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每天在朱校长的指点下联系齐天纵与行者棍,每天换一个花样,循序渐进。
齐天纵是身法,朱校长建这体校的时候特意让人把地上的方砖铺出了一个阵列,看上去不失美感可掩人耳目,实际上方砖之间的关系暗藏玄机,倚之练习曲跳纵跃是齐天纵的基础。而这齐天纵若是练得高深,可以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轻功,而且牵引着内息优化循环,即便只是粗粗地打下个基础,也对寻常运动大有裨益,陈觅因而也能在长跑中取得好成绩。
行者棍自然是一套棍法,朱校长用一根齐眉棍教学,时常拎着在体校内走动,大家只道这个教练十分严厉,练得不好难免挨上一棍,因此也都勤加练习。这套棍法的初衷也是不想太过张扬,那些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哪个看上去都是习武之人所用,唯独这一根普普通通的齐眉棍才能不引起人的注意。而这套棍法的基础则是锻炼周身各处肌肉关节,使之灵活有力,一旦练好,再学习各种兵刃都是手到擒来事半功倍。
齐天纵的身法和行者棍的基本套路都是陈觅以前练得熟的,现在从头再来一遍,无非是巩固基础,让他有个明确的概念。之前几次遇到危难,他都隐隐受到肌肉习惯的牵引做出反应,但从头巩固了这些知识之后,陈觅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真是能感到自己突飞猛进的提升。就拿早晚这三十里山路来说,若不是怕全面展开身法太过惊世骇俗,只怕不到一刻钟他就能跑到,只得刻意放慢速度,勤加思考。
一个月之后的陈觅,身体上可以算得上是脱胎换骨,在高考学科的恢复上也令他不由得感慨命运的改变。朱校长捉摸着让陈觅进入新阶段的训练,而在那之前先去苗寨见见师娘。
这一日,陈觅一早如常上学,路过纳城宾馆,只见门口停着一辆SH牌照的越野车。纳城的汽车不多,外地车就更是少见,加之是SH牌照,陈觅不免多看了几眼。就在陈觅第三次回头的时候,只见两个人从宾馆走出,上了那辆越野车。上驾驶座的人穿了一套工作服戴着眼镜,一副工程师模样,正是一个多月前在长途车站向陈觅问路的人。另一个人则是个老外,陈觅看着也觉得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照说中国人看外国人长得都差不多,但既然和这个老外在一起的工程师看上去眼熟,这老外应该也是真的见过。
越野车发动开走,陈觅继续低头前行,琢磨着究竟在哪见过这两个人,突然被人叫了名字,抬头一看,是梅氏双姝,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学校附近。陈觅一见到梅映雪,心中突然一动,加上那个越野车的SH牌照,令陈觅想起原来是曾经在X大物理学院赵院长的会议室里见过,之所以印象深刻却很难记起,还和那次相遇的特殊情形有关。当然,那次见面的是段小楼。
赵校长是段小楼的岳丈、本硕博十年的导师、学院的直系领导,关系可以说近得不能再近。因此除了办公室和卧室不能说推门就进,其它的任何场所都是段小楼像自己家一样随意进出。而且学院的会议室经常是留给师兄弟学习研讨的地方,从来也不是禁区。唯独这一次,情形有些特殊。
段小楼回到学院,进入办公室的一层,秘书因为去做产检没在,其它公共区域也见不到人,显得空空荡荡。段小楼也因为刚刚听说赵院长对梅映雪骚扰的事件,心里总是不大痛快,看着空空荡荡的学院,不免有一种空虚的感觉,不知道人们都在干什么追求什么。于是他随手推开会议室的房门,打算看看有没有师弟在可以抓住扯会儿淡,结果一推门就看到赵院长和两个客人在里面,惊讶地看着推门而入的自己。
这种情况虽然不大礼貌,却也并非少见,大多都是道个歉,退出去就完事。段小楼也楞了一下,正准备道歉,却被赵院长一声暴喝吓了一跳:“混蛋!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滚出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陶瓷的茶杯,幸而赵院长的准头太差,只是击中了会议室门旁的墙壁,并未砸中段小楼。
段小楼这一下可吓得不轻,连道歉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把门关上落荒而逃。事后赵院长也没提过这事,很快又发生了抢劫事件,段小楼也没有来得及跟赵院长道歉就一命呜呼。当时的情形太过混乱,时间又很短,因此这件事对段小楼来说印象非常深刻,但具体情节又十分模糊,只记得推开门之后,赵院长的神情十分慌乱,而那两个人似乎就比较淡定。隐约记得二人的模样,就是这个工程师和外国人,但一来是印象实在模糊,二来是那人当天绝不是穿得工程师的工作服,因此在停车场单见一个认不出来。这时两个人同时出现,再加上SH牌照以及关于梅映雪的记忆,令陈觅脑子里有一种轰然炸开的感觉,真可以说是前世的记忆都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