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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如果最后

蔷薇凋谢的季节里,简夕拾起落在地上的花瓣,放进精致的盒子里,一千零七瓣,不多也不少。想起了江小暖小小的脸,总是笑得很灿烂,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江小暖,笑不露齿行不行?

现在国际的标准笑容是要露齿的,我的是标准的。

那个明媚的笑容也胜过三月里的阳光了吧!曾经班里有个男生在她的作业上写道“姑娘,你的笑容明媚了我的世界”。她看到后径直的跑到那个男生的面前说“喂,如果你暗恋我就直说嘛,何必偷偷摸摸的呢!”惹得全班的目光都向她射来,惊讶的、好奇的、嘲笑的,都直直射向她和旁边的男生。那个男生一脸茫然地说“什么暗恋啊?”

就是你写的啊,什么姑娘你的笑明媚了我的世界。

哦,那个啊,你的笑容确实是很明媚啊,难道说实话也是暗恋啊?

江小暖的脸涨红了一片,有点尴尬地说“那不是暗恋是什么?”

对一个事物的评价不等于是喜欢,比如看到一件好看的衣服我们会赞叹,但不等于是喜欢吧!

那干嘛要写在人家的作业本上。她低低地怒言道,偷偷地扫了一眼班上的同学,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心里五味杂陈,怎样都不是滋味。

以后别看那么多偶像剧了,我对你只是出于同窗友谊的赞叹,当然我也喜欢你,只不过此喜欢非彼喜欢。男生看着她笑笑说。

看着那笑容她想死的心都有,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和班上的人,同学一看到都是一阵嘲笑。上课时她靠在简夕的肩膀上说“你肯定也觉得我很可笑吧,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难道人勇敢一点都有错吗?”

因为这件事,毕业了很久的同学只要一提起江小暖大家都印象深刻,还把她当年的“光荣事迹”拿出来乐一番。

并非是勇敢有错,只是在沉默的世界里突然的勇敢就是一番笑话。害怕成为笑话的我们,所以始终都不够勇敢,正如你我就这样埋没在时间里,走在各自的路上,从不吭言。简夕想。

江小暖,总爱扬着笑脸的女人,兴奋时会没完没了地说话,认真时几个小时都不说一句话也可以,当时老师还夸她说“所谓的年轻人就应该这样,玩的时候就尽情的玩,做事的时候就应该这样认认真真一丝不苟,你们都应该以她为榜样啊!”

全班同学都用不解的眼光看着她和老师,有的同学还在下面互相低声地说“看她那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学生啊,没看她玩摇滚乐疯的那样子”

“就是啊,可是人家老师就喜欢她啊”

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因为教室里太过于安静那些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了老师和江小暖的耳中,江小暖尴尬地低着头,心里似乎有许多小虫在噬咬着她的心,恨不得把那些虫抓出来一条条摁死。讲台上的老师则是漾开明媚的笑容说“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活力十足,什么都要去玩,谁说玩摇滚乐的就不是好学生了”老师的话语再一次说得她们哑口无言,她漾开胜利的笑容在私底下跟简夕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简夕则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简夕,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少来了,一个黄毛丫头还说保护人家。

江小暖的妈妈跟简夕的妈妈是好朋友,听说她们怀着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就约定,如果她们是一男一女的话就联姻。江小暖知道的时候当场就笑得人仰马翻,指着那两个女人说“你们好搞笑啊,还以为是封建社会么,亲上加亲,幸亏简夕不是男的,不然我就要嫁给她了。”

江妈妈无奈地看着她说“这孩子就这样不知礼貌,要是她有你们家简夕一半懂事就好了”

“哪里,我倒是很羡慕你有一个这么活泼的女儿呢,这样就不会觉得那么闷了”

“好了,两个寂寞的女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谁叫你们当初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公呢,所以啊,注定是寂寞的,以后我可不能走你们的后路”

江小暖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她宁愿做个平凡小百姓也不愿浸在华丽的寂寞里。她第一次是在大学里,当时我们一群人总是成帮结对的一起出去玩。出校门走过一条街就是繁华的步行街,高锋总吟着那句诗“出城东门,有女如云,虽女如云,匪我所思”。江小暖热泪盈眶地看着他说“亲爱的,我决定这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你作的诗真是太感动了”

