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驴子用斗鸡眼一看顶到脑门上的东西,他就妈呀一声,立刻堆那了。
张三收回手枪,对二驴子说:“别以为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把俺拉进赌场,你好从那些赌场老板那领好处。
有的时候,像你们这样牵驴的,比那些开赌场的人,还可恨。
本来人家是正经过日子的,让你们这嘛一蹿到,就变成赌鬼了。
如果不是看在亲戚里道的,俺今天就送你进局子,让你尝尝窝头的味道。
俺劝你,以后你最好离李秃爪子那帮人远点。
别以为有个小官兆着,就可以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了。
比他厉害的乔四老爷咋样?还不是一夜之间,就山神爷张跟头——土崩瓦解了。”
说到这,张三又从大皮兜子里拿出个小本子,放到二驴子的眼前了。
等他看清楚了,这才收回去了。
他接着说:“你可以让李秃爪子找他的姐夫打听打听,俺们国安特处局是干啥的。
俺要不是还有别的任务,没空弹弄他,俺这次就把他的老窝给端了。”
张三这样做,到不是他想在赵小雪的父母面前显摆。
他怕他和赵小雪走了以后,李秃爪子他们,来找赵爹他们的麻烦。
其实,张三这就是多此一举了。
现在的李秃爪子,都让张三露的这些手段,给吓破胆了。
轻轻一摁,硬木桌面就变成粉末了,随手一拧,双筒猎枪的枪管就变成麻花了,
这样的人,是他们能惹的起的吗?
李秃爪子又不傻,招惹这样的人,那不是跑堂的敲门——送菜吗?
赵小雪的大爷看见二驴子,让张三给治服了。
他就咳嗽一声,说:“你以后还真得好好想想了,整天不务正业,早晚得进去。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你啥不懂呀?
走吧,可别在这丢人陷眼了。”
说完了,他就下地,穿上鞋,往外溜得了。
二驴子也站起身,臊眉耷眼的跟着了。
张三跟着赵爹,把这两个人送出了大门了,这才回去了。
回到屋,赵水生都把酒给倒上了。
他看见张三回来了,就往他的身边凑乎。
张三知道这小子是惦记自己的手枪呢。
他从大皮兜子里拿出枪,退下子弹,就递给他了。
这把手枪,还是张三收拾王虎的时候,顺手从他的身上整的呢。
赵水生接过枪,就在那摆弄上了。
赵爹瞅了儿子两眼,说:“你最好别动这玩意,枪有时候,邪着呢。
赶紧还给你姐夫,出了事,他也不好交代呀。”
张三听赵爹这样说,就嘿嘿嘿的乐了。
看来,自己跟赵小雪的事,这就是傻子保媒——妥了。
赵小雪看见这个傻玩意,在那乐,就给了他一拳。
赵水生又摆弄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枪递给张三了。
也对呀,老爷们有几个不爱枪的呀?
张三把枪塞进大皮兜子了,随手就把兜子放到柜盖上了。
赵妈一看,就把大皮兜子锁进柜子里了。
赵水生卡吧两下眼睛,就招呼张三喝酒了。
于是,这两个大酒包,就你一杯,我一杯的,杯开了。
赵妈跟老头对了一下眼光,她就上东屋了。
赵爹看见老婆出去了,他也跟过去了。
赵小雪看见爹妈都走了,她就坐到张三的身边了。
她给张三夹了一块顺溜排骨,放到他的碗里了。
这才说:“我家有些饥荒,我想替爸妈还了,你看可以吗?”
张三说:“这有啥不可以的呀?咱都是一家人了哈。”
赵小雪说:“我才不和你成为一家人呢。”
张三一捂肚子,说:“完了,俺的心碎乎了。”
赵小雪看见他耍怪,就乐了。
张三向她伸出手,赵小雪一看,弟弟正看他俩呢,就把他的手给扒拉到边上去了。
她站起身,说:“那我去跟爸妈说了哈。”
张三说:“俺拎回来不少钱呢,你去跟爸妈说吧。”
赵小雪说:“那些钱,你还是留着办工厂吧,上次你给我的钱,还剩三十多万呢,够用了。”
说完了,她就上东屋了。
赵水生看见酒瓶子空了,他就又去拿酒了。
张三说:“小弟呀,咱哥俩还是少喝点吧。
明天俺想上s市政府一趟,看看他们有没有扶植养殖的政策。
如果有,俺想买块草原,帮你把牧场整起来。”
赵水生说:“姐夫呀,你可别拿钱打水漂了哈,
这几年,我们这的草原都沙化了。
以前还能种点向日葵啥的,像今年,遇到了掐脖旱,那些地都扔那呢。”
张三说:“他们就白白的扔那呀?”
赵水生说:“不白扔,还能咋整呀,卖又卖不出去。
别说那些沙包子地了,就去年的苞米价格,那些好地也没人包了。
种的越多,赔的越多,谁还买地干啥呀?”
张三说:“俺看路边的草,长的怪好的呀?”
