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钢看见张三打完电话了,他就走过来了。
张三见他过来了,就站起来了。
他们哥俩找了张靠里的桌子,就坐下了。
张钢说:“老三,俺刚才跟你说的事,你给俺问了没?”
张三说:“二哥,你着急用咋的呀?”
张钢说:“那可不咋的呀,俺的厂子都快没米下锅了。”
张三说:“你也没跟俺说,你想买哪种木材呀?”
张钢说:“俺要买的木材,就两种,一个是红松,一个是硬杂木。
红松,俺用来做家具,硬杂木,俺用来包沙发。”
张三说:“俺现在就给你问哈。”说完了,他就给李小梅打过去了。
电话一通,张三就问:“李姐,你家姐夫那里还有板材吗?”
李小梅说:“你要干啥呀?装修用的木材,我都买回来了。”
张三说:“不是咱们用,是俺的一个亲戚,想买点。”
李小梅说:“这样啊,我昨天去你姐夫的制材厂时,看见他们那还有不少60板,
这样的成材,你那个亲戚要吗?”
张三对张钢说:“二哥,60板子,成吗?”
张钢说:“你问问,是啥材种。”
张三就跟李小梅说了。李小梅说:“是红松。”
张钢一听是红松,就连忙说:“你问问多少钱一立方米。”
李小梅听张三问价格,就说:“特材,一万三一立方。”
张钢一听,就说:“成,这个价格还行。你让她给俺留三十立方吧。”
张三就跟李小梅说了。李小梅听完了,就想挂电话。
张三赶紧说:“李姐,你再给问问,姐夫那里,有没有硬杂木呗?”
里小梅说:“好的,我这就给你问。”说完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三刚把手机塞回大皮兜子,李插钎就溜得过来了。
他拉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就坐张三的身边了。
他看见桌上面有盒玉溪,随手就给揣进兜里了。
这盒烟,是人家给这张桌的客人抽的,这可好,全让他给贪污了。
李插钎转悠着两只小圆眼珠子,在屋里踅摸了一圈,见没有老李家的人,
他就摆唬开了:“这事办的,一点也不风光。这要是俺,俺肯定得雇上三波喇叭,吹上三天不可。
就这嘛蔫吧悄的,把老人发送出去了,俺都替老李家脸红呀。”
张钢瞅了他两眼,没出声。
张三知道,这家伙就是吹大气呢。
李插钎的老爹去世的时候,张三都上中学了。
对他办的那些事,张三还都记得呢。
李插钎他们一共哥三个。这哥仨,一个比一个的不是东西。
他们把老爹往他姐姐家一塞,就不管了。
逢年过节,这哥仨也不去看看。
最后,他们的老爹还是在他们的姐姐家老的呢。
老,在这里,就是去世的意思。
如今,李插钎,跑这说人家的事来了,他这就是老鸹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了。
李插钎摆唬了半天,见张三哥俩都不接话,他才讪不搭的走了。
张钢看见他上别的桌上,摆唬去了,他就嘟囔一句:“这家伙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呀。”
张三刚想接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拿出来一看,电话是李小梅打过来的。
张三接通后,就听李小梅说:“小张呀,你姐夫他们那里就剩下柞木了,你问问,柞木要吗?”
张三就跟张钢说了。张钢问了价格,见还能接受,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了。
张三跟李小梅说:“俺二哥过去,就直接去找你,成吗?”
李小梅说:“没问题,他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张三说:“装修要是遇到了问题,你就去找张乐,他是矿业公司的总经理。”
李小梅一听,就乐了。
她说:“董事长呀,你这就是马后炮了哈,我俩都见过了。”
张三说:“俺这不是忙吗?矿业公司的事,你俩就商量着办吧。”
李小梅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个事,咱的财务部,也得建立起来了哈。
现在的资金流动量还不大,可过几天,国土资源局那边一招标,那样,资金的流量就很大了。
这些账目,我可做不来哈。”
张三说:“你跟张乐着手办吧,把该建立的部门,都建立起来。
人员,也由你俩招聘,俺就不管了哈。”
李小梅听完了,她就又乐开了。
张三说:“乐可以,不许在心里说俺懒哈,不然,揍你哈。”
李小梅就在那边哈哈哈的大声笑开了。
张三说:“你慢慢的笑吧。”说完了,就摁断了电话。
张钢说:“老三,你搞的是啥矿呀?”
