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康主任走过来,我赶紧下车向他敬了个礼,康主任愣了一会,说:好多年没人给我敬礼了啊,我都忘记还有这个了。王全有是吧,欢迎你加入我们,到这里不必拘束,跟在自己家一样。
康主任看起来比方所长和蔼了很多,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说:你要跟紧我了啊,你刚来,路不熟悉,一不小心走丢了,再想找回来可不容易。
我看看四周,一个院子总共没有五亩地,还能走丢?
康主任先带我到了一楼,说:这里是活动室,食堂,会议室。
又带我上了二楼,说:这里是你们部门,外勤处办公的地方,你们处长带着同事出去执行任务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一会你再来仔细看。
接着上了三楼,带我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推开门,我一下惊呆了。
部队的单位里面,怎么还有个算命的?
又一个瘦老头坐在一张古香古色的大桌子后面,穿着件对襟的马褂,留着一撮八字胡,最过分的是,还带着一副圆圆的黑墨镜,像极了民国时候算命的瞎子。
屋里面烟雾缭绕,一股香火气,房间正中摆着一个观音像,墙上是太极图,道符,桃木剑,老头身后挂着一个十字架,最让我犯晕的是,老头手捧着的一本书,居然是古兰经。
他不怕这几家在他这屋里打起来?
康主任说:这位是设备处的陶主任,你们外勤处的大靠山啊,赶紧问个好啊。
我举起手来想敬礼,想想不合适,又想伸手握手,又觉得不合适,只好拱起手来作了个揖。
我这个举动逗得两位老人一阵爆笑,康主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说:老陶啊,我早就说过你别这身打扮了,你看看把孩子搞得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陶主任说:这个娃娃有意思啊,本来我还奇怪老方怎么会执意招个这么一般的人进来,见了这娃娃我明白了,有灵气,能成大器。
我是野人部队都要挖走的宝,这老头居然说我一般?我心里有些不太服气。
康主任说:我们理论处就我一个人,设备处人都到齐了,我就代你们外勤处孙处长给新来的同志介绍一下单位的情况。
设备处人都到齐了?我看了看在场就我们三个人,觉得康主任的说话的方式真有趣。
康主任说:我们这个单位,隶属于军事科学院,全称叫“军事科学院特别事件研究所”,对外称329所。我们的主要职能是对部队和地方上一些明确发生的,又无法解释的事件进行调查研究处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是一个机密部门,所以我们在正式序列上是不存在的,除非工作需要,是不穿军装的。如果有人问起你的工作,我们对外统一口径是做传染病研究。
329所人数很少,只有九个……人。
康主任在人这个字上很奇怪的顿了顿,又接着说:理论室,就我一个,主要是负责对所发生的事件进行分析鉴别筛选,鉴定是不是我们的处理范围。还要对我们处理的时间进行理论解释。
设备处算上陶主任是三个人,负责提供事件处理中所需要的各种设备和武器。
外勤处现在加上你是四个人,你们需要到事件发生的现场,具体实施调查和处理。
康主任说到这笑了起来,说:你在这个单位,会见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不是比你去野人部队要刺激多了?
我听了康主任的介绍,不由得兴奋起来,没能进入野人部队的沮丧也少了一些,但是我又有些迷惑,问康主任:什么叫做不可思议的事情?
康主任说:我就不信你长这么大,没见过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你一出手就把自由搏击冠军击倒了,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不可思议。当然,你自小练武,这可以解释。但是如果这个冠军倒地之后就化成一团气体,一阵风吹来就无影无踪了呢?
我说:这绝不可能!
康主任说:对啊,绝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才叫不可思议。我们的任务,就是对这样的事情搞明白原因,并正确的处理。
我说: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这不叫不可思议,这叫封建迷信。
康主任对我眨眨眼,说:是吗?
