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教会,位于罗阿那普拉的东北方向,表面上是基督教会,事实却是在上帝眼皮底下做着军火生意,也是城市中唯一受到各巨头许可的武器商,做着几乎垄断的买卖。
王乐此时正坐在酒馆吧台处,听着酒馆众人的抱怨,雇佣兵和自由职业者的武器都是从暴力教会采购,最近教会似乎经常无法完成订单的需求,自然而然惹得众人怨声载道,武器可是他们吃饭和保命的东西。
“哈哈,真是一群白痴,我不是说过吗?肉体和刀子才是不会消耗的武器”推门进入酒馆的香花听到众人的抱怨,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着他们。
“香花,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擅长使用冷兵器,枪的作用可比刀有用多了。”酒馆众人不服气的反驳香花的言论。
香花一边向着王乐的位置走去,一边冷笑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的枪比我的刀快咯?”听到香花的话后,不少人闭上了嘴,他们可不想去和香花验证一番,
当然也有人并不畏惧香花“香花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阿”可是他的话却显得底气不足,“切,刀可不会卡壳”这话在王乐听来,无疑是在暗讽众人软骨头。
“我还以为你会逃跑呢?跟我走。”香花来到王乐身前,看着他一脸戏虐的说道,他讨厌香花现在的摸样,让他想要撕烂她的脸,这样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去那”王乐站起身开口询问道,得到的答复却让他苦笑不已,“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这句话似乎经常能够在电视上听到。
破旧的木质吊牌有轻微腐烂,固定吊牌的铁环一边早已掉落,写着店名的吊牌就样歪斜着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房屋墙壁的石灰也脱落大片,墙上残留着泛黄的斑块,店门紧闭却无法阻止里面的嘈杂声传出,此时的王乐和香花就站在这家叫做“Anding,district”的咖啡馆门口,在这座城市里,这家咖啡馆的名字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香花到门前用力的敲着店门,“喂喂喂,里面的人快开门”
“急什么急,赶着去....咳咳”一个穿着灰色短袖衬衣的男人打开门后,就直接张口骂道,当看见香花时,到嘴边的话直接被他咽了回去,自己却被口水给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闪开,别挡道”男人直接被香花用手推开,就直接走了进去,王乐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而短袖男则完全不在意香花的态度,笑着将门关上跟了过来。
咖啡馆内的设施早被这些人拆除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间围着一大群人喧哗着,王乐看向香花,而香花此时正在与一个白发服务员装扮的男人说着话,白发男人也不时的看向他,最后向香花点了点头,便转身向人群走去,那些围在一起的人,也非常自觉的给白发男人让出一条通道。
“过来看看,一会就轮到你了”香花走到王乐身边,说完话就向着人群走去,摸不清头脑的王乐也只能选择跟上去看看,人群也为香花和王乐让出道路,二人非常轻松的便走到了中心部位。
王乐看着香花的背影,无论是酒馆的众人,刚刚开门的男人和咖啡馆里的人,他们都表现得非常敬畏香花,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能达到这种程度,只能说明香花的个人实力非常强,这就是强者的待遇,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弱者都只能遵从,王乐越来越渴望得到力量了,他也要众人向对待香花一样对待自己,甚至更加的敬畏。
“砰!”一声枪响结束了眼前的闹剧,一个男人无力的垂下双手,一把左轮手枪掉落在他的右手下方,他的脑袋无力的趴搭在身前的方形木桌上,大量鲜血从他的脑袋冒出并顺着木桌流向地面,而他对面的还有一个男人,此时瘫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仿佛女人高潮后的表情。
王乐被眼前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浓烈的血腥味传窜进他的鼻子,鲜血的颜色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周围的人们没有叹息,没有惊慌,全都兴奋的欢呼着,就在刚才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王乐的眼前,开枪射穿了自己的脑袋。
俄罗斯轮盘一种自杀式玩命游戏,参与者在左轮手枪的弹仓放入一颗子弹,之后将弹仓旋转,然后关上。参与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按下扳机,直至有人中枪,传说这种变态游戏是起源与十九世纪的俄罗斯监狱由监狱的狱卒强迫囚犯进行,以作为赌博。
就在刚才王乐的眼前就发生了这一切,想到香花之前说的话,王乐知道自己马上也要成为这个游戏的参与者。
