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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融合为一

男孩被带上高台,镇长撇了一眼,道:“将他绑上祭坛。”

镇长口中的祭坛,乃是一根粗长的铜柱,铜柱之上缠绕着许多铁链。

四名精壮的青年,把男孩结结实实的绑在铜柱上,还是不放心,再取来铁链将男孩身体从上之下绕了个遍。

镇长高声言道:“昔日,我镇饱受苦难,乃是上天对我等的考验。如今,我镇居民经历艰险,已擒拿灾星,成功完成考验。此时,向天祭杀灾星,乃是天大功德,神明有知,必有恩惠,就让我们重新迎回赐福吧!”

高台之下,人们气势高昂,喊声雷鸣:“祭杀灾星,迎回赐福!祭杀灾星,迎回赐福!……”

男孩被绑在铜柱上,发出痴癫般狂笑:“哈哈哈,你这个骗子、神棍,还真有愚蠢的人会相信你的话,哈哈哈。”

镇长怒斥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一会有你好受的!”

男孩对镇长的怒斥,不闻不问,自顾自的疯笑着。镇长面向人群,高举双手,仰天诵文:“上天的神灵啊,我们敬爱您。您用神力保佑我们,使用丰衣足食。我们愿意听从您的教诲,听从您的指示。你命灾星下凡以考验我们,我们感恩戴德齐心面对。如今万般险阻已过,我们奉回灾星以示祈福。请您再显神力保佑我们。”台下人群各个贴地伏拜,异常虔诚。

镇长手持拐杖在空中一边舞动一边念道:“神恩浩荡,赐福大地。施展神威,收服灾星。”拐杖舞动指向男孩,只见万里晴空劈下一道惊雷,直击铜柱。男孩感到阵阵刺痛钻心,紧咬嘴唇硬是不发出一声喊叫。

一道雷过后,男孩已是遍体焦黑,幽怨的双眸居然直视镇长。镇长见其未死,心中大惊,再次舞动拐杖召来第二道雷轰向男孩。

“啊!!!”这一次男孩再也招架不住这般揪心的痛,不禁失声大叫。

铜柱被两道旱雷劈的已是周身闪着电弧,而经历两次雷击的男孩,也已是奄奄一息,男孩用恶毒的盯着镇长,说道:“我若不死,你必死。我若死,你亦不得好死!”

镇长根本不把男孩的话放在眼里,轻言道:“危言耸听。”

又将拐杖在空中舞了几圈,再次指向男孩。一道比先前都要强的雷应声劈下,垂直落在男孩头顶。“嗙!!”的一声巨响,铜柱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能量,应声炸开,男孩也随之被炸飞到高台右侧边缘。

见男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呼吸,镇长便向台下镇民宣布:“神已将灾星收回,福佑将再次降临!”

顿时,台下一片欢呼雀跃,喜庆非凡。

人群之中不知谁忽然尖声惊喊:“他!他没死!!他还活着!!!”

正在欢庆之中的人们,纷纷停下,朝着高台右侧看去。日照之下,一个黑影,缓缓爬起,摇摇晃晃的立稳身子。

男孩冷冷一笑,道:“我还真是命大!这都没死。”欣赏着自己的身体,又道,“多亏你的福,让我的力量慢慢苏醒。”

不等镇长反应,男孩脚掌蹬地,势如闪电般的窜了出去。前一刻还是面带阴笑的站在那头,后一秒就已出现在镇长跟前,男孩一掌击出,捅入镇长胸膛,握住对方心脏。

镇长未有防范,身躯一震,只觉心脏停住了跳动,抽搐的神情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男孩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过,我若不死,你必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镇长摇着头像是再求饶,而男孩根本不做理会,五指用力紧捏,“叭”的一声,镇长停止了一切动作。

男孩抽手而出,镇长面目苍白,表情极为痛苦的瘫软到底,已是死绝。周围人群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呆立在原地,目睹这一幕的发生。

见镇长横死在高台,人群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四散蹦逃,台下人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东奔西窜,场面混乱不堪。

“跑吧!尽情的跑吧!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接纳我,那我就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杀尽!”