“嘿嘿,不是我作的哦,是在杂志上看到的,现在引用一下而已”

我们都用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他,他马上反驳到“虽然不是我作的,但也代表了我的心声啊,亲爱的,我们要恩恩爱爱的哦”

你们两个当我们是透明的吗?要亲热滚一边去。

我们就是在你们眼前恩爱,让你们妒忌死了,哈哈

江小暖总是这样不顾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坐着自己喜欢的是,是个毫无掩饰的人。可是就在要毕业的时候,高峰突然对她说了分手,江小暖不停追问他原因他都不肯说,可是她又怎会愿意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她花了大笔的钱去调查高峰,后来才知道他和一个酒吧女混上了。那天晚上她抱着简夕哭得死去活来。

你说她哪里比我好?她哪点比得上我,要钱她没我有钱,要身份她没我有身份,要貌她也没我有貌,我怎么能输给这样的女人。

她不停地说了一大堆,简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笑颜如花的女孩,即使在寒冷的冬天笑容也比三月里阳光明媚。第二天她又去找高峰,正好碰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次她没有哭泣,而是故作轻松的看着他们说“真的很般配,可是我哪点比不上她?”

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得清的

我要你说的是她哪里比我好,并不是叫你说感情。

她哪里都不比你好,可是她爱我,很体贴也很温心。

好,我明白。我早说过,如果最后你爱上了别人我会洒脱地放开你,我们再见了,再也不见了。简夕在不远处看着她,她笑笑,转身掉下了泪水,只是倔强地向前走,也不用手去年抹掉脸上的泪水,有一条泪痕划过她的脸。简夕想上前去抱着她,想对她说,哭吧,哭过之后痛也感觉不到了。可是她始终迈不开脚步,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爱情本不是美丽甜蜜的么?可是看到的怎么都是伤痕累累的。小暖,她的小暖从此以后会不会再也不会笑了。

值得庆幸的是,江小暖还是会笑,只是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笑得没心没肺了,简夕看得心荒凉,一阵一阵的疼,要如何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痕。亲爱的小暖,对不起,看着你伤痛我却只能远远地观望,什么都觉得是那么的力不从心。

你的笑真的比三月里的阳光还明媚。

知道三月的寓意吗?三,失散的散,只要季风一吹,相爱的人也要散落天涯,更何况我们还不是相爱。

那个人就忘了吧,像以前一样从未受过伤害一样的生活。

简夕,你知道吗?人真的可以一夜之间长大的,前提是要经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你应该觉得庆幸,即使那个人不说,可他的答案永远都是你的名字。有时候沉默也不见得是坏事。

简夕一直都不愿再说起那些事,自从看到江小暖和高峰的样子便变得更加懦弱了。可是回去之后她还是进了他的空间,在答案框里打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跳动出了主页的画面,主页里的图案还是没换,还是那张两个人坐在一起看风景的图片,天空是很深颜色,一片明晃晃漾在眼前,那是很久以前简夕用过的主页画面,她说很喜欢这样清新的画面,两个人静静地看着这世界的风景,管世界外面还是天崩地裂还是兵荒马乱。后来他也把主页设置成这个样子,可是从那时到现在简夕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而他依然还是这个样子,可是她想她还是没勇气去说破,就那样一直沉默好了。

毕业后江小暖说,简夕,我想去徒步旅行去澳大利亚,也许这样就能淡忘不能忘掉的人了。

可是这样会很辛苦,而且旅途会很寂寞,你不是最害怕寂寞的吗?

有些事不是害怕就不用去面对了,既然要面对何不学着坚强一点。知道三毛吧,她也曾一个人去过撒哈拉沙漠,我相信我也可以成为她那样的女人的。

好吧,我等你回来。

那为我拾起落在地上的蔷薇花瓣吧,每一年拾三千瓣,要拾起一千零七瓣。

如今简夕已经拾够了一千零七瓣,可是还未见她回来,她亦不知一千零七瓣的意义是什么。

小暖,愿你真的成长起来,明白人生本就是一条孤单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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