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垣县某黑森林
直觉引导的命运开始预演,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逃不出命运的套路,她曾在脑海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结局,心中秉持坚守着正义和勇敢,一个人孤独悲凉地甘心赴死,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自由落体地向着矮寨这片热爱的大地亲吻去,预演的一切再一次重复着发生,每个细节都有种那样真实的毛骨悚然,她像一只惨败的鸽子坠落而下,这就是结局吗?
她放弃了大声嘶吼,因为直觉已经告诉命运对于她接下来的安排,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如何危险的境地,她清楚自己所要经受的死亡每一个惊悚瞬间,她只不过选择重复命运的安排,此刻已变得麻木,对此毫无感觉。对于即将应验的直觉无可奈何,她正被直觉玩弄着,这是她的牢笼,逃脱不了,她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开始,不能改变结局。
直觉预演的画面和现实一帧一帧的重叠在一起,直到她看到的最后一帧,但她实在过于悲观,直觉对于她永远保守着最后的结局,她看到的永远只是未播放完的画面,直到现实成真的下一秒发生,至少这一刻她还没有粉身碎骨,一切都还在继续……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看到的依旧是那样蔚蓝的天空,那样澄澈的眸子,不过命运给了她别的安排,她再也感觉不到沉重的身体向下坠落,现在像是躺在一朵云里,身体显得很轻盈,她发现自己平躺在一片平坦舒适的草地,环顾四周,一条小溪曲折蜿蜒向无限延伸的黑森林里流去,她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她苦思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五个胆大妄为的逃犯是怎样逃脱了警察天罗地网的追捕,她依稀记得很清楚,就在她丧失意识之前,她的冒险举动,曾经引起了附近一架直升机的注意,随后一个专业的翼装飞行选手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紧急意外,造成了直觉演示推测的第一种惊险的混乱局面。
直升机上的警眼彻底失去了目标,受到影响不能继续飞行的翼装飞行者们,同时启动安全降落模式,空中一时间绽放开了目不暇接的降落伞,让人眼花缭乱,还有两三个不幸的飞行者伞包出现故障,在安全降落高度没有及时打开降落伞缓冲下降,直升机前去救援,生死不明……
龙花脑子和当时的意外状况一样混乱,她难以置信会出现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故,按照当时翼装飞行者的分布密度来看,显然不会发生这么高概率的集体降落,这显然是精心设计好,帮助逃犯最终逃脱的阴谋。
幕后策划者就像是一个精明的斯诺克高手,不管面对何种局面,他都会精心设置障碍,制造意外,阻拦警方实施有效的抓捕,这五个逃犯是他手中掌握的棋子,在他的精心计算之下走的每一步都是活路,但如果他们不听话,一旦跳脱下一步早已设定好的棋局,就会是死路一条,成为弃子。
直觉告诉她这五个逃犯正在走入幕后操作者设定好的诡局。
她抬起沉重的脑袋,试着不去想之前那段暂时被大脑记忆中枢屏蔽了的空白记忆,她坐起身来,意识清晰,惊奇得发现自己手脚自如,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她发现四周搭着三四顶户外简易的帐篷,不远处还有烧得正旺的篝火,她没有被绑起来或者限制行动,难道是那些人太大意了吗,或者说并没有被那些人带走,在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来不及想清楚,准备起身赶快离开这个陌生的环境,可是当她还没有坐起身来,脑袋里就像是刮起了令人晕眩的风暴一样,又难以抗拒软软地瘫坐在了草地上。就在这一瞬间,她又意识清晰起来,她以为是自己过度体虚乏力,猛然起身,供血不足导致正常的头晕目眩,可当她一连三次起身,却又接二连三以同样恐怖的晕眩跌倒在地时,她才意识到脑袋诡异的站立式眩晕绝对不正常,但她不能解释,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症状,究竟发生了什么?
行动没有束缚,无人看管状态,她却不能起身逃离,竟然就这样滑稽的被困在原地,这种感觉太令人恐怖又分外可笑。几次三番的跌倒,她已经掌握规律,只要她超过一定的高度,就会头晕目眩的跌倒在地,她瞬间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矮矬子,只能意识清楚地生活在1米之下的安全高度,这像个诅咒一样。
此时她蹲着身子像一个低矮笨拙的海豹或是企鹅,慢慢挪动身子来到小溪边,她双掌掬起一捧溪水,狠狠地向脸上泼了三四次,此刻她头脑更加清楚,历历在目的那种诡异眩晕的感觉显得更加可怕。
她是出了名的犟驴脾气,倔强地还想试着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那种莫名的眩晕太恐怖了,那种感觉就像脑袋深处潜藏着一股骤然而起的暴虐龙卷风,随着身体的抬升,血压升高,突然席卷而来,然后睁眼感觉周围外物飞速旋转,眼花缭乱;闭眼感觉自身旋转,心慌意乱,那种晕眩有种画地为牢的绝望感,不可抗拒。
她被自己折腾得已经筋疲力尽,此刻油然而生一种不可名状的绝望和焦虑,直觉告诉她,这片空无一人的营地,和那五个绝命逃亡的罪犯脱不了关系,她不经意间看到溪水中自己绝望的表情,这是她从来也没有的感觉,这感觉太糟糕了,她就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在恶狼们的魔掌中挣扎,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你醒了,不要再白费力气,安静坐在原地。”
龙花听到背后一个宛如这冰冷的溪水一般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听声音却不是那五个逃犯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是个冰冷中透着妩媚的声音。
她猛然转过身来,看向背后,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婀娜身姿的女人,挺身站在她面前,她急切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说着冷冰冰的话,居高临下的看着站不起身来的龙花,说道:“你的问题太多,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龙花对这个高傲的女人没什么好印象,这女人一股外露的妖媚做作,好像全天下女人都是她的敌人,第一眼就会恨之入骨。她不加多想,选择了一个现下最困扰自己的问题,赶忙问道:“我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站起来,一站起来就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眩晕恶心。”
那女人媚眼一笑,显得无比温柔妩媚,轻描淡写地说道:“哦,不要紧,不会要你的命,我给你服用了一种致幻剂,确切的说它是一种可以引起运动错觉或幻觉,给你造成对于空间关系的定向障碍和平衡障碍,只要你想站起来逃跑,就会头重脚轻,眼花缭乱,感觉一切都围着你转,这种药很金贵,但已经通过临床验证,放心吧,它只会对你造成神经症状的错乱和眩晕,没有其他副作用,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