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在此,放下武器者免死,违者格杀勿论。”红袍小将说完瞪了那锦裘老者一眼。锦裘老者心有不愿也只得喃喃数语,魂力夹杂着言语传进每个人的耳朵,紧接着便传来“哗啦啦”的兵器掉落之声。有些人虽然心有不甘,略一迟疑之后见大势已去也只得丢了手中武器。可是王帐周围的战争仍未结束,负隅顽抗的敌人虽不足百却都是战力强大的兽魂战士。
红袍小将羽翼轻扇向前一个俯冲,于半空中急急收了翅膀,借着惯性落在了红胡子面前。看着浑身是伤的红胡子关切道:“你没事吧。”
红胡子耸耸肩装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道:“我这几天不知怎的浑身奇痒难耐,今日正好借着这帮崽子给我挠挠。老牛,你说是不是?”说着看向牛鼻子老道。
那老道稍作迟疑,木讷道:“是极,是极。”
红袍小将干笑两声道:“这既杀了敌人又解了痒真是可喜可贺呀。”
红胡子兀自得意红袍小将紧接着道:“更加可喜可贺的是你二人结了亲家,也算了了我河西一件大事,成亲之时,在下必将亲自登门道贺。”
红胡子面色铁青,而那牛鼻子老道却喜不自胜地赶紧拜谢道:“多谢都护大人,只是不知这主婚之事该托付何人?”
这红胡子性子豪爽交游广阔,朋友可谓遍布河西。而那牛鼻子虽然实力高绝但是木讷寡言知音寥寥。加上他那女儿长得实在是有违天和,看那红胡子不情不愿,这主婚之人必将开罪于他,又有谁肯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那。
正在这红袍小将踌躇之际身后传来一声:“让我来主婚可好?”
随声看去是一青年儒生,他羽扇冠巾好似普通的很,可是在这尸山血海之中仍能举止自若谈笑风生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度。
红胡子看那人款款而来,赶紧上前几步拽住那人衣服,往边上一拽刚要耳语。那人却拂袖将他挥开道:“我可比你不得,我一介草民半年才能做这一件新衣,被这血污沾染岂不可惜?”
红胡子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双手有些进退无据,略一沉吟还是伸手将他死死拽住道:“大不了回去我送你一百套。”
“好,你这谢媒礼我收下了。”
“这都不是事,只是这件婚事你……嗯?……”话说到一半红胡子才想明白那白衣儒生的言外之意,不由身子往外侧了侧,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满心凄苦道:“你他妈什么时候叛变的呀,我自问对你不错吧。”
那青年儒士向他招招手,与他贴耳说道:“咱们这么铁的关系我怎么能对不住你,新一代的天机榜可是刚刚出了的,那牛鼻子的闺女榜上有名。天机榜是什么东西?天机老人曾说:榜上之人有生之年或可一窥天机。一窥天机,那可是圣人之境,当然圣人之境自是千难万难,但是退一万步说,化境强者那可是十拿九稳地。”
红胡子稍作沉吟道:“先别谈这个,我就问你,我家勇儿可曾上榜?”
“你觉得那?”白衣儒士含笑道。
“我觉得悬。”
“你的感觉很准确嘛。”说着白衣儒士拍了下他的肩膀也算安抚一下他那失落的心情。
红胡子叹了口气恨恨道:“这不争气的兔崽子,整天就知道飞鹰逐犬,寻花问柳,到头了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罢了,罢了。为了我赵氏的兴旺只有委屈与他。不过这勇儿以后要是想纳妾……”。
“吁。”白衣儒士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先娶进门再说,到时候她就是你家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切还不随你。”
那老道生怕婚事出了变故,对他二人窃窃私语极是不安,不由闭目侧耳,可不知这二人使了什么秘法居然半个字也未透出。情急之下催动魂力,一只耳朵慢慢变大,眼见耳垂都要耷拉到地上。
那红袍小将没想到他今日居然会如此失态,转念一想捧了十几年的烫手山芋今日终于有人肯接,那心情呵呵……,可今日丑态若是传扬出去,堂堂安西神将居然做那窥门听窗的妇人之事,岂不让人笑我河西无人?可知他性子向来沉稳木讷便不好意思去提醒他便咳嗽一声对着远处窃窃私语的二人喊道:“交头接耳成何体统,都随我来,有事进帐再说。”
牛鼻子被咳声一惊赶紧收了功法,巨大的耳朵立马恢复原样,那耳朵刚刚大如门扇,为了支撑它牛鼻子老道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他本就慌张再加上重量陡然一失哪还有办法控制重心,脚下一个踉跄。就在他险些跌倒之时,红胡子上前一把将他扶住道:“亲家,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
白衣儒士见他被那红胡子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呆若木鸡之时赶紧道:“这赵家已经允我百套青衫的谢礼,不知你牛家以何谢媒呀?”
那老道稍一回神立刻道:“我们家,除了我闺女和老婆你看上啥随便拿,绝无二话。”
“东西就不必了,只是我有一事或许还要劳烦天师相助。”
牛鼻子老道想都没想立刻豪气干云道:“只要我能力所及,漫说一件,十件百件也不在话下。”
白衣儒士淡淡道:“一件就好,一件就好。”说着还向红胡子递了一个孰堪玩味的眼神。红胡子立刻心领神会,心里竖着大拇指脸上难掩一阵坏笑。
牛鼻子见他二人眉来眼去,心里不禁生出一种上当了的感觉。此时那红袍小将正盯着他们,不待多言三人纷纷上前躬身一拜道:“末将(草民)知罪,甘受责罚。”
红袍小将沉吟片刻也是无奈道:“随我进帐再说。”
就在红袍小将离王帐还有数步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都护且慢。”
众人纷纷扭头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浑身犹如血染的年轻人快步跑了过来。
说话之人正是湘云峰,他刚刚带人绞杀了最后的敌人。正还刀入鞘,一抬头便看到红袍小将正要进帐,情急之下便只好大声叫住。快步上前单膝跪拜道:“都护大人,小心有诈。这右贤王和咱们打了十几年交道,虽然小败不断可从未吃过大亏,今天这仗咱们未免胜的太过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