见台下人群跑光了,男孩才慢悠悠的下台,如同再玩躲猫猫的游戏般,选准一个方位悠然走去。男孩游荡在小镇内,见人便杀,见物便毁。顷刻间,安宁的小镇变得戾气肆虐,火光滔天。人们惊恐不已,纷纷涌向镇外。自然也有不怕死的镇民,组织起反抗,都被男孩轻易击退,毫无招架之力。

恐惧、混乱、悲伤、哀嚎,充实这片土地,昔日安详宁和的小镇不复存在,只剩下熊熊烈火与烧尽的残骸。伴随着人们的哭丧与悲鸣,这里如同是人间地狱一般。

大街小巷尸横遍野,男孩踩过尸体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行着,最终默默念叨:“你们说我是灾星,我就如你们所愿!”走过一扇门外,男孩停下了前行的步伐,转过头低沉着眼,望向门内。这里就是他的家,曾经的家,也是最先不接纳他的地方。

时过进迁,男孩心中憋着多少说不出来的苦闷,当自己再次回到这里时,他决定将这一切归咎于这个不接纳自己的家。

推门而入,一名醉汉坐在大院中央,捧着酒缸正往嘴里送酒。

醉汉说道:“终于还是回来了。”

男孩走到醉汉面前,回道:“当初你把我赶出家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醉汉擦了擦嘴,说道:“把你赶走之后,我曾想找你回来,但是我软弱、我害怕。我害怕那种灾难再降临到我头上。妹妹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的……可我却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男孩静静的听着,静静的回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醉汉将酒缸丢到一旁,双目缓缓合拢,说道:“是我背弃了承诺。动手吧,我知道你等这一刻很久了。”

男孩右手微扬,一击手刀正斩向醉汉右颈。

“住手!!”一个陌生男子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可男孩根本不予理会,见男孩不收手,男子迅速从胸前祭出一张灵符,灵符化为闪电撞击在男孩的手掌上。

男孩揉着被闪电击中手,只感麻木,攻势也因这一击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冷言道:“多管闲事,你是想来陪葬吗?”

那男子身着素装,三尺剑佩在腰间,从门口急忙赶来,挡在了男孩与醉汉之间……

意识海中,当浩仔看清楚那男子的面目时,不由震惊:“这是,是天佑哥!天佑哥怎么会在那里?”铜镜之内,浩仔的影子道:“你说为什么呢?秦天佑乃是佣兵,收了好处揽下了活,他是来杀我们的!”

浩仔大声回道:“不!天佑哥要杀的是你,而不是我!”

镜中影子纠正道:“啧啧啧,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浩仔反驳道:“少骗人了,若真像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存在?”

“后来出了点意外,我被我自己封印了,也就是现在的你。”镜中影子挠了挠头皮,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说道,“当然,被封印的不仅是力量,还有那段记忆。”

“谎话连篇,我才不信!”浩仔怒斥着。虽然嘴里是这么说,但心中已是动摇:“那镜中人拥有我没有的那段记忆,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天佑哥当时为什么不结果我呢?如果他说的都是谎言,为何我感觉那些片段,都如此的真切熟悉……”

那影子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让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浩仔回过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或有判断,但自己始终无法接受,低声说道:“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我不会相信。”面对镜中的自己,浩仔连连摇头,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摆脱那股不断涌现的记忆。

客厅之内,醉汉神情慌张,悄悄的挪动身体向后逃去。

男孩怨念的看了一眼阻拦在自己身前的秦天佑,不由分说的,右腿一击腿鞭甩向天佑腰间。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秦天佑似有准备,向后一撤,让过攻击。男孩收腿转身,借势又是一击左腿高抬,攻向天佑面门。见退无可退,秦天佑只得用双手挡住,蓄势发力再将男孩推开。

