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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间杀道

朝阳划破天际的昏暗,穿越层层迷蒙的雾霭,斜照在大地上。一缕金色光线透过窗前,照耀在冷清的屋子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静静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微弱的呼吸似乎随时都会断绝。

“风儿,爷爷对不起你啊。”

一道苍老的身影,在房间中缓缓踱步,皱巴巴的老脸上,更添几道清晰的纹络。浑浊的双眸,隐隐含着一丝泪花。

“爷爷,二哥怎么样了?二哥他怎么了?”

少女脸色苍白,柔美的瞳孔中泛着点点泪光。目光落在消瘦少年的身上,又落在苍老的老人身上。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境界怎么了,二哥的休书明明写的那般绝情,却又为何要投河自尽。难道二哥真的放不下那个贱人?难道二哥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想到这里,少女的心中阵阵刺痛。

没有人发现,也不可能有人发现,王风的丹田处悬着一颗冰冷血红的珠子,鹅卵大小,晶莹剔透,仿佛一颗血红色的眼球,散发出一道道诡异冰冷的微弱光芒。王风的丹田在血红色珠子的映照下,也开始逐渐变得血红,仿佛被殷红的血液浸染……

呼呼!

一道轻微的呼吸声响起,少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手指微微颤动,显得异常的不灵活,一双手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身体微微一震,嘴角微微抽动,旋即一个激灵,瞬间睁开双眸。

“二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少女抹了一把花猫脸,努力擦干眼角的泪水,撇着嘴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消瘦的少年。那颗悬着的心,也是终于沉到了肚子里。

“这是哪儿?我还活着吗?”少年脸上挂着一抹迷茫。

“你当然活着。你妹妹为了照顾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你小子倒好,心事不顺,就去投河自尽,真是好深的感情啊。”一道苍老的声音回想,冰冷中带着一抹愠怒。冷哼一声,老者缓缓走出房间,苍老的背影中,略显一丝疲惫。

“三天三夜吗?”王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从小一起长大,王风很清楚雪飞雁的性格,那是一个孤傲的女子,从来都只要最好的,从来也只会去争取最好的。在她的眼中,弱者是不配成为朋友,甚至不配认识她。尽管王风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当这一天到来,他依旧无法承受。

“玲玲,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王风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眸子中闪过一抹心疼。

“我没事的,只要二哥没事就好。”少女笑了笑,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看到二哥没事,王玲才舍得离开,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而此时,王风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任何寻求安慰的行为都不会让你成长:宿醉、旅行、痛哭流涕、甚至和朋友触膝长谈,都只是让你感觉安全、良好;成长其实是特别艰难的自省,你必须抛弃所有说给别人和自己听的漂亮话,正视你的无能与不可得,甚至一遍一遍被怨恨愤怒及嫉妒撂倒,然后你才懂得:成长无关改变,只是学会选择你能承受的。

“那颗血色圆球已经消失,而我的脑海中却多了很多记忆,或许便是从那血色圆球中得到的吧。”王风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抹森寒。而这一切,他自己却一无所觉。

在秋风落叶中,少年单薄消瘦的身影缓缓走进一片林子,一杆精钢打造而成的长枪闪烁寒芒,握在少年的手中,隐隐散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吟。枪身长达六尺,比少年还要高出一头,一束红缨在枪头飘动。

《无间》、《杀道》。这是王风脑海中多出的记忆,两部修炼功法。前者是修炼内力的法门,后者是修炼武技的法门。每当王风脑海中回荡这两种功法,整个人便留露出一抹嗜血的疯狂。这一切,王风自己却一无所知。

“无间天地始,杀道胸中游;百兵枪为王,须臾斩敌首。”

王风手持一杆闪烁乌金色泽的冰冷长枪,纵身天地间,枪挑万世。每一次出枪,或快或慢,或急或缓,或刚或柔……林间飘然的落叶,在一道道枪影下纵横飞舞,重重围绕在王风的周围。

一道道冰冷森寒的波动,以王风为中心悄然辐散开来,枯黄的落叶,渐渐蒙上一缕银光闪闪的白霜。空气中淡淡的杀机弥漫,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荡漾开来。每当王风练功,便会杀机毕露,收功之后,所有杀气和冰冷都会消于弥形。

“二哥,怎么感觉你最近冷冰冰的,变了个人似的?”

