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问有些烦躁,都懒得和这女人说话。你长得漂亮归漂亮,我也没必要非你不娶呀。
两人不再言语,七拐八绕,洛水带木问来到了后山小筑。
“因为你是男子,所以师父安排你住这。”洛水指指眼前的竹屋。木问朝四周环视,小屋倒也别致,屋前是一排菜畦,两边种着花,屋后是一排竹林,屋子的最右边是悬崖峭壁,有一座亭子耸立在上面。
“这哪来的水流呢?”木问看着面前的小河与木桥,觉得有些奇怪。
“那边有一处瀑布。随我来吧。”
洛水推开竹门,屋内倒也雅致,略有些灰尘,看来是久没有人前来居住的原因。“这里有一套道袍,你穿着吧,饭菜我会定时送过来。”洛水朝木问点头笑笑,便离去了。
木问搁下一些仅剩的衣物,实际也没有什么东西了,除了随身珍藏的宝贝,其他东西,盘缠之类的在水天城逃难时都落下了。现在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没想到又多了一个师母和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木问揉揉小腿,不知道刚刚洛水的微笑是什么意思。想到珍藏的宝物,木问一拍脑袋,对了,我的心法,慌忙去搜索,还好,丝卷还在衣服的夹层里,并未遗失。拽紧丝卷,无论如何,首先要使自己强大起来。想到这,木问也舒了心,总之,师娘是不会害自己的。又沐浴一番之后,木问换上崭新的道袍,梳了一个流云发髻,又别上了一个青玉簪,到有了几分仙风道骨。袖口有些嫌大,也只好让它这样飘着。再看镜中的人物,恰是:面如冠玉笑如刀,三分风流映晚潮。眉眼如画裁,苦时亦作笑。
虽是在师娘处,木问说话也小心起来,自然不像与义兄说话般放肆。除了师母询问过他如何营救师父外,倒也没怎么常见木问,问了洛水才知道,原来雷师娘忙着张罗两人的婚事,采买一些用品。说起这些时,洛水一脸不快。却也没了之前的反感,也自认为就此认命的好。她与木问也渐渐熟络起来,虽然仍是三言两语。木问也发觉他心中的洛仙子似乎没那么讨厌他了,或者说洛水的冷冰冰是一种习惯,也并不是针对他。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雷月淡让洛水去寻木问,有事找他。洛水到了后山小筑,敲门却无人应,有些疑惑,难不成他去了某处禁地。正担心着,忽听到远处悠扬的笛声,竟是《昨日登城曲》,听声音是来自悬崖边的亭子。循声而去,看到亭中一个少年在悬崖边吹笛,一阵春风吹过,掠过少年的衣沿,也掠过少女的心头。那不是木问还能是谁。
洛水静静的听着这带着哀怨的曲子,比起她的吹奏,这笛声更带着悲怆与荒凉。一曲奏毕,木问看到洛水,便上前说话。
“洛姑娘,为何今日前来?”
洛水并未着急交代师父的嘱托,而是问道“这曲子你怎会吹?”
木问一笑,“我那日听了一遍你吹奏,便记下了,这几天回忆了几次,便自己做了竹笛,作为消遣。”木问并未说实话。
“那你可真是厉害,说不定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倒是别埋没了。只是你的曲中带着更多的哀怨,不知你心中有何愤恨忧愁?”洛水莞尔一笑。
她竟然笑了,可是却是在我悲伤之时。木问淡淡撇开思绪,“不过一些旧事罢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木问叹一口气,“我立志成为一代游侠,行走江湖,济世救人,奈何三尺微命,壮志难酬。”
“想不到木,哦,是了,我以后可以叫你木吗?总叫你名字显得有些疏远,虽然我的性子是孤僻了些。”
“当然可以,那我以后私下就叫你水吧。”
“为什么叫我水呢?不是因为叫我洛么?”
木问摇摇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洛水见他没有回答,并没有追问,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约定,“那个,没想到木也有如此宏伟的志愿。你可知道,我也是希望能够行走于世上的,济世救人,做一代女侠。”木问听闻此语,略带惊讶的看着她,他实在很难想像洛水拿着刀剑的样子,不过想来一定是英姿飒爽,倾国倾城。
“你一定可以的,水。只要你心善志坚神执念,定可以做到的。可能你会受到世众的质疑,但你只要坚定的往前走下就一定可以。”
“木,谢谢你。”洛水低下头,细细想着他说的话。“哎呀,对了,师父喊你过去有事,我听你曲子,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莫慌,我会和师娘解释的。”
两人来到正殿时,发现有另一个道姑在场。看到木问前来,雷月淡走上前,牵着木问的手,“快来见过你丁师伯。”木问款款俯身行礼。那个中年道姑见了点点头,“阿雷,他便是那个负心人的徒儿?”
