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我是如此弱小?就凭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到所有的圣坛碎片,重组圣坛?我明明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挽回不了!”裂瞳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南央小镇和同伴们哀伤疲惫的脸,内心觉得特别羞耻无助。他单膝跪地,用拳头拼命地捶打地面,没过一会儿,他的手就渗出血来。
“够了!裂瞳,你现在在这里自暴自弃有什么用吗?自己明明肩负着使命,还不知道好好努力,只会一味地逃避。我告诉你,有男子气的女子会很受人欢迎,而满身女子气的娇气男人可没有人待见。昨晚发生的事情,亲手接过大叔送的烟花几个时辰后就天人永隔的兰洋不难过吗?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敌人杀死却无力救回的大哥不难过吗?好不容易发现线索追踪到半路却硬生生地被敌人的毒气顶回来的昕殇不难过吗?你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谁会像你这样子自暴自弃的?敌暗我明,我们现在除了人多,在任何一个方面都不占优势,我们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再一次埋伏我们,何时会对我们痛下杀手。况且他们的人刚一出手就是强敌,一夜之间给我们的身心都造成重击。但是我们现在除了努力商量对策、强化自己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我承认,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我也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以前很少接触到这样凶狠毒辣的敌人。但是,我们现在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走到终点。现在敌人已经开始出手了,我们时间紧迫,没有时间去怨天尤人、悲春伤秋,只有更加努力、更加团结,绝对不能够放弃。裂瞳,是你的命运选择了你成为寻找圣坛碎片的道路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一开始我从心里不认可你、不相信你,但是现在你就是我们这个队伍的一个核心,没有你,我们很有可能无法完成这件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做到让我认可你、让我相信你。裂瞳,如果你真的走不下去了,就趁早离开,我们的队伍里面不需要懦夫。否则,以后别再让我瞧不起你!”
边鹤看着裂瞳一直在一边自暴自弃,觉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裂瞳让她有一点改观了,可谁知道一下子就又被打回原形。她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自己怎么会对裂瞳说这么多话,但是这些话在她心中憋了好久,一吐为快反而觉得舒服些。怒气冲冲地说完了这些话之后,边鹤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她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赧,在她以往的观念中,旁人的事情与她无关,她根本不会感兴趣,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对裂瞳的事情关心了起来,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就好像是姐姐对弟弟的,让她觉得很是奇怪。她明明是个性情清冷的人,这种转变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听了边鹤的话,裂瞳感觉自己的心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当前的情况用绝望来形容都不为过,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当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如果圣坛碎片真的被大家口中说的那个菩提派的人拿去了,不仅他们几个人要遭殃,就连其他无辜的人也不能幸免。昨夜南央小镇遭遇灭顶之灾,那惨烈的一幕幕还在眼前晃荡,让他胆战心惊。他甚至想过,如果他们没有来到南央小镇,是不是这里平凡而幸福的镇民就不会遭此浩劫。他很弱小,很无能,没有办法去保护这些无辜的人,甚至有可能给他们带来不幸。那下一次再有敌人来袭,是不是有可能他身边的伙伴也会遭到伤害。这些,他不敢去想。
一路走来,他遇到了像亲兄长一般保护他、照顾他的烬颜,遇到了虽然经常喜欢跟他斗嘴但是危难关头最支持、最关心他的兰洋,遇到了看起来不近人情冷冰冰其实心底很善良默默鼓励他、鞭策他的仙女姐姐,遇到了美丽端庄、敢爱敢恨从来没有放弃过心中所求的昕殇,遇到了足智多谋、超凡脱俗却一直默默地为他们的行动出谋划策的重音。裂瞳很庆幸自己可以遇到他们,与他们并肩作战,正是这样一群人让裂瞳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以前,他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每日只是得过且过。而现在,假如有人想要伤害他身边的这群伙伴,他一定会冲到最前面去。是的,他一点都不想做一个懦夫,他要变强,他要获得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力量。想到这里,裂瞳站起身来,向大家走去。
“昨夜攻击我们的人应该是姽婳的手下,但是那招数和灵力又和菩提派有些不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昕殇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那个人的本意并不是想杀死我们,而是想偷走圣坛的碎片,应该是菩提派的人没错。但是他既然有那么厉害的灵力和法术,又为何要布下迷宫这样大费周章呢?我想只要他愿意,可以直接正面抢走圣坛碎片。甚至——杀了我们。”说到最后,烬颜停顿了一下,昨夜的敌人的确非同一般,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或许,姽婳现在还想留着我们的性命,让我们帮她找圣坛碎片。毕竟,与她的人相比,我们几个人,特别是裂瞳在寻找圣坛碎片这件事情上比她有优势。她现在留着我们的性命,无非是想利用我们找到所有的圣坛碎片之后再将碎片夺走,然后将我们一举诛杀!”重音进一步地分析了当前的局面。他一向热爱和平,喜欢小动物,昨晚那个人屠城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无比卑劣残忍,而现在的局面已经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继续南行,既然他们是想利用我们拿到圣坛碎片,而我们也本来就要寻找圣坛碎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和他们也是殊途同归。圣剑我们势在必得,就不如先装作没有识破他们的计谋,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继续寻找圣剑,等找到之后再以此为饵布局反击他们一次。”裂瞳在一旁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接过重音的话继续说。大家见裂瞳不再颓靡不振,都十分欣喜,目光四下交流了片刻,纷纷点了点头。
“这个方法行得通。不过,在出发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回一趟归雪湖畔。”听了裂瞳的意见,重音心头的阴霾驱散了些,他灵机一动,勾了勾唇角,对大家说。
“回归雪湖畔干嘛?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找到圣剑吗?”听了重音的话,兰洋好奇地问道。
“回归雪湖畔,一方面,是要和师父商讨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既然已经决定布局,我们现在就应该有‘丧家之犬’的样子才好。”重音对着大家狡黠一笑,目光却飘向远方。
微风扬起了尘埃,空气中还有黑焰燃烧了一整夜后的灰烬气息,南央小镇的无数冤魂四散飘零,再也无处栖身。而昨夜过后的他们,只能前进,身后已经无路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