赵水生说:“那是湖区,别的地方,就不行了。
离这二十多里地,有个军马场。
骑兵淘汰了,军队就把马厂子给地方了。
让市里的一个大官给买去了。
开成地后,没种两年,就不种了。
现在那里的五百多垧地,都变成沙漠了。
去年有人要建个太阳能发电厂。
忽悠了大半年,也没整成。
听说国家不给太阳能发电补贴了,这帮想占国家便宜的家伙,这才不搞了。
前两天,我在报纸上看到,那个大官想把这块地皮卖掉,
一百万的要价,也没人买呢。”
张三说:“这样啊,那咱俩明天去看看吧。”
赵水生说:“算了,那种沙包子地,看也是白看。咱俩还是消停的喝吧。”
说完了,他把酒瓶子拧开,又给张三倒上了。
等赵小雪和父母回来的时候,赵水生都开始往桌子底下出溜了。
张三正端着酒杯,乐呵呵的看着他呢。
赵小雪赶紧走过去,把弟弟给扶住了。
张三放下杯子,也去帮忙了。
赵小雪说:“你咋让他喝这嘛多呀?”
张三能咋回答呀,只能挠后脑勺了。
赵水生还在那说呢:“我没喝多,再再来一瓶,他,他就倒倒了。”
赵爹给了儿子一巴掌,说:“能喝酒,这不算啥本事,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这才是能耐呢。”
挨了老爹的训,赵水生这才老实了。
张三跟赵小雪把喝的五迷三道的赵水生扶到了东屋了,
这小子一脑瓜,就杵到炕上了。
张三把个枕头塞到他的脑袋下面了,这小子就哧呼哧呼的睡开了。
赵小雪说:“你也睡吧,我去给你舀洗脚水。”
说完了,她就出去了。不大工夫,就端着一个盆子进来了。
张三把脚洗好了,她就把水端出去了。
张三衣服也没脱,拽个枕头,就躺下了。
脑瓜子一放到枕头上,他也睡过去了。
两瓶多白酒,他也有点晕乎了。
跟赵水生喝酒,他也没用灵气作弊,
就是实打实凿的喝,他也想找找喝高的感觉了。
赵爹进来,瞅了两眼,没说啥,转身又出去了。
赵小雪把两杯水放到柜盖上了,她又给张三的肚子上搭了一条薄被子,这才出去了。
赵妈看见闺女进来了,就说:“喝了那老些酒,他俩没事吧?”
赵小雪说:“没事,他两都睡着了。”
赵妈又问了一些张三的情况,赵小雪就把自己咋认识的张三,
咋跟他处上对象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跟老妈说了。
赵妈听完了,就说:“别的都挺好的,就是这一进门就当妈,俺怕你以后不好做呀?”
赵小雪说:“没事,小闺女挺懂事的。”
赵妈说:“俺就怕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了,整出啥不好的事呀。”
赵小雪说:“我会同样对待的,不会有亲有疏。”
赵妈瞅了闺女一眼,就上东屋了。
赵小雪知道,老妈这是不放心那两个大酒包,去看看呢。
她也跟着老妈,又进了东屋。
天上的一轮圆月,透过玻璃,把如水的月光照到炕上。
那两个酒鬼,沐浴着月光,睡的正香呢。
赵妈看见没啥事,就出来了。
她对闺女说:“今天是六月十五了,再过五天,就是你二姨家的秀珍结婚的日子了。
后天,咱们就得去帮忙了。”
赵小雪说:“前段时间,不是因为财礼闹黄了吗?咋又同意结婚了呀?”
赵妈说:“听说男方那边又同意给二十万的奶水钱了。
你二姨也真是的,就一个闺女,要那老些钱干啥呀?
把两个孩子,都快逼疯了,以后两家可咋走动呀。”
赵小雪说:“我二姨就是个财迷。秀珍也太听我二姨的话了。”
赵妈说:“你大了,就不听俺的话了呗?”
赵小雪说:“我听话。妈,你想要多少奶水钱呀?”
赵妈说:“俺才不跟你二姨学呢,只要能对俺闺女好,俺就白送。”
赵小雪说:“让你说的,我就一文不值了呢。”
赵妈说:“那你说俺要多少钱合适吧?”
赵小雪说:“那还是算了,他办厂子还缺钱呢。”
赵妈说:“这不就结了,俺还没说要多少呢,你就护上了。”
赵小雪见老妈逗自己,就跑进里屋了。
赵妈看着闺女的背影,就乐了。
赵爹说:“你别乐了,咱们也睡吧。”
赵妈上了炕,赵爹就拉灭了电灯。
这一家人,很快就都睡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张三扑棱一下就醒了,这家伙一蹦高,就蹿到地上了,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大黄狗,也‘汪汪汪’的叫起来了。
屯子里的大大小小的狗,也都叫唤上了。
赵爹让狗叫声,给吵醒了。
他披上件衣服,穿上鞋,就出去了。
院里院外的转了两圈,也没发现啥情况。
他踹了一脚还在对着月亮狂吠的大黄狗,说:“败家玩意,半夜三更的,你瞎叫唤啥呀?”
大黄狗委屈的‘呜呜’两声,就夹着尾巴,钻回狗窝了。
赵爹又在院子里站了一阵,见一切都正常,就回屋了。
赵妈问他:“出啥事了?”
赵爹说:“没瞅到啥不对的地方。
可能又是市里的王八犊子,跑屯子里偷狗来了吧。”
赵妈说:“你没把大黄拴上呀?”
赵爹说:“你别操心了,俺听着呢,你睡吧。”
赵妈一听,就不吱声了。
他俩不知道呀,一场决定整个东北,乃至整个华夏的气韵大战,正在进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