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还是这样,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女子见他往后躲,收起了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气鼓鼓说道。
春森看她这样,明显就是小情侣怄气等着劝,可这个,还不太好劝。
正在为难之际,这个贴心的表妹又发话了,并成功的把他从这种尴尬局面中解救出来。
“表哥一定累了吧!这地方怎么是人呆的!马车已经在外边等候了,表哥快走吧!”
“等会儿回到家,我让张嫂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一补。我给你送的饭菜,你吃了没?”
“啊,饭菜是你送的?”春森一阵后悔,后悔没吃那么好的饭菜,后悔把没吃那饭菜的真相说了出来。
“你居然没吃啊!我亲自为你做的呢!怕你不知道,我还专门在碗里放了一张字条,你没看到吗?”表妹又是一脸娇嗔。
“看到了,看到了!还没来得及......”在碗底放张字条有什么用,这个表妹的脑回路真是有些问题。
从大牢门口走到府衙门口,这一路上表妹都挽着自己,让他有一种与女朋友携手逛街的错觉。
他和慕容渺,也一起这样携手同行过吗?春森有些恍惚,这些本来应该记忆深刻的往事,似乎已经模糊了。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没有了执镜使的灵力,他这个普通人的脑袋已经承受不起这许多的记忆?
“表哥,我们上车吧!”表妹甜甜的声音打断了他了沉思,他搀扶着表妹上了一辆四乘马车,在表妹一路叽叽喳喳中对自己与梅香饭庄的关系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梅香饭庄的老板梅岭是祝骢的亲娘舅,梅家原本在东越做小买卖,家境一般,祝骢的外祖父母早逝,家中只剩祝骢的娘亲梅楠和梅岭相依为命,梅楠嫁给祝家时,梅岭还未娶亲,还是一个一心想着诗和远方的少年。
就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他憧憬着大城市的繁华,一个人收拾行囊来到了东京,经过多年的打拼,当然最重要的是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如今事业小成,他经营的梅香饭庄已经成了东京城内家喻户晓的——快餐店,深受广大市民的欢迎。
梅岭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梅香兰,已经嫁人,小女儿梅香雪,目前待字闺中。表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儿一媚,小脸通红,看得春森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卖快餐业这么赚钱?居然能那么大手笔的拿出三千两银子出来。如果你有这样的疑问,想想肯德基、麦当劳,你就可以释然了。
春森想的倒不是他怎么能拿那么多钱出来,而是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来到东京还下了狱。这个,等着见了舅舅再问不迟,因为表妹实在是太多话,他根本插不上嘴!
按照祝骢的记忆,他之所以到这东京,一是为了参加天子御前答辩,结识贵人,二是为了游学,增加见识,为来年的春试做准备。他脑袋里面全是如何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哪里有什么梅家?
临行前,他还和父亲母亲有了争执,大意就是瞧不起家里的商户身份,整日算计着银钱,很不高雅!
拜托,想着赚钱有什么不好的!没有他父母辛苦从商,他哪里有钱去醉月楼住天字号的房间?
这个祝骢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对了,就在争执中提到过梅香雪的名字!母亲说要他把什么东西带给香雪,他断然拒绝了。拒绝的原因是,他到了东京会很忙,没时间!
按照祝骢的性格,他瞧不起这些做生意的亲戚,完全藐视他们的存在。
没想到,他一到东京就被人当了棋子,差点掉了小命,关键时刻,还是舅舅家的钱救了自己!
好在,春森跟钱没有那么大仇恨,多多益善!
”表哥,我们到了。“梅香雪看着他,眼中半是火热半是娇羞。
眼前是东京城内的一幢别院,鎏金牌匾上写着“梅府”两个朱红色颜体大字,在夕阳余晖的衬托下,一股子珠光宝气,射得人睁不开眼睛。
典型的暴发户,恨不得把金子贴在门上,难怪祝骢到了东京,宁愿去醉月楼当挑琴的小厮,也不愿意去找财大气粗的梅家帮忙。他那气性,肯定是死都不愿意沾染梅家的俗气。
在管家的引导下,春森跨了火盆,和梅香雪穿过几进院子,来到前厅。各色摆设物件眼花缭乱,都是银子呀!
“父亲母亲,我们回来了!”梅香雪娇滴滴向着坐在楠木椅上的一对中年夫妇说道。
男的应该就是祝骢的舅舅,身形微微发福,一脸深不可测,眼神清澈,透着一股子商人的精明像。女的一脸和气的笑,气质温婉大气,远远看着像一幅侍女图,舅舅好福气啊!
“骢儿来啦。”舅舅喝着茶,皮笑肉不笑对春森说道。
“舅舅,舅妈。”春森鞠躬问安,这个祝骢记忆中都没有和梅家来往的印象,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吧,对长辈恭敬总是不会错的。
“香雪,去叫张嫂给你表哥做些莲子羹去去燥。”舅妈温和的点点头,便支走了梅香雪。梅香雪看了看爹娘,又瞄了一眼春森,扭扭捏捏出了门。
“你们也下去吧!”舅舅朝着管家挥一挥手,一众小厮婆子都退了出去。
下人们都出去了,屋子里雅雀无声,这种安静,就像是孩子在学校闯祸了,家长在学校里被老师批评一顿后,回家审问孩子前的那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