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顺着宽大的玻璃窗,大片大片的洒进病房,有些冷清阴郁的房间在温和阳光的烘烤中,变得光明祥和。
墨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一脸安静看书的唐宁,午后温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小丫头白净的脸上,温柔祥和,和平时王建记忆中那个欢快活泼,做事情风风火火,有时还有些任性刁蛮的小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墨纯有些入神的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娴熟的小淑女模样的唐宁,心头躁动的情绪,不自觉的平息下来,嘴角也若有若无的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在看什么呢?”唐宁古灵精怪的看了墨纯一眼,笑着说道,安静的小淑女瞬间变成了从前那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没再看,在欣赏。”墨纯嘴角微微上翘,有些玩味的说道。
“吆,一觉醒来,嘴皮子麻利了很多嘛。”唐宁好看的白了墨纯一眼,笑着说道。
“看你刚刚睡觉的情形,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坐在椅子上的唐宁,曲线无限优美的伸了个懒腰,瞬间把姣好的身姿展现的淋淋尽致。
“都是些过去的事情,现在再去回想,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吧。”墨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会去想。”
“是啊,道理知道一大堆,我们还是无法过好生活。”墨纯在床上问问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的姿势变得舒服一点,有些无奈的说道。
“也是偶,但是不好的事情,能过去就算庆幸了,现在再去想那些,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唐宁试着劝慰墨纯,说道。
“你喝过白酒吗?”墨纯抬头看了一眼唐宁,问道。
“喝过一次,辣辣的,一点都不好喝。”唐宁苦着小脸,脸上还挂着一脸对喝酒的不喜。
“你虽然认为酒不好喝,但是有些人,却是嗜酒如命,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生活就是一杯苦酒,虽然每个人都极力避免,不想去尝试,但是偶然尝过了这杯苦酒之后,在之后无数个痛苦孤寂的夜里,会情不自禁的端起这杯苦酒,一饮而尽。”想着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墨纯语调幽幽,一脸落寞的说道。
“王建,没想到这次受伤,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清醒之后,智商增长了好多啊,现在都快变成哲学家了,本小姐都差点被你忽悠进去。”唐宁笑着在墨纯没有受伤的手臂上,狠狠地打了两下。
听着唐宁欢快清脆的笑声,墨纯阴郁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唐宁,以后别叫我王建了。”
“那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小贱贱吧。”唐宁抬头笑眯眯的看了墨纯一眼,随后在一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根黄橙橙的香蕉,剥开,放进红润的小嘴里面,贝齿轻动,白皙的小脸蛋鼓了起来,样子甚是好看美丽。
“就叫我墨纯吧。”墨纯思量了一下,沉声郑重的说道。
“墨纯?”唐宁轻声的念着墨纯这个名字。
“为什么不叫王建了?”唐宁大有深意的看了墨纯一眼,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连忙笑着说道:“要是让你爸知道了,估计你的下场不会太好偶。”
“发生了之前的事情,我好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想要重新开始一番心的生活,所有就先从改变名字开始。”墨纯瞬间想出了一个无限蹩脚的理由。
“那也用不着连姓一起改啊,要不你就改成王东怎么样?”唐宁饶有兴趣的提议道。
“还是算了吧,我想改变的彻底一些,对了,我住院的事情,你和我爸妈说了嘛?”要是让唐宁继续追问下去,自己的那点事情,一定隐瞒不住,所以墨纯赶忙转移话题。
“这个,这个,因为事发突然,你被送进医院之后,一直处在昏迷当中,考虑到你父母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能会接受不了,所有关于你受伤的消息,我们还没有通知你的父母,对不起啊。”唐宁一脸不安的说道。
“不用道歉,这样处理很好,我也不想让他们为我的事情太过操心。”听了唐宁的话,墨纯沉重的心情总算有一丝放松。
“不要打马虎眼,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改名呢。”小丫头唐宁不依不饶的问道。
“解释这件事情的时机还没到,等到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墨纯故作神秘的看了唐宁一眼,笑着说道。
“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今天的秘闻,今天可算是让本姑娘发现了欧。”唐宁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躺在病床上的墨纯,笑嘻嘻一脸八卦的说道。
“小丫头,你知道的太多了。”墨纯说着,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唐宁无比配合的在墨纯枪响的瞬间,趴倒在墨纯的床上。
“好了,本姑娘大人大量,就不问你为什么改名字了,不过墨纯这个名字,听起来还蛮顺耳的。”唐宁坐直了身子,右手理了理散在额前的碎发。
“这样才乖吗?”见唐宁不再追问,墨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重生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这件事情我虽然不追问了,但是我可保留知情权,那天你说的时机到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唐宁大眼睛紧盯着墨纯,一脸认真的说道。
“好吧。”墨纯见小丫头一脸认真,只能先点头答应,至于将来会不会告诉她,那可就真的两说了。
墨纯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病床对面滴滴答答的时钟,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
“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省的你姐在家为你的安全担忧。”墨纯看了唐宁一眼,说道。
“总躲在家里,我都快要闷死了,求了我姐好多天,才批准我出来透透气,你就这么急着把我送回去啊。”唐宁狠狠的白了墨纯一眼,语调幽怨的说道。
“谁说的,要不是担心时间晚了,你会遇到危险,我巴不得你这个小美女,多陪我一些时候呢。”墨纯赶忙义正言辞的说道。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也好,今天时间确实不早了,等明天再来看你。”唐宁说着,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帮墨纯掖了掖被角,冲墨纯淡淡的一笑,飒然离开了病房,佳人已去,整个病房顿时冷清了不少,只有在空气中,还若有若无的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清幽的月光,顺着窗子,爬进了清冷孤寂的病房,夜已经深了,但病床上的墨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片惨白的屋顶,那一刻,墨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想。
墨纯不敢闭上眼睛睡觉,每当墨纯一闭上眼睛的时候,从前的事情,就像是一帧帧从不间断的电影,在墨纯的头脑中繁复的回放着,折磨的他苦不堪言。
生活在世俗的人们,何尝不是推着石头上山的普罗米修斯,历经艰难,把巨石推到山顶的时候,第二天,巨石又滚回到了山脚,还得重复以前推石上山的艰难,日复一日。
“我何尝不是那个被束缚的普罗米修斯。”病床上的墨纯,低声浅吟着这句话。
四月的宁原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沉睡了一个寒冬的嫩草,纷纷破土而出,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像被新绿晕染过一般,绿油油的,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远方的官道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信步走进了路边的小村庄,老人穿着一件黑色考究的锦缎长衫,气度从容,衣服仙风道骨的模样。
过往的村民见老人进村,纷纷停下手中的伙计,赶忙跑过来和老人见礼,老人也倒是和气,一一点头回礼。
墨纯和一群小伙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躲在大人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老人。
“想不想进山修炼?”老人来到墨纯身前,半蹲下身,淡然一笑,语调平和慈祥的说道。
老人的一句话,让周围的村民顿时惊呼起来,全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人。
“仙长能看上我家的小子,就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当然愿意和仙长进山修炼。”不等墨纯回答,墨纯的父亲便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你呢?”老人依旧看了墨纯,问道。
“愿意。”墨纯抬眼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连忙给自己使眼色,让自己答应下来,转过头,墨纯使劲的看了一眼老人,见老人一脸的慈祥,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老人便是墨纯的师傅也是混元道宗的老门主灵虚真人,墨纯一生最敬重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