男孩原本只想杀光镇里的人,为自己多年来忍受的不公出一口恶气。面对眼前的阻碍,男孩心中怨念加深,进攻也更为无情。

双方就在这客厅之中相互缠斗,攻势不断,拆招不停。在面对男孩无情的攻势下,天佑渐渐抵抵挡不住。

且斗了二十回合,男孩就占的先机,寻得一线空隙,欺身而进拳击中门。天佑一击吃紧,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只觉胸中堵着股气,无法畅通运行。

男孩见天佑无法反击,居然没下杀手,而是去寻找之前那么名醉汉。

“舅舅,别躲躲藏藏了,出来吧。”男孩凝望四周,冷淡的说着。

那醉汉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一尊灵位捧在手中。醉汉紧紧的握住灵位,痴傻的说道:“嘿嘿,嘿嘿,你来杀我啊。你就当着你娘的面,杀了我吧。”醉汉将灵位挡在胸前,视为盾牌一般,又道,“你来啊,就从你娘的灵位上打过来,来啊!”

“娘……”男孩凶恶的双眸露出了些许悲哀,一闪而过。

对于醉汉的说辞,男孩置若罔闻,双拳紧握,全身煞气弥漫。

醉汉举着灵位一边后退一边吼道:“好啊,你动手啊,就当着你娘的面动手啊!”

男孩一言不发,踩着沉重的脚步更是逼近。天佑在一旁,连连示意让醉汉赶紧跑,不要再激怒男孩。

醉汉依旧我行我素,见拿妹妹的灵位做挡箭牌不成,便又说道:“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我就把你娘的灵位给毁了,让她在地下也不得安宁,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男孩前行的脚步突然停止,低沉着头一脸阴霾,伸出右掌对准醉汉,黑色的气流在男孩掌心聚集。醉汉感到情势不妙,一把将手中的灵位扔向男孩,自己转身拔腿就跑。

这一幕让天佑感到震惊无比……可却无暇顾及那人,当下直接祭两张灵符射向男孩。只见一道强烈而又刺眼的白光笼罩着整个屋子。男孩下意识的收回右手挡住强光,护住双眼。

片刻,强光逝去。男孩试着睁开双眼,见到面前漂浮着母亲的灵位,男孩呆立在原地许久不动……忽然,将灵位紧抱于怀中,泣不成声的痛哭着。天佑感到男孩周身的怨念、戾气渐渐退去,欣然一笑,倒地昏睡了过去……

“哼,当时要不是那恶人取来娘的灵位,我也不至于会被封印。”

浩仔也逐渐回忆起了昔日种种,笑道:“说明这才是我的本性,而你只是我灵魂的负面产物罢了。”

镜中人影回道:“等等,我要纠正一下细节。我不是你的负面产物,我们本是一体,现在我们各自拥有一半的灵魂。”

“啊……?”对于这个回答,浩仔显得有些吃惊。虽然那些空白的记忆正在逐渐填补,但对于镜中人影的这番话,依旧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镜中人影悠悠说道:“看来你内心还是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即使是恢复了记忆,也要刻意回避我。”

见浩仔不做声,镜中人影回忆道:“那时见到娘的灵位,我……一时心软……也正为此,我渐渐的失去了主导权,一个完整的灵魂一分为二。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封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若不是心之契约缓解了封印的力量,恐怕我现在还只能继续呆在那个鬼地方。”

浩仔沉思道:“既然封印还未被破除,而我又掌握着身体的主动权,所以用不了多久你又会被送回封印的结界之内。”

镜中人影嘲笑道:“你还是那么的天真,你似乎忘了,力量是和我一同被封印着的。也就是说,你想要化解手臂上的唤灵符,想要获得力量去救秦天佑他们,你就得解除封印,与我重新融合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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