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快退后!”一行人惊骇不已,烬颜观察了一下地面,并未发现异常,但是的确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出鬼了不成?!难道我已经死了?”兰洋还没从刚才挑选饰品的兴奋和喜悦中缓过神来,这一番惊变,让她无法相信。
“别胡说!是鬼的不是我们,我看这里根本是一座鬼城!”裂瞳有些愤怒地打断兰洋,环顾四周,顿感形势不妙。一行人虽然退离了那个小商铺,但是刚才那阵骚乱引来了一些街上的老百姓,那些刚才看起来和善热情的老百姓这时纷纷露出了骇人的异样表情,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们,慢慢地围了上来。一时之间,他们竟然无法脱身。
烬颜看到围上来的人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便没有主动突围,只是一边思考对策,一边保护身边的三个人。边鹤倒是没有烬颜那么多顾虑,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群像是着魔一般的老百姓扑上来,绝对是来者不善,而且她一向讨厌吵闹,又不忍烬颜为难,别打算使用灵力驱散人群趁机逃脱。然而,她挥发灵力之后,试了几次术式都没有反应。她又试了试其他的武器,也是无果,不免有些慌张。
“不好!我在这城里不能使用灵力,就连仙弓都无法召唤。你们也快试试”边鹤小声告诉另外三人,其他三人听到后也纷纷试图使用自己的法术和武器,发现除了烬颜的佩刀袖中雪和圣坛碎片幻化的神器森火天秤还可以使用之外,其他的所有法术和结界术都无法使用。
“看来这个地方果然古怪。只是当时并未听雪迹女神提及过这类异常,恐怕是我们来之前这里出现了什么变故,所以城中才有如此景象。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或许城里的老百姓也被下了蛊中了毒,变得性情狂躁、不辨是非。我们现在唯有想办法突围了,不过大家注意,这里的老百姓都是凡人,尽量不要伤害到他们。”烬颜思索片刻,冷静地分析了一下,便对其他三人说。
“这几个外来人肯定是鬼魅,带着邪术来到我们千桦城。我们必须用火祭烧死他们,不然他们肯定会在城中害人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对其他围上来的来百姓说道。
“对!烧死他们!”“把这群外来人烧死!”“火祭!”“火祭!”“火祭!”那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其他老百姓便纷纷响应。一时之间,说要将四人烧死的声音此起彼伏。没过一会儿,这边规模不小的骚动把手执长枪的巡城士兵也吸引过来了。
“喂!你们用不用这么着急啊?我们几个都是好人,今天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不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好不好?!”兰洋大喊了一声,试图突围,其他三个人也和她一起试图闯出去。可是,他们竟然发现这些围堵上来的老百姓就如同一座座大山一般力大无穷,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屹立不动,他们用力去推,却未动分毫,反而被那股奇怪的力量顶了回来。几个士兵从人群中穿了进来,用手中的长枪将他们四个人纷纷压住,打算将他们抓走。就在四个人不知道该如何脱身之时,一阵奇异的歌声传了过来。
这歌声空灵、轻柔,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拂过脸颊,如同爱人的眸望穿秋水,如同少女的脚尖从湖面划过,留下一圈圈涟漪。这首歌虽然没有歌词,只是简单的音节重复,但是传达着温柔的情意、动人的告白、深情的呼唤、悠长的相思。边鹤第一次听到如此简单纯粹的歌声,而歌声中又包含着太多丰富的情绪。她从小修习音律,所以明白,天籁之音看似没有技巧,实际上每一个音符都已经融会贯通,以最完美的姿态在不经意间捕获听众的耳膜,让它成为歌者的俘虏,所谓大道至简就是这个道理。而现在这首歌曲,用天籁之音形容绝不为过。
果然,刚才紧紧围着他们的人群动作变得缓慢起来,他们纷纷驻足,转身面向那歌声传来的方向。裂瞳一行人趁机逃出人群,循着歌声沿着街边的路石悄悄前进了一段,然后也向歌者的方向看去。
随着歌声越来越近,他们看清了歌者的容颜。她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身形娇小,一头微卷的棕色短发乖顺地挨着肩头。她身穿一件卡其色的翻领小洋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在这隆冬腊月里显得有些单薄。她的面色带着一丝苍白,双眼轻轻地闭着,一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如梦似幻的旋律就这样缓缓地流动在空气中。少女的身前有一只小狗,毛发雪白,似乎在为她引路。仔细一看,会她的步子轻盈略带一点虚浮,过了约莫五分钟,她才走了裂瞳一行人身前。小狗蹭了蹭她的脚,她方才停下脚步,而那首歌也正好唱完了。
少女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向裂瞳一行人。只见那双眼睛如同玻璃球一般剔透漂亮,但是却没有一丝神采。少女刚准备开口对他们说话,身体仿佛被一股巨大的虚弱桎梏其中,唇色也突然变得极其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要昏倒。裂瞳离她最近,赶紧扶住她,然后单膝跪地,让少女靠在他的身上。这时才发现她全身冰冷,一直在微微发抖,而且体重轻到几乎感觉不到,如同一个苍白的洋娃娃一般脆弱。裂瞳见状,赶忙将之前烬颜送给他的鹅绒外衫脱下来,盖在少女身上,少女无力地靠着裂瞳,气若游丝:“咳咳……抱歉……我来接你们,你们跟着阿雪走,会安全。”话音刚落,少女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