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七里坡外。
十人两马缓缓行于山脚小道上。
前头两人抬着轿子,后面几个乡亲挑着担子;二泉和郎平起马跟着,马鞍上悬着两根细绳,拉着后面的牛羊。
此时郎平双眼通红,面容焦急,看着缓缓前行的众人对二泉问道:“泉哥,舅舅不是让我们回去报信的么?那为什么走的这般慢!”
“郎平,你不要着急!今天塔山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来的贼人不少,也许就躲在附近山里,你看天都快黑了,难道要乡亲独自赶夜路!况且王班头帮你置办这些聘礼也是求了好多人的,难道还要扔了不成!”
二泉见郎平听到“聘礼”神色一暗,忙伸手拍了拍郎平肩膀,又道:“一个下午你都没怎么说话,嘴里只是念叨“萍儿!萍儿!”,我怎么好放心留你一人,现在说不定班头他们已经跟上了贼人,明日我们二人带兵去前面堵截便可!”
听到二泉念到“萍儿!”郎平心里一痛,待二泉说完,郎平神情一震,道:“什么?你说今天能追上贼人?”
“听班头的意思,好像山贼走的是七里坡野狼谷,出谷还要过戴河,那里路不好走,估计能追上吧!”二泉回忆了一下说道。
郎平狠狠握紧拳头,指甲都仿佛掐进肉里,“萍儿!今天我就帮你报仇!”郎平解下风火棍,掉转马头,便向七里坡冲去。
“郎平!郎平!你回来!哎!”二泉连忙掉转马头,却不料那马一声长嘶,立了起来,把二泉甩下马来。
二泉爬起来一看,原来是马鞍被后面的牛拉住了,再看郎平已是跑的没影了。
※※※
野狼谷。
王班头、铁牛和得全汇到一处,周围又围上来十几个山贼。
铁牛向前猛的一踏,呼呼扫了两棍,冲着山贼大叫道:“不怕死的到爷爷这儿来!”
突然,一个山贼被人从后面一脚踹的往前冲,被王班头抬手就是一刀扎了个透心凉。王班头刚想拔刀,只听“嘿嘿”一笑,见何烈举一把大斧迎头劈来。得全看情况危急,回棍一扫,架住了斧头,自己却被一个山贼一刀捅进肚子。
“得全!”“得全!”
铁牛、王班头二人同时惊呼!
“啊!”铁牛大吼一声,往前扫退山贼,转身一把拉住得全的腰带,拽了过来。王班头一脚踢开尸体,抽出腰刀,见后背一空,顺势一滚,“唰”的一刀,砍中两贼大腿。
二狗在圈外游击,不敢靠前,一直等待着机会。看见铁牛回身去拉人,拿起钢叉便刺了过去。
“哎呦!哪个直娘贼捅俺屁股!”铁牛屁股被扎,痛的跳起,回身就是一棍,二狗躲避不及直接被砸的晕了过去。屁股吃痛,铁牛也不管前面几个山贼,一根风火棍头顶抡圆,见人就打,立时又有三个山贼被打倒在地。
山贼一下哄散开来。
王班头抬刀劈开一柄钢叉,一刀扎进那山贼肚子,“啊!”大叫一声,推着山贼冲了五六步,双手刀一横,把山贼甩了出去。
也不管旁边两三个山贼,王班头双手腰刀握的一紧,直直朝何烈杀了过去。
※※※
谷口不小,但两侧却有巨石堆叠,五个捕快横排在巨石之间,才堪堪守住。
一个捕快提着风火棍对前面的山贼面门一阵平刺,将两个山贼逼的一退,正要收棍,忽然觉得后背一阵腥风吹来。
捕快回头一看,一只血盆大口咬了下来,脖子肩膀一阵巨痛,巨大的獠牙深深扎进喉管。
那捕快想要叫出声,却让脖子上的血喷的更高了些,嘴巴无力的张了张,吐出一些血泡,发出“咕咕”的声音。
其余四个捕快还没发现身后的异样,但对面的山贼却看的清清楚楚,哪里还要与捕快纠缠,“哄”的一下,撒腿就往后跑。
几个捕快一楞,也朝身后看去,“哇!!!”只见一头比水牛还大的巨狼站在后面,顿时吓的腿脚一软。
青色的巨狼站在月色下,感觉嘴里的人还在抽搐,便狠狠咬住甩了甩,只觉得没了动静,才摔到一旁。
不知道是月光太亮,还是鲜血的刺激,青狼抖了抖毛,仰起脖子对天一声高呼,“呜~~呜~~~!”仿佛在说,我才是这里的王!
随着狼啸声,山坡下又窜出几十只野狼来,但个头却是与一般野狼无异。
狼王啸完,低头看向瘫坐在地几个捕快,幽绿的眼里满是不屑,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几人身前。
一个捕快不自觉抓起地上的风火棍,狼王脖子上的青毛瞬间炸起,张开大嘴“吼~~”的一声。
那捕快吓的两眼向上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其他三个捕快吓的大叫,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狼王站着没动,身后的野狼鱼贯而出,追了出去。
等野狼都追了出去,狼王才跳上谷边巨石,向下看下。
※※※
王班头双手握刀斩向何烈,手臂肌肉鼓起,每一刀都用尽全力,砍的何烈连连后退。
何烈左右闪了几刀,抓住一个空档,运起气力劈了出去,与王班头的刀硬拼了一下;王班头只觉虎口一痛,腰刀都要拿捏不住,忍不住退了两步。
何烈“嘿嘿”一笑,抡起斧头就砍了过来,王班头不敢硬拼,腰刀侧削,左右带偏斧头,又退了两步。
要对上风火棍这样的长兵器,何烈的板斧不怎么好发挥,每每不等近身就要被逼回来,但是要对起腰刀,却是大为占优的。
何烈几斧劈出,感觉攻势颇为顺畅,更是抡圆了板斧攻向班头。
其实何烈也没学过武,不知道斧头有什么招式,但是只要让他连着挥斧便觉力气大增,加上天生猛力,几乎无人能挡。
用斧就要顺势借力,一斧下去未等力尽,借势就要攻出下一斧,连续几招之后,便势大力沉,勇不可挡,也不知道何烈怎么悟出来的。即便是大当家卢达与何烈交手,也是每每打断才能得手。
王班头接了几斧,感觉斧头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重,起初还能将之带偏,后来只要轻轻擦到,腰刀都不禁要被劈飞,心中一慌,下身竟然脚步一错,险些摔倒,只好顺势向旁一滚。
何烈一斧劈下,只见王班头向旁滚去,大喝一声:“哪里走!”手腕一转,转身一个顺劈。
王班头抬刀一挡,“当”的一声,腰刀应声而断,斧头余势不减,一下斩进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