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从地上站起来,被摔得不轻,自己少说也得一百数十斤,这小子别的不说,只这力气,就远比自己大的多,若真如他所说,不足三分力,那可绝对称得上天生神力了,而且现在还未行冠礼,算不得成人呢,怪不得他十岁多的年龄在乱军中竟能活到现在,绝非侥幸。
至此再也不敢小瞧于他,只是真想不明白,都说猿臂蜂腰,膀大腰圆,他如此身体,看着与自己无异,除了看着更彪悍些,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量,这不科学啊!难不成会什么内功不成。
常宇道:“你如此力大,可是学过什么绝世内功吗?比如九阳神功什么的?”
常毅奇怪道:“什么是内功?不曾学过?九阳神功是种很厉害的武功么?”
常宇不答,只虚心请教道:“你学过什么功夫?”
常毅道:“枪、刀、箭都学过些,更多的是自己在厮杀中磨练出来的。”
常宇当下再材火中找到两根差不多的树枝,修剪后递给他一根。常毅伸手接过。
“来试试。”
常宇抬手便打,常毅只拿木棍向前一指,便准确点在他的手腕上,木棒便掉到地上,常宇手腕给点的生疼。
以为是个吹牛的呢,没先到真是个有本事的。果然残酷的环境,大浪淘沙之后,磨砺出的必是勇士。
常宇道:“我以为当向你虚心请教,你要好好教我。”
自此以后,每日常宇都在常毅的教导下,苦练不缀。农忙时就干农活,干完农活就继续练。
期间常毅曾多次问起,九阳神功到底是什么武功,常宇大汗,只言道:“也是听人说起的,练到第九重,可开山裂石,隔空打牛。”
“什么叫隔空打牛?”
“就是离牛数步远,击出一掌,可将牛打死。”
“切,那怎么可能?只有神仙才能做到。你见过神仙么?”
“我见过的”
“在哪里见过?”
“在电视上”
“什么是电视?”
“你好烦啊!我还要练功呢。”
......
起初练习,常毅经常留手,常宇正色道:“若是我与你一样,有朝一日需与人厮杀,别人岂会留手?你这样岂不是害了我?”
看他如此认真,常毅便认真教他,只是常宇长这么大,哪里学过一招半式了,只是会胡乱挥舞而已,经常被常毅打的满身淤青。
常母看在眼中,初时也不在意。可等到常宇拿跟木桩,埋在院中,每次又不停练起枪术来,却终于忍不住了。将两人具都喊入身前。
声严厉色的道:“每次舞枪弄棒,意欲何为?当一游侠儿,做那击剑任侠之辈么?汝不见董豪亦痛改前非,现为一农夫么?”
此时的游侠儿,可不是说什么大侠,其实多指类似于后世混混。其实不务正业,多惹事生非,更有甚者杀人逃命,为通缉要犯。此辈重义轻生,一言不合,便拔刀相见。若是认你为朋友,便义气为先,不惜此身,为友争先效死。
常宇道:“阿母莫生气,孩儿志向怎么会是成为一个游侠儿呢?”
常母又道:“我知你十二岁大病一场之后,就聪慧懂事异于常人,平时闲谈虽不显露,也知吾儿有大志向。莫非吾儿想马上取功名乎?”
常宇道:“也无此志向,我只盼国泰民安。”
常母奇怪道:“那你为何日日如此?”
常宇叹了一口气道:“阿母,我虽盼国泰民安,但所见所闻,起义不断,蛾贼满地,盗匪横行,恐皆国家将乱。
此地年年会被鲜卑、乌桓犯边。孩儿又已年满十六,当服劳役,倘若被征为民夫,战事吃紧,民夫亦要上阵。只想多学一技傍身而已。”
常母自此不再言语,沉默半晌,只拿双眼看着常毅,常毅虽一向胆大,被常母如此盯着,也是心下惴惴不安。
常母道:“毅儿,我虽为一妇人,也知寻常家童子,怎能舞刀弄剑,武艺精熟,你过往我亦不问,只盼你以后好好做人,与你兄长情同手足,患难与共。”
常毅跪倒在地道:“必当遵从阿母教诲。”
常母转身回到屋里,小声道:“你们已长大,做什么母亲不该在过问,该当由你们自决才是,我只想着你们再过两年都年满十八,待你们行了冠礼之后,欲给你们寻个媒人,成个家呢。”
自此而后,常母果真不在过问常宇两人的事情,只任由他们自己决定。常宇仍然苦练不缀。
转眼快到了年关,今年的冬天似乎更冷了,还下了场雪,雪很大,常母要去年前最后的一次集市上买些肉食,本来准备有肉食的,只是想着这两个孩子正是贪吃的年纪,不妨在买一些备下,反正如今家中也宽裕些。
早上顺手拿把剪刀出去了,说陈婆家里还有些针线活,我做完了自去集市上再买些肉回来,下午还不见回来,两个人在家也无事,商量着便出门去迎一下,免得雪天路滑,担心常母摔到了哪里。
两个人就跑出去迎接一下,一路说说笑笑,斗斗嘴,不知道不觉就跑了几里地,这眼看天都黑了,两人越发觉得不对头。阿母说了之出去买些肉食就回来,这怎么等到现在还不回来。一路疾行,快速向市集行去。
到了市集,远远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一面站着两个官差,其中一个常宇还认得,正是上次见过面的求盗,听说因功已经升为本亭亭长。对面则鲜衣怒马,站着十几个壮汉,皆腰间夸刀。如众星捧月般将一个穿着丝绸的中年男子围在中间。
一堆人中间还坐着一个妇人,看其服饰,可不正是自己的母亲。
两人远远的就高呼:“阿母!”
跑到身前一看,只见母亲坐在地上,腿上流着血,随身的剪刀也仍在地上,有一片血迹。
这时那人群中人看来了人,那个身着华丽服装的人,道:“你们两个小子来了正好,这老妇刺伤了我的狗,如今我的狗跑丢了,你们快赔钱吧!不然谁也走不了。”
常宇问阿母怎么回事,待听过了事情经过,一向脾气好的常宇也是怒不可歇。
常毅更是气的跳将起来大骂道:“我杀了你们这群狗奴。”
那人身后的人看到两个少年如此,更是气焰嚣张,已有数人将刀拔出,大吼道:“竖子,安敢辱你乃翁。”
常宇抓住常毅衣服喊道:“先救阿母要紧。”
那衣着华丽服饰的人道:“赔了钱,自然让你们走,否则,谁也走不了。”
常宇抬头看这新任亭长,只见这亭长也是避开常宇目光,低声在他耳边道:“此人势力极大,不如赔钱了事吧!”
此人又无官身,然堂堂一个亭长竟然都惧怕此人势力。
常宇冷笑道:“赔多少钱?”
那人傲然道:“就陪一金(一斤金=10000钱)吧!”
旁边围观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道:“一条狗,贵的不过几百文而已,哪里值当这么贵了。”
常宇道:“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明日给你送到府上。”
这富人道:“笑话,你不给钱跑了我去哪里寻你。你拿出钱来,我自然放你们走。”
常宇道:“一金我拿的出来”
那富人听了大笑不止,身后跟着的人也是大笑不止,都道你一个穷鬼,还能拿出一金来?
这时候那亭长道:“我可担保他拿得出一金,前阵子他杀贼有功,县君专门赏赐他的。”
那人本来就只想羞辱他们,听到他有钱,还是县君专门赏赐的,似乎多了一点顾忌,又或者听到有钱不在纠缠,道:“好,既然亭长给你们担保,那你们就走吧,我明日府上等着拿钱。”
常宇背起常母,看着富人道:“明日一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