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炷香刚过,有伙计来报,秦捕头即将大驾光临。
三人忙迎了出去。尤俊达走在前面,程达刘天一分列两边,跟在身后。但见两骑绝尘赶到,来人纵下马来,走在前面是一红脸彪形大汉,背负双锏,身着捕头官服,想必便是秦琼。身后之人略微年轻,身板笔直,背负单刀,想是随行下属捕快。
尤俊达哈哈一笑,双手作揖道:“秦捕头大驾光临,尤某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
秦琼脸色一愣,双手一合,回礼道:“这位好汉想必就是绿林中鼎鼎大名的尤俊达尤员外,见过见过!”
“过奖过奖,都是绿林朋友抬举,秦捕头切莫见怪!”
“尤员外本事着实了得,秦某此次公差顺便拜访贵庄,实乃未请自到,尤员外竟早有知晓,秦某佩服佩服!”
尤俊达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秦兄弟乃州府绿林皆为公认的山东第一捕头,行到何处自然令人注目,尤某有幸得知实在幸运!”言罢,左手身前一摊,道:“秦捕头,快快进府,茶已为二位沏好!”
秦琼微微咳嗽一声,亮了亮嗓子道:“尤员外,捕头乃官差的兄弟称呼,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尤俊达一愣,茫然不知所言,望向随行捕快,道:“不知这位官差兄弟如何称呼?”
那捕快道:“我乃樊虎,往后尤大哥直呼樊虎兄弟就是,莫要官差官差却显客气!”
“哦!”尤俊达又是一愣!
樊虎又道:“至于秦捕头,绿林兄弟甭管大小都喊秦二哥!”
秦琼不语,举头望向远方,程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天空碧蓝,没有黑鹰亦没有马航,偶尔几声雁叫划过,带走了岁月宁静,留下了人生百态世事沧桑。
只听刘天一道:“秦二哥威名远扬!小弟今日得以见识二哥本人,三生有幸!”
程达与尤俊达顿时也看出端倪,齐声作揖道:“秦二哥!”
出来混,名号很重要,有些人喜欢被称“老大”、“老板”、“领导”、“大神”,也有些人喜欢被称“龟哥”、“黑哥”、“春哥”、“伟哥”,有些表现出他们的地位,有些表现出他们的局部特长,而秦琼无疑是前者。
几人进了会客厅,尤俊达将程达、刘天一做了介绍,程达当然为程小舟。几番寒暄,秦琼道:“尤员外,秦某此来打扰有两件事情。一是带来恩人诸葛捕头的问候,其二嘛,就是向员外打听两个响马。”
“哦”,尤俊达道:“二哥但说无妨,若尤某知晓必着实相告!”
“想必尤员外已得到消息,我大隋三千两皇杠路经长叶林时被一众响马劫走。”
“咦,竟有这等事情,尤某确是不知。”
“不知也罢,但员外可曾晓得程达、尤金两位响马?”
程达不语,心想,看来薛亮把咬金错听为尤金。
尤俊达微微皱眉做思考状,道:“程达未曾听说,至于尤金,武南庄些许个尤氏大户,但也没有叫作尤金之人。”
秦琼道:“既然员外不知,秦某便不再问。所谓公私分明,秦某能否到院子里按例巡查一番,也算行个过场向州府有个交代。”
尤俊达与程达、刘天一相视无语,这时樊虎起身道:“既然无妨,那我二人这就去行个过场,还劳烦尤大哥喊个伙计前头带路。”
尤俊达忙起身道:“两位大人为公事而来,尤某当然亲自来路,来,秦二哥,樊兄弟,请吧!”
五人边走边聊,一路来到后院演武堂。院子两侧兵器林立,刀枪剑棍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一样不少。最为醒目的当属程咬金使唤的双刃板斧,通身锃亮,霸气十足!
秦琼走近板斧,端量片刻,伸手欲提将出来。
无巧不成书,这时后院木门嘎吱一声,程咬金手挽着兰香,哼着小曲走了进来。
“咦?何人敢动俺老程的板斧!”程咬金吼道。
尤俊达三人均是一惊,心道,坏了,这家伙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秦琼闻声转过身来,打量下程咬金,道:“哥哥也姓程,敢问可曾认识一个名叫程达的兄弟?”
程达抢在程咬金面前道:“大哥,这位官差乃是秦捕头,特地来我武南庄调查皇杠被劫一事,据押皇杠官兵汇报,响马为首者叫程达、尤金,你可认识此二人,若是知晓快来报于秦捕头。”
程咬金听后,脑袋左摇右晃,陷入沉思,良久未做言语。兰香却听了明白,在身后不断拉扯咬金的衣服,示意其快快回答以免引来疑心。
秦琼见此,道:“各位借步,让俺秦琼跟这位程大哥聊上几句。”走向咬金面前,又道:“敢问哥哥家住哪里?”
“俺老程本就斑鸠镇人氏,你便是秦捕头?”
“本人乃齐州府新任捕头,绿林人称秦二哥。”
“哦,却又如何?”
“适才尤某见程哥略显迟疑,莫非有些紧张?”
“可笑,俺老程天皇老子都不怕,怕你个小小捕头?”
“哈哈,莫非我大隋天下无令大哥可惧之人?”
“那倒不是,俺老程平生除了老娘和兰香,怕其他闲人作甚?”
“兰香是?”
“兰香是俺媳妇。”
秦琼继续追问:“哦,失敬失敬,但凭大哥英雄气概,兰香嫂嫂必是文雅贤惠之妻。”
程咬金脸色微红,大声道:“那是自然,去,去,你一个捕头问恁多作甚?”
“那容秦某最后一问,兄弟天性好奇就是想知晓,兰香嫂嫂见到程大哥分的饷银,定是百般欢喜吧。”
“哈哈”,程咬金咧嘴大笑,“你怎知晓,俺媳妇望到三百两白银,欢喜不止,至今唠叨少了许多。”
程达暗自骂道,你妈呀,这哪是古代捕头啊,这分明是奥布马帝国的FBI!
说时迟,那时快,秦琼猛地从背上抽出双锏,喊道:“大胆响马,还不束手就擒!”
程咬金满脸茫然,仍不知说错何处,兰香撕扯着他的衣服便欲退去,却如何撼动的了咬金的强壮身躯。
尤俊达见已无法遮掩,遂大喊:“关门,切不可放过他们二人。”抽出架上一柄长刀,朝秦琼樊虎挥舞过来。程达也转身抽出单刀,加入战斗。刘天一退后几步,双手搭在嘴边,昂起头来,大声呼喊着:“掌柜的,伙计们,都快过来开工咯。”
尤俊达长刀对秦琼双锏,程达与樊虎单刀相会,叮叮当当,没几个回合,几众伙计们持各种家伙赶了过来,将二官差捕头围将起来。程达寻一个空荡退了出来,呼呼喘着大气。心道,****的,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一介武夫,这样下去非成为刘天一卖命的奴才不可。程咬金已在兰香的耐心解释下醒悟过来,不甘智商与自尊的双重伤害,气得嗷嗷直叫,拿过板斧欲砍向秦琼,无奈伙计们早已将秦琼围了个完全,着实挤不进去。
那秦琼确实了得,手中双锏舞的呼呼带风,步伐腾躲移挪,只见影子不见其人。无奈寡不敌众,几个回合下来,只听秦琼长叹一声:“想不到我秦琼秦叔宝一声豪迈,却将死于如此响马蝼蚁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