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来自后世,按说本不应该如此暴虐,然后再此民风彪悍的地方生活了四年,耳渲目染之下,早已有了当地人的习惯和思维。
此时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生死之交,一碗酒尽便愿为其抛头颅洒热血。乡民之间对任侠之事也多相传。为友杀人、为师杀人、为亲杀人者多在民间相传。
此郡就有一名人,缘何成名,其为友报仇。姓严名忠,与一友交好,然其友病重不治,死前曾经感慨道,我病重,无牵挂,只是有一仇人不能杀之,甚憾。言过卒。
严忠便为朋友,刺死其仇人,而后逃亡。郡人皆称其义。
在本朝有一名士,因谏言朝廷,得罪达官贵人,被贵人当年辱骂,其有一弟子,性格刚烈。装作小厮,在贵人家潜伏几月。寻机半夜将其杀死,因不忍连累其师,遂自杀身亡。
其杀之人乃两千石大官。震惊朝野上下,为师报仇,赞其孝,为不连累其师自杀,赞其义。
这样的事情真是不胜枚举,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下,常宇虽来自二十一世纪,也是见闻听多,潜移默化之下对自己的思维处事方式,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从他建议击杀马匪,就知道他的性格,远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无为软弱。
本来常宇曾经和常毅私下谈起过几次,商量怎么杀了这个高义,出入皆十几个宾客随之,常毅却只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尽杀之。
常宇只是不信,毕竟十几个人,常毅却道:“那十几个宾客,欺负乡民尚可,我都见他们,都不是杀过人的,也就打架斗殴之辈。”
虽知常毅力大,然而毕竟十几个人,常宇却只是担心,只常毅冷笑不止,浑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自己在这方面毕竟不如常毅,相处久了,他又不像个自吹自擂的,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只要不傻,当不会吹嘘,这常宇才只两个人,也大着胆子来寻那高义了,不然常宇怎么也不会不自量力到去自杀的地步。
行走在路上,虽然还是凌晨,但是满地白雪,也能看得清楚路,这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要是文人骚客,少不了诗性大发,做几首诗词。
常宇两人可没有这种兴致,常宇道:“那天我进去已经大致观看清楚他们居住的地方,院墙甚高,不容易攀爬,我可以诓开大门,杀了看门的,若没惊动他人。咱们就去放火烧了他的马厩,等他们乱起来,趁机寻找高义,杀了他。
若是惊动了他们,说不得,拼个你死我活而已。”
常毅点头道:“行。”
虽说为母报仇,师出有名,可常宇毕竟没有亲自杀过人,现在心下不免惴惴。可是看常毅到时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
常宇感慨道:“对面人多,我们这是拼命,只要能杀了那人,死也值当了。不曾想,虽然救了你,现在却又要害了你。”
常毅看着常宇生气的道:“阿兄此言侮辱我焉?我虽是马匪却知恩不图报么?”
说完竟然不再搭理常宇,自顾自的生起气来。
常宇见他脾气上来,道:“非我侮辱你,只是对方人多,我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心下担忧,不小心说错了话,你莫生气。我们既然以为兄弟,该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听他如此说,常毅才转了脸色道:“正该如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凭那几个狗奴,我可尽杀之。只要你诓开门就可以了。剩下的都交给我,不用担心。”
看着常毅满不在乎的豪言壮语,常宇心里不知怎的也平静了些。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怕的。常宇心中,原本一直存着他是杀人越货马匪的一点刺,自此心中在无芥蒂,完全接受了这个弟弟。
常宇道:“你一直说你有一身厮杀的好本事,我也没见过。今日正可见识见识。”
两人竟直来到乡上的高府,常宇一路上不停给自己打气,然而到了此时,心中也是紧张万分。
上前使劲扣响门环,有守门的就住在门口旁边,听到半夜有人拍门,大声喊道:“谁敢半夜敲我高家大门。”
常宇边拍门边大声喊道:“我乃郡中来人,有要事告知你家高君,速速开门。”
这年代高门大院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半夜随便敲门,是不会开门的。常宇就谎称自己是郡中人,高义其姑乃郡中太守小妾。用此语诓门,料想看门人不敢不开。
果然听到里边回道:“可是姑母潜来的?”