然后又对陶主任说:老陶,我看现在可以开始了。
我正想问开始什么,就看到陶主任如一只大鸟从桌后跃起,向我扑来。
我抬手就向陶主任腹部一掌击去,但还没触到陶主任衣服,就感觉百会穴上一下刺痛,眼前一黑。迷迷糊糊间,听到陶主任惊叫一声,说:邪风掌!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清醒了过来,感觉眼睛剧烈的疼痛,而眼前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是瞎了吗?我紧张的伸出双手,摸了摸眼球,还在,也没有出血,我又伸手向前,却什么也摸不到。
**********奔跑,记忆中的办公室只有二十来个平米,我却总也摸不到墙。耳边渐渐有声音传来,是爷爷在对我说话:孩子,你已经进入了新的世界,再也不能回头了。不要辜负我!
爷爷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大声的嘶喊:爷爷,你在哪里?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周围一片静寂,爷爷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我发疯一样向一个方向狂奔,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我对着亮光加快了脚步,突然脚下一轻!
我猛然坐起,发现原来是晕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但是梦境如此真实,我感觉自己跑的气喘吁吁,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裳。
我环顾四周,看到陶主任和康主任。方所长也来了,正紧张的看着我。看到我醒来,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陶主任说:我说老陶!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你要把他弄残废了怎么办!
陶主任有点臊眉耷眼的,说:对他这样有点武术根底的人,突然袭击是最好的,让他的肾上腺素一下分泌到最大,这针的效果才更好。
方所长说:分泌肾上腺素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慢慢来不行吗?
陶主任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方所长瞪着他,估计和我一样没听清楚。
突然,我看到陶主任肩膀上多了一片头发。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是一个脑袋正从陶主任背后往上伸。
我正在想这是谁啊?刚刚没见过这人啊。就见一只手托着一个人脑袋一下伸了出来!
我大惊之下说不出话来,手指着陶主任后面,瞪圆了眼。
我看到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没脑袋的人,手举着自己的脑袋用一种很诡异的姿态站在了陶主任旁边。那个脑袋突然睁开眼,还冲我阴森的笑。
方所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吼一声:齐火!你那玩意是痰盂是吧!一天摘下来十八回!不怕被狗叼走了!
我看到那个脑袋很无趣的撇了撇嘴,一双手把它安在了脖子上。
康主任拍了拍惊魂未定的我,说:这位就是设备处的齐火,他不是人。
齐火大声抗议,说:你才不是人!
康主任没理他,说:他是一个鬼,活着的时候是有名的大法师,什么都好,就是好色,因为这个脑袋被当时的皇上砍了,魂魄还被禁锢在锁魂石中上千年,后来是陶主任把他放了出来。
齐火可能想到了在锁魂石中的岁月,脸色立刻老实了许多。
康主任又指向陶主任刚才坐的大桌子,我看到一个脱俗美丽的古装女子站在桌旁。
康主任说:这位是柳烟,古时战乱时期进入深山避祸,偶然间得到仙人指点,练得长生不老之术。只是现在非仙非鬼,非精非怪,身形只有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得到。
柳烟冲我盈盈一拜。
我奇怪的问:开天眼?
康主任说:是的,所谓开天眼就是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魂魄和精灵等。比如齐火和柳烟早就在这里了,刚刚你就看不到。现在天眼开了,就看到了。开天眼实际是返祖现象。人类在原始时期,是看得到魂魄和精灵的,只是在后来的进化过程中,逐渐失去了这个功能。从基因学上来解释,就是负责天眼的基因被锁住了。我研发了一种针剂,可以解开这把锁。陶主任刚才给你的那一下,实际是给你打了一针。这是进入329所必须的程序,否则你将来工作没法做。
一时间,没脑袋鬼,说不出是什么的古代女人,仙人、魂魄、天眼,把我彻底搞晕了。
方所长看到我茫然失神,说:小王同志刚来,还需要时间适应,孙主任他们还需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小王同志就在四楼的资料室好好学习一下吧。柳烟和齐火你们负责指导他。
半晌没说话的陶主任突然问到:娃娃,你那邪风掌是在哪学的?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邪风掌?
陶主任说:就是你刚才打我那一下,幸亏你只有土力,没有天力,否则你那一掌就能让我彻底废了。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邪风掌,我的武功都是跟我爷爷学的。
齐火突然紧张了起来,问:你爷爷是谁?
方所长说:今天就到这吧,小王刚开了天眼,还迷糊着呢,让他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行不行?
康主任走来了扶住我,说:走,我带你去宿舍。现在还说什么封建迷信吗?对了,半夜别瞎溜达啊,你开了天眼,别看到什么平时看不到的,吓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