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身素衣身影懒惰的靠在亭台的柱子下静静的闭目养神。
男子站在女子身后好笑的看着她不雅的动作,许久,他踱步悠悠地走了过去。
女子似听见了脚步声,微微睁开了眸子,疑惑的侧脸望了过去。
只见来人一头乌发绾着白色绸带,眉长入鬂,俊眸流转着黑玛瑙般莹透的亮泽,在凝视人的同时又散发着高雅而平静的神情,则身上银白交错的断花纹理服显得即华贵又气宇。
女子愣了半会儿,“是你……“慢慢放下脚,脸上依旧保持着略些惊讶的表情。
他一手负后,脸上微微扬起嘴角,“怎么了?看见我就如此惊讶吗?”
我略些兴乐,“当然啊!我都快两个月没见到你了,你突然出现我能不惊讶吗?“
“我也是刚回府,不过此番出去确实有些久……“他轻轻笑了笑,像夏日湖中的清莲,高雅身姿又不失神韵,白皙的衣裳更托得不可亵渎之意。
时间飞逝,自那次被沈潇净带回他的府里至迄今已是过了三月余,若不是当日在山谷里遇见了他,我怕也永远走不出那几座山谷。
如今身处异世,唯一收留我的人也只有他。
“你时常这样为了办公事而好几个月不回家吗?“我站起身来,走前了几步。
他将目光眺远而视,片刻他淡淡道,“近年都是。”
沈潇净侧着脸,我偷偷地窥视他一眼,蓦然,他的眼神停留在了几只蝴蝶身上。
我随着他的眼神朝近处那棵杏花树下望去。
炎炎烈日下,就连蝴蝶也忍受不住落在了枝头上遮阳,它们白绒绒的薄翼略有些透明,宛若暗夜苍穹的弥月笼罩的纯白薄纱,美丽的羽翅上纹烙着纤细精巧的沟纹,看似通话般梦幻而奇妙,在它落下的花苞上,仿佛就能将那含羞的花苞点燃生命之火,使之让花瓣在它点缀后的一瞬间悄然的绽放,绚丽而多姿。
“这几只蝴蝶好漂亮……“我站在他身侧,嘴里喃喃赞叹道。
“蝴蝶固然美丽,只可惜它的命太薄。”他的话听得像是在正常不过,可在语气间仿佛又在感叹,略带着温柔的悲悯。
一阵风轻拂而过,蝴蝶也随着风向又舞动起来,它的舞姿如醉了酒,轻盈地在空中上下起伏,点点落落,两扇翅翼在阳光下就似水晶般一闪一闪的亮丽耀眼。
许久,两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几只蝴蝶身上,我渐渐觉着气氛似乎沉底了许多,而他依如的目视着那些停留在树间的蝴蝶,眉目间仿佛有些惆然。
“蝴蝶的生命虽薄,但它也是特别坚毅的一种昆类。“我抬眉浅浅划开一丝笑意,
“它一生要经过四个阶段,卵期、幼虫期、蛹期,还有成虫期。以三个不同的形态不同转化才变成蝴蝶的,是不是很神奇?”我侧过头看了看他微蹙着眉认真听道的模样,“尽管蝴蝶寿命不长,可是它们却活的十分乐观。即使蝴蝶的羽翅折断了一半,它也依旧能飞起来,你瞧它看上去明明那么小只明明生命脆弱,却也能迸发出那种坚强不息的力量。”
“原来蝴蝶的一生竟如此出奇……“他轻轻的述了一句,眼底那片忧然的廖意渐轻了许多。
“那当然了,在这世上的每一个生命都是有一定的存在价值的,不论尊卑与否,要用什么样生存的方式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即使现实很残忍,也要像那只折翼的蝴蝶一样靠自己而活下去。“其实这也等于在慰安我自己,在这个时代里活下去的人很艰辛,对于我这个外来人讲,或许更加艰辛也不一定。
他愣了一愣,眼中微微含有惊讶,他倏地忆起些什么,脸上蓦的闪过一丝苦笑。
我无意中余光暼见站在亭外的俩丫鬟,眼神往里窥探的瞄了几眼,表情净是不满与嫉妒。
沈潇净似乎察觉到什么,顺着我眼神的方向,侧脸看去亭外的丫鬟,只见他吩咐一声,“府中来客,去准备些茶点。”
那两人点头应允了声,连忙行礼离去。
有客?他不过刚回府不久,便有人那么快得知他回府的消息了?古代的八卦传信效率也挺高的嘛!
我站起身来,“那我先回避一下。”
他微微抬起头,在阳光下,他的皮肤却如实的白皙,珊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呈现在眼前,琉璃黑曜的瞳孔在光底下微微晃动,美不胜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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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父王已将婪江维修一事交给皇叔了?“说话四皇子沈政一,婪江乃是北国与南陵国的边界,三个月前婪江发生一场洪灾死了上万人,不仅毁了老百姓的家还淹没了所有田地,洪灾后三天,朝中百官无人接任解决受苦的老百姓们,冲毁的边墙如今也无人管理,如若拖延下去,可能会别国会趁此危机攻打北国。
“现下情况紧急,无人接任,本王只好接手。”沈潇净不以为然道。
话说是担任,也不过是皇帝一番试探罢了。
“父王果真是看中皇叔。”沈政一一身绣白纹的绿色长袍,面若冠玉,目似朗星,也算是半枚帅哥。
沈潇净抿口茶,会心一笑,“左不过是替皇兄分忧罢了,看不看重都无妨。”
沈政一略略点头,“还是皇叔心思的宽宏。”
“听闻过不久则是你与铎尔瓜之女的大婚之庆,怎有空来找本王闲聊了?”
“不过是区区一个中部监将的女儿,何须我挂劳在心?女人,不过是承欢生养的工具罢了。”沈政一冷哼了声,语气之下显然不喜那铎尔瓜家的嫡女,或者说,在他眼里不论是哪家的姑娘都不过如此。
沈潇净瞟了他一眼,对他说的话未有任何表面情绪,而眼里却晃过一丝不屑。但他并未接话,不过轻轻释然一笑。
沈政一见他未有丝毫情绪,也自知无趣的笑了笑道,“若是说我倒不以为奇,皇叔膝下无妻无子许久,传出去未免会遭人笑话……”他有意的观测着沈潇净的表情,又道,“依我看廖大人的二女倒是美丽的别有番韵味,和皇叔相配起来定是美满良缘啊。”
“怕是不劳你费心了,时候不早,你也早些回宫罢。”
沈政一见他拒而脸色顿时一丝难堪,自识趣的应了声“侄儿告退。”,简约的行了个礼便离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