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得知珍妃出事,派宫女阿阮去打听消息。阿阮向珍妃宫里的小太监打听到妹妹阿静和刘太医都被皇上命人押进大牢,一路哭着回了坤宁宫。
刚走进大厅,阿阮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痛得她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哭声惊动了皇后,皇后赶忙走出来,看见阿阮这般模样,也摸不清楚情况,只好说道:“傻丫头,别尽顾着哭,那边是怎样一个情况?”
阿阮这才止住哭声,跪拜在地朝皇后不停地磕头,说道:“皇后娘娘,求您救救阿静。皇上说她没有及时禀报珍妃生产,命人责打她五十大板,还要挖去双眼,关押进大牢。”
“啊!”皇后不禁心中一震,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生气了。她现在最害怕的是刘元雄说出实情,吐出幕后真凶是谁。
皇后又问道:“皇上还有没有责罚其他人?”
“听说刘太医也被关押进大牢。”宫女阿阮说道。
皇后此时得知刘太医被关押进大牢,吓得心惊胆颤,她搞不清楚皇上是否知道了一切,但是不管怎样,她绝不能坐以待毙,让皇上来处置她这个正宫娘娘。
皇后娘娘清退所有太监和宫女,让阿阮和她一起进入偏殿。皇后娘娘盯着阿阮说道:“阿阮,本宫平日里待你如何?”
阿阮不明白皇后为何这么盯着她问这么一句话。她如实回答道:“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下辈子愿意给皇后娘娘做牛做马。”
皇后娘娘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说道:“你别太担心你妹妹,眼下皇上在气头上,难免说一些气话。侍卫们也不敢立刻就冒然挖去她的双眼。倒是那个见钱眼开的刘元雄,如果皇上给他用大刑,他肯定什么都招了。你带十两黄金去大牢找杨侍卫,让他好生关照刘太医。然后再到索额图大人府上,一定要见着索额图大人的面告诉他,本宫有难,珍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宫让刘太医下毒弄死的。皇上一旦知道了,本宫恐怕也难自保。所以还请索额图大人立即采取行动,一旦皇上要治本宫,让他拥太子立位。”
“什么?”阿阮根本不敢相信皇后娘娘说的话。这不是要让索额图大人拥太子谋反吗?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死罪。
皇后明白她心中胆怯,说道:“皇上如果不念及夫妻之情,也怨不得本宫撕破脸。索额图大人是本宫的内亲,如果不是索额图大人辅助皇上,皇上能够坐稳大清江山吗?之前本宫决不允许其他妃嫔诞下皇子,就是要为太子扫除一切隐患。如果不是德妃命硬,四阿哥现在早就不在人世了。”
阿阮像木头桩子一样躇在皇后身边,没想到一向吃斋念佛的皇后娘娘竟然狠如毒蝎。可如果不帮她,阿静就会被挖去双眼。所以,阿阮只能按照皇后说的做。
阿阮走了出去,偏殿一片沉寂。皇后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久久不能平静的何止皇后,躲在偏殿屏风后面的太子和四阿哥,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两个小家伙是想在偏殿玩躲猫猫,未曾料到皇后和阿阮走了进来。两个小家伙怕皇后责怪,只好躲在屏风后面,待她们离开后再出去,哪知道居然偷听到皇后说的每一句话。
太子听得又惊又怕,还有些难过;四阿哥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受——恨。他恨不得冲出去杀死眼前这个巫婆,立刻回到母妃身边,可他还小,什么都做不了。他牵起了太子的手,太子感激地看了弟弟一眼,紧紧握住弟弟的手。
突然太监进来通报:“禀告皇后娘娘,皇上驾到。”皇后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到了,待太监转身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走了出去。屏风后面的太子和四阿哥顺势一溜烟跑到另外一间屋子去。
皇后向皇上行完礼站到旁边,皇上示意她过来坐下,问道:“皇后想必听说了吧。珍妃福薄,阿哥一出生就末了。”
皇后拿不准皇上的心思,不敢应声。
皇上说道:“珍妃的宫女阿静和为珍妃进行调理的刘太医都被朕关进大牢了。”皇上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皇后。
皇后娘娘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好像立即就要蹦出来。
皇上又说道:“皇后是后宫之主,这段时间边疆局势不稳定,朝廷事务繁忙。皇后就替朕多陪陪珍妃,宽宽她的心。”
皇后彻底蒙了,不知道皇上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造次,也不答应好还是不好,更不敢多说半个字。
皇上说完便有离开之意。皇后连忙恭送皇上离开。等皇上走远了,皇后才慢慢地缓过神来。
皇上离开坤宁宫,对直往关押刘太医的大牢走去。侍卫把刘太医押到皇上面前。康熙厉声呵斥:“刘元雄,你可知罪?”
刘元雄吓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不断央求道:“奴才知罪,求皇上开恩,饶奴才一命。”
皇上说道:“刘元雄,你害了朕几个皇儿,你心里最清楚,居然还敢让朕饶你一命。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皇上,奴才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这次珍妃肚子里的阿哥纯属偶然。是奴才医术不精导致的。皇上说的事,即使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刘元雄还在狡辩。
康熙大喝道:“你这个狗奴才,死到临头还嘴硬。朕已命人将你一家老小十口人软禁起来。你不招没关系,今天晚上就要了你小儿子的命忌珍妃的孩子。”
刘元雄听到最后一句顿时如一堆烂泥瘫倒在地,不省人事。皇上命人朝他脸上喷了冷水,刘元雄才恢复了知觉。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皇上,奴才自知罪孽深重。当初皇后娘娘让我去害德妃肚子里的孩子,我原本没有答应。皇后往我家里运了一千两黄金,我实在是财迷心窍。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上开恩,保全我家人的性命。”
皇上说道:“刘元雄,你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今日朕要你全家陪葬就得全家陪葬。”
刘元雄悲从心中来,悔不当初,怪自己作茧自缚,又恨皇后偏偏选中他,让他不得已而为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元雄抬头望着康熙说道:“皇上,奴才死不足惜,如果要赔上家人的性命,奴才实在愧对列祖列宗。所有的一切要怪就怪皇后,要不是她威逼利诱,要不是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怎敢做出这等坏事。我好恨皇后,恨她为什么非要选择我做这样的事。”
皇上说道:“如果你想保全家人的性命,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皇上您吩咐。”刘元雄问道。
“毒死皇后,然后自缢。”康熙冷若冰霜。
刘元雄知道没得选择,痛苦地闭上双眼,点了一下头,眼泪从缝隙中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