张三说:“金矿。”
张钢说:“整金子,这可得赚老鼻子钱了哈。”
张三说:“刚成立的公司,光往外掏钱了,还没看见回头钱呢。”
正这个时候,老李家的哥俩,领着一大帮人,进来了。
张三哥俩一看,就不说这个了。
李老大朝着大家一鞠躬,说:“俺爹的事,多亏了大家了,俺在这里,表示感谢了哈。
俺们哥俩在这里,准备了薄酒素菜,略表心意哈,大家吃好喝好哈。”
王二牤牛子走到张三这张桌了,一屁股就坐李插钎刚才坐的椅子上了。
他听李老大这嘛说了,就嘟囔一句:“这家伙,就会狗掀帘子——用嘴对付。”
张钢一听,就乐了。张三觉得,王二牤牛子,这次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李老大说完了,就让罗鸭子,安排人,给大家上菜了。
席面整的还挺硬的,张三夹了一块头子的溜肉片,放到嘴里一嚼,感觉有点水了吧差的。
这到不是罗鸭子请的厨师的水平不行,
张三觉得白事的菜的味道,都差不多。
反正没有结婚的席面香,可能是跟心情有关吧。
张三正在那琢磨这个事呢,跟他一起抬棺的剩下的那六个人就进来了。
他们看见别的桌都坐满了,就走到张三他们这里来了。
王二牤牛子站起身,就招呼大家落座了。
那个姓江的,是个木匠,他给人家做家具,砍房架子的时候,就爱喝两口。
他看见桌上摆了两瓶白酒,就张罗喝酒了。
张三看见他要给自己倒酒,就说:“江大哥,俺是开车来的,不能喝呀。”
江木匠说:“你那是在城里,有警察管这个事。
在咱们这里,根本没人查酒驾。”
张三说:“俺都习惯了,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
大家一听张三说小品的台词,就都乐了。
王二牤牛子把另外一瓶酒也给打开了,他就给大家倒上了。
这张桌上,就是张三哥俩没喝,剩下的七个人,就喝上了。
张三吃了两口,就落筷了。
张钢看见他落筷了,他也把筷子放下了。
他们哥俩跟大家说了一声:“你们慢慢吃哈。”就走出去了。
走到了外边,张三就把李小梅的电话号给了张钢。
张钢先是用手机存好了,后来又拿出个小本子,用笔给写到本子上了。
张三点了点头,张钢的成功,不光是靠运气,他认真做事的态度,还真就得学呀。
张钢记好了电话号,哥俩就坐在台阶上,唠开了。
他对张三说:“老三,咱们这里的开发区,正招商呢。
你有啥好项目没呀?有的话,可以去批一块土地,
先建个厂子,把地皮占上。
俺听说,省城要把这里的开发区,要过去。
只要能划进省城,这里的地皮就值钱了。”
张三说:“二哥,这个消息,靠谱吗?”
张钢说:“应该是靠谱的。咱这里,离省城太近了。
比咱这离省城远的地方,都让省城给吃了,俺估计,咱这里也快了。”
张三说:“二哥,你帮俺盯着点这个事哈,只要有这个迹象,你就给俺打电话哈。”
张钢说:“俺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等有确切消息了,那就晚了哈。”
张三说:“俺明天去县里打听打听再说吧。”
他俩正唠着呢,那五个老祖宗就从屋里出来了。
张三一看,就赶紧把他们给扶上车了。
他跟张钢说了一声,就拉着这五个老人家,回屯子了。
到了屯子,张三把这五位曾经的风云人物,挨着个的给送回家了,这才开车回家了。
他刚走进自家院子,闺女就跑过来了。
她的小手里,拎着个苞米棒子。
张三看她拎的怪吃力的,就接过来了。
闺女对他说:“爸,扒。”
张三就把这个青苞米,给她扒开了。
小丫头接过扒好的苞米,就跑回赵小雪的身边了。
张三问正跟赵小雪蹲在院子里,扒青苞米的老妈:“妈,这些青苞米,是在哪整的呀?”
张妈说:“大将送来的,他说,你回来了,让你们尝尝鲜。”
张三说:“他的苞米下来的咋这嘛早呢?”
张妈说:“这是扣地膜的早苞米,大地的苞米,还得一个月后,才能上市。”
张三听完了,他也蹲下身,跟赵小雪一起扒**米了。
张妈看见他俩扒的挺快的,她就进屋了。
她拿个盆子,还有插菜板子出来后,就把赵小雪摘干净的苞米,放到插菜板子上了。
赵小雪怕插到张妈的手,就给接过去了。
嗖嗖两下,苞米上的嫩粒,就让她给插到盆子里了。
张三看见她的手里,就剩下一根苞米瓤子了,就把扒好的苞米,递给她了。
赵小雪说:“三哥,你到是把苞米胡子摘干净呀。”
张三说:“苞米胡子也能吃,不用摘。”
赵小雪说:“一会,你就吃苞米胡子吧。”
说完了,她就把张三递过来的苞米接过去了,把苞米胡子摘掉后,又在插菜板子上,插开了。
她插了小半盆的嫩粒,张妈就说:“不用插了,这些够咱们吃了。”
赵小雪说:“阿姨,这些苞米,咋整呀?”
张妈说:“这些呼上。留几穗烧着吃。”
说完了,她就去挑那些宽的青苞米叶子了。
小丫头也跟着忙乎,两只小手,划拉的还挺快的。
赵小雪看见一编织袋的青苞米,都扒好了,她就进园子了。
薅了一把大葱,就在压水井那,洗开了。
洗好了,她就把大葱和装有插好的苞米粒的盆子,都拿进屋了。
她把大葱切成了葱花,扔进盆里了。
又往小碗里打了两个鸡蛋,搅好了,也倒进盆里了。
弄了些盐,放到盆里后,就搅和开了。
张妈看见她都弄好了,就把大锅里添上了水,把那些扒好的苞米放进锅里了。
赵小雪问张妈:“阿姨,用放点油不?”
张妈说:“稍微放点香油,就行。”
说完了,就从碗架子里,拿出一小瓶香油,递给赵小雪了。
赵小雪往盆里滴了两滴香油,就又搅和开了。
张妈把挑好的青苞米叶子,在一个盆里洗了洗,就跟赵小雪一起,用小勺把盆里的苞米糊糊,舀到苞米叶子上了。
张三把一个帘子放到锅里了,张妈她们就把装有苞米糊糊的叶子,放到帘子上了。
等她俩都整好了,张三就把锅盖给盖上了。
点着了燥坑,就烧上了。
下面是呼苞米,上面是蒸的苞米干粮,这也算是一锅出了。
大锅刚烧开,王二牤牛子,就着急忙慌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