常宇敲的更急道:“正是,有要事禀告高君,速速开门。”
听到里面拿门栓的声音,常宇举起自己的削尖的木枪,对准门口,手也有一些微微的颤抖,等门打开,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那日嘲笑自己的守门奴。
常宇在不迟疑,大吼一声,将手中全力木枪刺出,练习了多日长枪,却只会这一刺。一下刺入守门奴的腹中,竟然使力太大,那守门奴抓着木枪边向后倒去,常宇也跟着倒下。
守门奴的惨叫声惊动了高义府中的人,只听里面人声渐起,互相召唤。本来常宇是准备插入其咽喉中的,只是太紧张,插入了其胸腹出,使他惨叫出声。
常毅推开门疾步走了进去,常宇忙爬起来跟着后面,木枪也不取了,取下身上弓箭。
刚进去后院,有宾客已经冲出来了,查看发生何事,待看到拿着兵器的二人大声呼喊:“有贼杀进来了。”
然而之看到两少年,却也不惧,大喊着就冲上来了,常毅拿起木枪,一声大喝‘着’,如雷鸣般,震得常宇耳朵发麻,只见木枪被投射而出,其势甚疾,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已将一个人掷死。
这下先声夺人,常毅再不打话,抽刀迎上来战的宾客,上前就砍翻一人,常宇自杀了那守门奴,心中却是惊惧尽去,心中还隐隐有些兴奋。二三十步的距离,一箭将一个人射倒,弓虽小一些,然而这么近的距离,力量却也不小。
院中呼喝半天,那高义也拿着家伙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双方照面,竟然只有两个小子就敢杀上门来,高义大怒道:“竖子,安敢杀上门来,给我杀了他们。”
那些宾客越过高义,两个人朝常毅杀来,当先一人砍向常毅,常毅只一跨步斜身,一刀砍在这人臂上,竟然直接将他一条手臂砍断。
后面那人略一迟疑,已被常毅一刀看在胸腹,这一刀好不力大,竟然直接把他的肠子划了出来。
两个人受伤倒地,一时不得死,只在后边哀嚎,常宇箭都没有射出,两个人就已一死一残。
这高义却丝毫不惧,怒吼着上前,后边的人看高义不退,都拿着刀便杀上前来,常毅一人独斗几人,却丝毫不惧,常宇又射一箭却被那人躲过,直奔常宇跑来。
常宇赶忙仍了弓箭抽出刀,大吼一声和那人战在了一起,这几个月经过常毅教导,也会些刀术,早已不是当初模样,然而毕竟生死相博,却因为常毅教的都是杀招,两个人斗了几个回合,常宇使刀却越来越顺手,竟然瞅个空隙,一刀砍在他身上,将他砍死,身上也溅了一身的血。
在回头看常毅时候,他正和一个身高体壮的人斗在一起,只见围着他的人却已倒下五六个,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犹如一个杀神一般,旁边围着的几个人尽皆胆寒,高义也受伤倒地,众人却没有敢上前相救的。
那壮汉虽然武勇,却被身小的常毅压着打,不住的后退。刀光一闪,竟然在他脖子上砍了一刀,瞬间丢掉手中的兵器,双手只是捂住脖子,血还是从手指间喷了出来,摇晃了两下便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常毅一声大吼:“还有谁敢上前?”
威风凛凛,杀气冲天,浑身的血迹看着有如地底钻出的恶魔一般,虽然个子幼小,然此时众人仿佛看到了有如身高八尺的恶魔一般,众人发一声喊,竟然掉头就跑。
高义在地上喊道:“救我,救我...”
却是自己性命更重要,再没人管他。早跑到后院,想必开了后门逃跑去了。
常宇走上前,看着高义道:“你可想到有今天?”
高义抓着常宇的裤腿大声哭喊,泪涕乱流的道:“我有钱,别杀我,你要多少钱,尽管拿去,只求饶我一条狗命。”
常宇只是举起了刀,那高义又是大声哭喊道:“我姑母乃郡守小妾,你若杀了我,她必然让郡守杀你全家。”
常宇再不废话,一刀刺入他的胸膛。高义惨叫一声,一命呼呜了。
“厮杀半天,恐怕早惊动了人,我们赶快走。”常宇道。
常毅点点头,从马厩中牵出两匹马来,将一个缰绳仍给了常宇,常宇怔住到:“我不会骑马。”
常毅道:“无妨,我们两人合乘一匹。阿兄上来,搂紧我就行。”
说完伸手拉住常宇,将常宇拉上马,两个人合乘一匹,又拉着另一匹打马而去。
早有好事的乡邻出来,然后看着两人骑马而去,竟然无一人敢拦,有那日看热闹的,大声道:“是那日被狗咬伤妇人的两个儿子。今日却是来报仇了,哎呀!满身是血,好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