笑的站在原地看着我,这时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飞快的向我跑来,将我救下,抱住我离开,等我抬头去看他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细碎的胡渣我知道这个人是秋年。

“喂,秋年,我想你,我很想你,我想你快点回来......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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