王玲美眸闪烁,两个小酒窝微微显露,俏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轻轻捧着一碗水,来到满头汗水的王风旁边。

“是吗?可能是一直练功的缘故吧。”王风不以为然地笑道。

“哦,你最近一直都在练功,爷爷说这样会走火入魔的。”王玲撅着小嘴不满地说道,但话语之间充满对王风的关心。

“没事,我自有分寸。”

到了这一刻,王风已经基本确定脑海中那两部功法的修炼,让自己变得冰冷。即使自身没有感触,但是透过身边的人一言一行,却可以从中找到答案。

每次练功太过专注,便会陷入一种玄妙的境界,王风心神宁静,仿佛天人合一,世间万物都呈现在脑海中。每一枪的划动,都仿佛自然而然出手,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这种时候,落叶上的一片片纹理,都仿佛一一呈现在脑海中。每一枪都能够无比精准刺出去。

呼呼!

深吸一口气,王风缓缓收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

“这小子在修炼什么武极?竟然能够精准到每一枪都刺中树叶的中心纹络,分毫不差。”

王风离开之后,一位老者仿佛鬼魅一般出现在王风练功的地方,拈起地面上的几片落叶。仔细观察之后扔在地上,紧锁着眉头陷入沉思。

《无间》和《杀道》都没有具体的境界划分,也没有说明功法的品阶,王风只是按照得到的法诀和心法,每天坚持不懈默默修炼。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了变强,为了成为强者。

“我会用实际行动和结果告诉她,她的选择是错的。但那时,我对她已经无爱。”少年的脸上更显一抹坚毅,钢牙紧咬,默默练功。

每次都练功直到双手颤抖,少年才会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功。每次练功之后,王风整个人也会显得更加冰冷。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王家的仆人和下人每次看到王风,都会隐隐颤抖,悄悄避开。就算每天都喜欢粘着王风的王玲,也微微有些不适应。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只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啊。”老者苍老的面孔略显疲惫,微微摇头叹息。

夜深人静,王风的心中一片空灵,静静躺在床上,双眸闭合,即将陷入沉睡。就在这时,寂静中响起一道微弱的呼吸声,十分微弱,却清晰呈现在王风的脑海中。

“好陌生的声音。”

王风嗖的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瞬间穿好衣服跳起来。只见一道黑色身影从窗外闪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察觉到。

“什么人?”

心中疑惑,但王风并没有叫出声。手中握着冰冷的乌金色精钢长枪,悄悄跟了过去。王风就仿佛是一个幽灵,走起路来速度奇快,却没有一点声音。

“那是玲玲的房间。”王风看到那道黑色身影的动向,心中暗道。

“吱呀!”

轻轻的开启窗户,声音如同微弱的蚊虫鸣叫。到此时,王风已经确定这个人的目的,那就是要对王玲不利。无论他是谁,都必须死。这是王风心中唯一的念头。

“杀!”

口中轻吐一个杀字,一股冰冷森寒的气息瞬间蔓延。王风化作一道残影,手持长枪刺向那道黑色身影。

嗖嗖!

黑色身影似有所觉,迅速扭了一下,身体微微倾斜,躲过王风的必杀一击。但这一刻,却是碰到了没有完全开启的窗户,发出一道闷沉的响声。

“抓贼啊!抓贼啊!”

听到声音,王家夜里负责巡逻的家丁正好路过,发出一声尖叫。旋即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大声呼喊。

“想跑?哼!”

王风冷哼一声,一个箭步飞了出去,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黑色身影想要逃跑,却不敢忽视王风那一道冰冷的长枪,仓促之下出手抵挡。

噗通!

一道闷沉的响声过后,王风持枪离开现场。而此时,王家很多人已经从沉睡中醒来,来到王玲的房门外。地上一具尸体横陈,流了一地鲜血,散发出点点余温。

“《杀道》,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房间中,王风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手中长枪斜指地面,一滴滴殷红的血水缓缓滴落,依旧冒着一丝丝微弱的热气。

缓缓摇了摇头,轻轻擦拭干净枪身上污浊的血迹,王风倒头呼呼大睡。凶手已经身死,妹妹已经不会有危险。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便已经和他王风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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