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暖,边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好久都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发现自己现在正枕在烬颜的腿上,身上盖着烬颜的披风。边鹤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是怎么回事?!半晌,她感觉烬颜都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去看烬颜。烬颜这时候正睡着,眉头微微蹙起,脸色略显苍白,不过难以掩盖他俊美的容颜。边鹤惦念他昨晚的伤还未能痊愈,又没休息好,便想悄悄起来让他舒服一些。可谁知,她刚一动,烬颜就醒过来了。
“鹤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烬颜见她醒了过来,喜悦涌上眼角,他关切地握了一下边鹤冰冷的小手,又把盖在她身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
“大哥,我没事了。倒是你,脸色还是不好。”烬颜这一系列动作让边鹤始料未及,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散去,呆呆地看着烬颜一脸认真的神情。
“我已无碍。鹤儿,你以后不得这般胡闹了。森林业障属于暗黑力量,本就与你的仙灵本体相克,加之你体质虚寒,只身一人贸然进入森林,还与业障正面冲突,所以昨夜才会突然晕了过去。虽然只是灵力紊乱再加虚弱所致,但是这样还是这会伤害你的身体的。以后万万不可。”烬颜眉头紧蹙,担忧和焦虑映入眼帘。
“大哥,我以后不会了。不过我希望你这一次可以带上我一起去,不要再拒绝我。”边鹤借着烬颜的力量坐起身来,感受到烬颜情真意切的关心,边鹤不由地鼓起来勇气,她想主动争取一次。
烬颜看了她许久,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好,跟紧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咳咳……你们两个别腻歪了。今天白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到了晚上,我们就进入密道吧。”被这两个的对话弄醒之后,兰洋心里有种莫名地不爽,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发作,只能将这两个人打断。
这时候,裂瞳已经从外面抓了几条肥硕的大鱼回来了,他走到烬颜的身边说:“烬颜,点火,我肚子饿了。”烬颜闻声微微一笑,这小子领悟得倒是挺快。
“臭小子,干嘛抢我的活干,我来点火。”兰洋没好气地说,瞬间把火点了起来,将烤鱼上架。
边鹤静静地听着,享受着这份热闹,这几句对话虽然显得有些粗俗无礼,却有别样温暖的烟火气息。
一直以来,她对凡人执着的事情和日常的谈资都嗤之以鼻,觉得与他们相处是浪费时间,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已经足够。殊不知,正是这样一种执念拉开了她和烬颜之间的距离。烬颜年少时就开始和不同种族不同身份的物种打交道,不论是仙、神、灵,还是人、魔、妖,他都有所接触,有着自己的认知,所以他愈发宽厚包容,而她始终被自己的观念禁锢在一个小小的圣殿之中,不愿意理会外界的万事万物。虽然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资格陪伴在烬颜左右,修炼从不懈怠,但是却没有发现,自己和烬颜之间真正的鸿沟是思想和观念上的,而不单纯是能力和修为。十年以来,就这样凝视着他的背影,而从未找到过真正靠近他的道路,而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隐约有些明白了。
如果心中存在着等级,那才是真正的渺小。这次来到凡界的几天,她主要是默默跟着烬颜行动,但是却有了和幼时跟着雪迹女神游历凡界不同的感悟。凡人寿命短暂,总是会因为爱恨嗔怒而纠结心碎,他们是那么的弱小,但是有一种力量是边鹤始料未及的,这种力量叫做希望,叫做改变,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叫做与天斗其乐无穷。就是这样一种力量,让她觉得十年的追逐,仿佛在一瞬间有了答案。
恍惚思索之间,烤鱼的香味已经传来了,兰洋虽然臭着一张脸,但是还是选择了一条烤得极好的鱼递给了她。她接过那条鱼,破天荒地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啃着香喷喷的烤鱼,听着兰洋和裂瞳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看着烬颜舒心的笑颜,边鹤心里想:或许人间,才是真正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