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赶到胡蝶轩时已经比约定时间迟了十多分钟了,炎州市的下班晚高峰时的塞车永远这么守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因气候季节等因素变化而变化,每次都堵得一塌糊涂。
男方看似已经等了一会,水都没了大半杯。莫非赶紧走上去道歉着:“不好意思,久等了,你是祁东吗?”
祁东被这声音苏到了,温柔而又清脆,站起身答到:“是我,你是莫非吧,果真美丽温婉又大方。请坐!”
“谢谢!”莫非看向祁东,皮肤较白,浓眉大眼,笑容灿烂,面相亲和不具攻击性。跟他聊天应该会很轻松,可惜再好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莫非正想开口,只听祁东高兴地冲她身后说道:“惠姐,路亦,你们也来吃饭啊,这么巧!”
身后是路亦?!莫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不想路亦有任何的误会,虽然两人什么关系也不是。现在似乎沉默闭口比较明智,莫非干脆微笑不多说,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吧。
“惠姐,路亦,真巧!”
惠姐微微含笑打了声招呼就落座了,路亦清冽目光在祁东和莫非身上扫了扫,就直视祁东说道:“嗯,我姐吃不惯医院的饭菜,给她换换口味。你们认识?”
“不……”
“是……”
莫非与祁东同时开口,答案却大相径庭。这时,祁东的反射弧再长也已经连接上了,看出那两人的暗潮汹涌。侧身靠近路亦的耳朵轻声地揶揄道:“那位解缆君?”
路亦目光沉沉,看不出表情变化,只是用力地拍压了压祁东的肩膀说道:“你们慢吃!”
接下来莫非与祁东的气氛就没刚才这么轻松了,祁东试探的目光,让她不自在。而背后那股冷空气从她脚底直达心底,真是坐立难安。偏偏这时,一股难堪的热流从腹部直转及下,莫非说了句抱歉起身冲去卫生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
“怎么办?怎么就来了呢?白裙子上是中原一坨红,怎么出去见人啊?”正想打电话给邱敏之要江湖救急时,厕所门外“咚咚咚咚”伴随着一个女声响起:“小姐,你好,门外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件风衣给你。”
“啊,谢谢,谢谢!”来不及细想是哪位,反正不是祁东就是路亦,莫非开门就接过来,然后披上。面子都没了,不在乎里子了。女子暧昧地笑着出去了。
莫非整理整理仪容打算开门出去,然后向祁东告辞。今天这情况实在是诸事不宜啊。不想刚跨门出去,路亦那俩大长腿就杵在对面。莫非羞得脸都不打算抬了,头顶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跟祁东打好招呼,说你有事不能陪他继续吃饭了,我现在送你回家吧。车钥匙给我,我来开。”
莫非只想一个人默默地遁走,可是某人不遂她意,于是不放弃地问道:“你让你姐一个人吃饭,很不安全的,你回去陪你姐吧,我一个人开车回去就可以了。”
“我让祁东送我姐了。”
“……”
莫非默默地走到自己车旁边,脸红得像滴出血似的,估计姨妈血都冲脸上来了。打开副驾驶门正打算坐上去,路亦从后座拿了坐垫放在副驾驶座椅上。得,这回莫非真滴血了。路亦也不见得好哪里去,耳朵都泛红了。
莫非上车后就装鸵鸟,反正就是不再说任何一句话,也不看他。只是一个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坐着。看着这样有些孩子气的莫非,路亦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
“前方车辆排队等候,不知道是不是又碰车或者刮擦了吧?完了!完了!要知道刚才应该先拐去超市买包姨妈巾。”莫非怨念,但也只自己心底懊恼,她可没这脸让路亦这大冰块去买。光想想那画面就一阵哆嗦。
“前面交警可能在查牌,很快的。”
果然一会就到他们了。交警上前敬了个礼,平板无波对路亦说:“先生,请出示你的驾照。”
路亦迟疑了一下,从裤袋里拿出钱包,把驾照抽出来递给交警。
交警看了看手里的驾照,又抬头斜了一眼路亦,“美国驾照?”
“是,刚回国,还没来得及换国内驾照。”
“你先靠路边等等。”交警说完向他同事走去。
路亦出声安抚莫非:“没事”,按照交警要求停在路边,随后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祁东。
过了一会儿,交警过来对他说可以走了,让他尽快在国内换证。否则下一次抓住就没这么好运了。
路亦微笑谢过交警,载着莫非走了。
“不好意思,耽搁了点时间。”
“没关系。我才是抱歉,要不是我出状况,你也不会被交警教育了。”莫非说完又低头不语了,继续挺尸装鸵鸟。
路亦笑笑不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就专心开车了。
到了小区停车场,莫非心知再装不下去了。实在不想再让路亦看到更糗的自己,因为就刚刚停车这会,屁股底下一片温热。尼玛,还能比这更糟吗?
“路亦,谢谢你,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路亦没听见似的,拔锁,下车,关驾驶门,打开副驾驶门,抱起莫非,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莫非直愣愣地看着路亦俊毅的侧脸,心跳已乱了频率。
“住几楼?”走到电梯口,路亦问道。
“2102”自曝家门曝得如此自然,这也是没谁了。还没被陌生男人如此亲昵地抱过,莫非想肯定是自己被他的美男汤灌晕了。
“到了。”路亦放莫非下来,声音低哑暗沉。
昏黄的廊灯下,他低眸望她,剪裁利落的黑色衬衣西裤,更衬得他宽肩窄腰笔挺修长。那平时清冽平静的双眸,此时显得有些晦涩幽深灼热难耐。
“谢谢你!”莫非背靠着房门,低着头不敢直视路亦的眼睛。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路亦迈着俩大长腿进入电梯。关门的刹那,莫非抬起头来,感觉那黑沉沉的眼睛下一刻要把她吸进去似的。披着他的风衣,鼻尖呼吸的空气好像还有他的味道。心,真的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