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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命运启程

前言:

命运的典书终究循以命运的指引而展开,被命运选中的儿女们又将追随着命运的轨迹面对那未知的却又早已注定的结局。

……

夏夜的熏风悄声步入半敞的窗扉,却惊醒了睡梦中银白色的帘纱。

它翩然舞动,缥缈不定间,映衬着恍惚的身影。

原来是一位少女曼妙的姿态,她一袭皎白的连衣裙,绣满了如同圣堂中的云端之花,乌黑纤柔的秀发正在夜风中踩着如从云顶天使的竖琴上降下的音符,唯美地舞蹈。

今天的月还算晴朗,迫不及待地将遥远的光洒在少女的身上。此刻,仿若如夜里天使的降临,少女的每一个毛孔连同裙摆的每一寸边幅都在冷辉中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少女伫立在窗前,隔着薄薄的帘纱,望向天边皎洁的晚月。

“终于又见到你了。”少女指尖划过窗台前书桌上的一封压在书下的信笺,信的四角用镂刻花纹的金箔裹边,此刻在月辉下反射着微茫的光点——那有如遥远神秘星图的微光。

她的指尖点了点信上的名字,沉思了会儿。

“最后没想到时隔许久许久还是要在这种地方再相会吗?”

少女缓缓转过身,眼眸中饱含情愫地望着一位正在不远处床上熟睡的少年,那个曾几何时在夏夜里哭泣的少年。

少女微笑着轻步走向他,没有声响,大概是不愿惊醒他的梦,今天的他或许已经很累了。

少女在床前止步,她望着他,复杂的情感终于还是杂糅进了泪水,从眼中溢流到了面颊。

“终于,终于……终于能再见到你了,”少女不断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清楚地发音,“如此,如此的近,就像小时候你一直守护在我的身旁,身旁。”

“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的,这只是无用功,改变不了的,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一切,曾经我的六年里不再有你,但……至少现在,我又能再见到你了。”少女抽噎着,用颤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抹去自己抑制不住的泪水,“呵,竟然是那个时候来到了这里,哈哈,哈哈,我很开心,果然不能没有你啊,看哪,连命运都是如此认为的呢。”

“抱歉,抱歉,我不该这样的……这样的歇斯底里……”少女留给了自己些时间去冷静下来,简单的平静过后,少女揉搓着发红的眼角,又重新微笑了起来。

“不想那些了,好不容易的又重新见面的,要好好珍惜才是……”少女沉沉地吸入了燥夏的空气,这会好受些吧。

“感谢命运,让我们再度相会,我知道不能改写什么,我也不奢求会更好,我只希望它能将我晚点带回,让我多些和你相处的时光。”少女双手合在胸前祈祷,颤抖的声音不住地忽扬忽落,然后她用双手轻轻抓起少年的手。

“想,想再一次,在你的怀中……”少女渐渐倾下身想要趴在少年的胸口。

突然少年挣脱开手并扬起打在少女的额头。

“呜喵~”惊慌中少女差点就摔倒在了地板上。

过了一会儿,听见少年并未有醒来的迹象,少女这才缓缓从床缘探出头,张望了一番。

“唔,没想到睡觉的你还是那样啊,小时候妈妈都不让你和我睡在一起,”少女起身,笑着拭去眼角的泪水,又轻轻拍打了裙上似有似无的灰尘,可突然却被不知何物怔住,她惨颜一笑又直身回首望向窗外的月色,“还是不能如愿吗......”

月色仿佛回答是的。

“……真想把你现在叫起来啊,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呢,哪怕是现在的你,不过呢,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了,一起醒着,一起度过月夜……”少女回转过身,缓缓猫下腰,双手支在了床缘,夹杂着芳馨的吐息撩过少年的鼻尖与面庞,“记得吗?妈妈总是起来到房顶捉我们下来睡觉,有时候早早听见她那重重的脚步声,你都会拉着我的手跑到屋后的树屋里开始玩着捉迷藏的玩笑。”

少女细细地看着……少年躺在淡蓝色席梦思的床枕上,深蓝的睡衣整洁而不显翻转时的凌乱,乖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他的面容尚可称得上英俊,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光景。散落的刘海近乎掩住他的眼眸,他的眼眉微皱,仿佛在睡前曾经历过什么激烈的思索。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等待,但很快了,我相信,既然命运让我们在此相遇,那我们会再见的。”少女捋起散落在一旁的发梢,耳语般轻声道。

“……哈哈,我说什么呢,明天明明还是能再见到的……唔,你会接受现在的我吗?”少女自言自笑,“就算你不接受也不行的,你是我的一切,我也是你的……救赎。”

突然房门外传来吱响,少女则仿佛早已预料般缓慢起身,朝着房门的方向侧首一笑。

打开的房门外,正有什么人站在月光难及的阴影中。

“还在自言自语吗?不想把他叫起来吗?还有时间不多了,恐怕那一个人你现在是见不成了……居然离得这么远,”听起来也是名少女的声音,不过略显稚气,“你哭了?”