一个穿着手术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从咖啡馆的后台门里走出,他走到尸体处,像拖烂肉一样将男人的尸体拖回后台消失在众人眼中,如果不是桌上和地上都留下大量血迹,现在欢闹的气氛下,谁会相信刚才这里出现过一具尸体。
香花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王乐“到你了”,王乐回过头一脸呆泄的看着她,这算什么?王乐只觉得自己像一只供人玩乐的宠物,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感到愉悦。
这就是弱者悲哀,无能的人连反抗都做不到,王乐现在就是最好的诠释,有枪又如何?没有实力也不过是一只长得比较状的蝼蚁,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杀掉香花。
王乐觉得自己真的十分可笑,昨晚还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不畏惧死亡,但现在发现死亡即将降临,自己却又害怕起来,反抗?死得有尊严?对于想活下去的人来说这就好像一个笑话。人类就是这么可悲的生物,没有真正面临死亡的恐惧,就能满口大话的说着各种光鲜的台词。
坐在之前死去男人的位置上,看着眼前桌上没有干涸的血液,王乐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慌张和惊恐充斥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
王乐的对面坐着一中年男人,留着短发,摸样显得有点阴郁,他就这么坐着直勾勾的盯着王乐,仿佛要吃了眼前的人一般,两个人从坐上桌子那一刻起,就一定会有一个人死亡,二人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关系。
之前和香花说话的白发男人捡起地上的枪,将弹仓摆出,当着众人的面快速将一颗子弹装入,并旋转起弹仓,然后利落的合上弹仓,想了想把枪放在王乐的身前。
心里将白发服务员恨上了,王乐愤怒的看了一眼白发男人,就将目光放回桌上的枪上,此时枪摆放在上一轮死者留下的鲜血上,显得那么的凄凉。
反抗必死无疑,顺从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弱者的生存方式,心中一狠,将桌上的枪拿起,毫不犹豫的指向自己的脑袋,并快速扣动扳机,对于这种事,必须要果断,越犹豫越害怕,越害怕越容易让人失去理智,那时候说不定会将自己推上必死无疑的境地。
枪声没有响起,只有弹仓转动时的清脆声发出,王乐松了一口气,将枪放回桌上并推向对面的参与者,枪顺着桌面滑到参与者的身前,对方将枪拿起,没有丝毫停顿的指向脑袋并扣动扳机,依旧是清脆的转仓声。
枪再度回到王乐手中,看着手里的枪,王乐心里告诉着自己,没事,还有四分之三的机会,别怕,自己一定能活下去,缓缓将枪指向脑袋,将眼睛死死的闭了起来,冷汗顺着额头以及两侧流出,手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啪”弹仓转动,王乐又一次活了下来,张开眼睛,剧烈的喘息起来。
香花看着王乐的表现,心中有了些许的赞许,而更多的是哀愁,从开始她就没有真正想要杀掉王乐,她想告诉男孩这座城市的残酷,让男孩能够知难而退,离开罗阿那普拉,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如果要问她为什么,或许是亲切,又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罗阿那普拉闻到身上没有丝毫血腥气息的人了,或许自己不想让这个还未沾染肮脏泥垢的男孩,能够远离泥沼。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像故事里的情节一样,不到最后很难分出胜负,在第四枪之后又一次轮到王乐。
王乐的双手剧烈颤抖着,手心全是汗液,衣服早已被浸湿,前面的刘海紧紧的贴着前额,心里祈求着神明的庇佑,谁会想到从知道唯物主义这个词开始,就深信物质为第一性、精神为第二性,世界的本源是物质,精神是物质的产物和反映的他,现在且且二十来分钟,就开始在心里祈求神明的庇佑,王乐再一次告诉了众人,现实想要改变一个人真的再简单不过了。
双手垂下落在两侧,身体如同泄气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将头枕在椅子靠背上,双眼死死的望着天花板,王乐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更不想被香花看见,终于结束了这该死的游戏,自己赢了,第五枪依旧没有子弹,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向对面的参与者道个别?
心里想着便低回头看向对面的参与者,咧开嘴露出残忍的笑脸,王乐的这种笑脸真的很让人胆寒,如果真要说像什么?只能用“小丑的摸样”来形容了。嘴拉成月牙状,能隐约看见猩红的口腔,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如果让双子看见王乐的摸样,一定会感叹“原来我们是同类啊”。
香花看见王乐的表情皱起了眉头,这种表情她见过,那些极度变态,心里扭曲的杀人狂就是这样的表情,她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将男孩推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