“师姐,正是我那位的徒儿,不久前才寻过来,今年也刚十二岁。”雷月淡捏着木问的手,显得有些紧张。
“嗯,倒也俊俏乖巧,配得上我们洛儿。”仔细端详了一番木问后,丁师伯说道,“当年,我是极不赞成你和雨清欢的婚事的,他毕竟是妖族,哪知你俩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最终也没在一起,这么多年,看着你孤身一人,日夜憔悴,我也很是担心。这次,这个婚事我也没法反对,洛儿是你我的心头宝,虽然不舍得,但女子能够寻得一个好归宿,也是一件美事,我更是没有理由反对。”招手示意洛水上前,“洛儿,这里有一个姻缘锁,你和你未来的夫君每人各一半,带在身上,日后定能逢凶化吉,和和美美。”
“谢师伯。”洛水接过姻缘锁,取了一半给木问,自己则收下了另一半。
“对了,师姐,我还有一事求你。”雷月淡挽住丁雨的手臂,“我可否把追电剑法传授给问儿。”
“追电剑法?”丁雨思索了一会儿。“虽说追电剑法是我派绝学,他人要学定是不可,至于木问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他日后也算半个神女派的人了。只不过追电剑法所需功力深厚,你现在传他是否有些心急?”
“师姐,问儿他天资聪明,再者,我现在只是传他剑招,待他日后等级提升,自然可以使出其中的威力。问儿,还不赶快谢过师伯!”
“木问谢过掌门师伯,我一定勤学苦练,不会辱没神女派的名声。”
“你只要不招惹事便好,我也不求你发扬光大我派门楣。”正好这时来了两个弟子,向丁雨报告一些事宜,雷使了眼色,洛水便带木问退下了。
又是过了十天,雷师娘教了木问追电剑法后,便带着洛水下山去拜访一些南方门派,木问猜想是和婚事有关。没有人打扰,木问倒是静心修炼心法和剑法。两者互相受益,木问的等级已经提升到了洗尘七阶。心法也是修炼到了第二层。果然如李四哥所说,体内的灵气混合之后,自己修炼的速度开始快了起来。九天神魔诀修炼到第二层之后,木问感到自己的体内灵气运行快了起来,六感也明晰了起来。
这日,木问实在无聊,便走出了后山小筑,准备到大殿附近走走,最近几日总是呆在后山练功,整个人都郁闷了。
还没走到正殿,两个持剑侍女相互在埋怨着什么,木问远远的也能听到些内容。原来是两人嫌南山千秋潭酒味太重,不愿前去照看。
千秋潭有酒!木问整个人都走不动了。酒虫开始在胃里翻滚,然后在心里翻滚。不行,肯定是有人私自藏酒,我怎么可以坐视不管,我也是神女派的一份子呀。想到这里,木问心里开始活络起来,千秋潭在南山,南山应该是在南面,嗯,让我确认一下方向。
木问沿着小径,为了防止被别人看见,他还特意使用轻功,隐去了脚步声。穿过了一片松树林,然后又穿过一片柏树林,只见一个竹门上写着简单的“千秋”二字。
木问走近一看这千秋二字,发现是用剑刻上去的。其中隐隐蕴含着玄妙的剑法。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觉,木问苦苦思索,却仍是回忆不起来,木问则杵在门前,参详着这千秋二字。蓦的突然惊醒,不对,自己为何会对此门上的字如此着迷,这二字竟像有魔力一般让自己无法自拔。幸亏自己当年被师父经常锻炼心神,才不致迷失于此。想想不觉后怕,索性不看那字,穿门而入。其实木问自己不知道自己刚刚这一番挣扎使自己进入了心念九转的第二层——勿忘我。
竹门后面的景色倒也没什么别致,倒是田里长满了谷物。可是还是没发现有酒的痕迹。该不会我走错了吧,不可能呀,那门上明明是千秋二字,难道我还要找一个水潭?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有些道理。木问便循着水流,向前走去。果然,水流的尽头,李树下是一方水潭,潭边竟是堆着几十坛玉泉春。木问见了心里直叫好。
“哪来的小子,扰我清梦。”一阵沧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