“是啊…但很开心……我知道了,请再等我一下。”少女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双腿竟出现了细长且如网状的裂纹,那缝隙中隐隐闪烁着如虚空般的白。不仅如此,从上看下,自己的下肢还有些扭曲,就像隔着层波澜起伏的水面,即将面临着破碎。

少女并未为此显得惊慌害怕,倒还有几分从容,仿佛这也在自己的预料当中。

“是啊,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人没去看呢……”少女又俯下身,“请记住我的声音……我们下次在梦中见吧……”少女渐渐低首,温润的朱唇逐渐靠近了少年的面颊。

在将要吻上的一刻,少女却有些迟疑,那双水晶般清澈的眼眸闪烁过一缕金色的丝光,她含笑再度起身。

“这可不行,”少女顿了顿,“知道了的话,会被吃醋的。”

“十秒钟。”少女对屋外的人说道。

随后少女悄声爬上了床,静静躺在少年的身旁,与他的睡靥相视。

“九。”

“八。”

……

少女身体周遭的空间开始出现波动。

“一。”

言讫,少女含笑起身下床开始缓步走出,那一步都踏出了如同空间摩擦的声响。

“你真的不把他叫起来?”门外的女孩觉得甚是矫情。

“哈哈,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啊,我现在可比你要大哦,小姨。”少女开心的开着玩笑。

“别按辈分叫了,听着可真别扭,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门外的女孩娇气起来。

“是的,小姨。”女孩吐吐舌头,眯起的笑眼精致而美丽。

“唉,真不像你爸,”女孩叹了口气,“现在的他何德何能啊。”

“我随我妈呀。”少女调皮的说道。

“好好,走了,真是为什么要我摊上这件事情。”听得出门外的女孩开始转身离去。

“命运的安排吧。”少女也开始走出。

突然床上的少年翻身用手勾住了少女的裙摆,少女不禁猛身战栗。

“姑妈……”少年说着梦话。

少女松了口气。

“他们两个差不多也该来了吧,”少女回首眺望向窗外,夜空依旧迷人,微风携着盛夏的鼓噪再度拜访了飞扬的帘纱,那起伏的舞步,一点点揉搓着银色的月光。

“做个好梦......”少女双手轻拿起少年拉住她裙摆的手,将它轻轻放回少年的身旁,“还是很温暖呐。”

少女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前,走了出去。

“但愿会是个好梦……”

在房门即将闭合的一刻,窗外的天空俨然换了色彩。灿金色的流辉从高空抖落,煦暖的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一角落。数不清的金色光点如雨落般簌簌飘下,融进屋宇草坪。夜幕被光芒揭开,这一切仿佛都在昭示着神的降临……

房门轻轻闭合。

当双眼缓缓睁开……

这,这是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

这里……是有如炼狱般的景象,暗红的乌云层层遮蔽住了天空,血色的闪电在云层中跳跃穿梭,像恶魔在深渊的舞台嘻嘻蹈着步子,以隆隆刺耳的讥笑声迎接着堕入的亡灵。

视野的尽头是深不见底的冥冥,犹如吞噬着一切的深渊。然而一座岛屿却正漂浮在这暗血色的虚空中,凌于深渊之上……或是本就在那深渊之中。但最不可思议的是一道有别于背景的更为浓郁的血色流柱,正无声地从岛屿下部流入深渊……源源不断……

这到底是哪里?地狱?我究竟是如何进来的?充满了惊恐的声音回响在身临者的脑海。

不,不,这是梦吗……不,为什么会如此真实?!渐渐地,声音中不觉混入了绝望。

是梦,一定是梦!

突然,一股温暖的感觉从身后袭来,顿时驱尽了大部分的恐惧与绝望,那是有如骄阳的炽热,却又不乏蓝天的平静。

视野逐渐回转,温暖的白光驱尽了曾几何时的恐惧,眼前……是一方“天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

与之前的景象不同,这里的天空并没有什么云彩,天蓝的空,倒是有一道泛白且伴着不断盘旋而上光束的光柱直冲宇际,凌于视线所不及的天巅。

顺着光柱望下,是一座同样的浮屿,而它的身下则是无法洞穿的白色云海,远远铺排开,真的就犹如天使所舞蹈的云端天堂。

两座岛屿几乎都与视野相平,但除此之外,一切又都是颠倒的。

但这里……好美……

“天堂”的一侧虽只有一座岛屿漂浮于同样在游云蓝天相接的空中,但却毫无孤单可言,仿佛每一片云都是陪伴它的天使。

这里,究竟是哪里?视线漫无目的地游走开来。

一方地狱,一方天堂……

一方罪恶,一方救赎……

一切都在两方的交际处模糊开来,就像颠倒的画作,只不过上帝与撒旦又用了不同的色彩罢了。

这时,视野中混入了金色的光,逐渐地,身体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不断涌出。

这……

突然,一阵心悸……

令人怖惧的咆哮从“地狱”传来,仿若一只黝黑的恶魔之手朝这个方向伸来。

又发生什么了?!

正当视野调转之际,莫名的几十道金色锁链从四面八方蹿出,将浮于天堂与地狱之际的少年紧紧锁住。

“啊啊啊啊啊!”

痛苦声回转在空荡的天际与血色的云巅……

“啊!”少年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天……亮了啊……”少年微晃着头,旋而望向窗外,白色的帘纱依旧摇曳在风中,清晨的光随意铺满了卧室。

“昨晚…太累了吗……”少年的视线下移,书桌上的信笺还在,信角的金色薄边在晨辉中闪耀着点点微光。

“大概……只是个梦吧……”少年叹息着起身,“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或许是错觉,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房间有一股很特别的香水气息。这股气息似乎很久就在这里了,少年嗅的出来,但对于香水没什么研究的他只是奇怪究竟是姑姑来过自己的房间呢,还是自己的妹妹。

这时,房间外来自楼下客厅的一声少女的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老哥,还没起来吗?”

“知道了,奥雅!”少年沉寂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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