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做了勾魂使的那一天起,就无时无刻不对胡阿婆充满了好奇疑虑,要说胡阿婆无任何目的就在此呆了十年,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自己虽感念她的传法之恩,但对其目的还是有所怀疑的,他的心里有几个疑问久久盘桓。
“胡阿婆让自己从十岁起就练些健身法,十六岁起就正式传给自己岳家拳此等上承武学,自己问过她为何教自己拳法她也不说,只让自己练下去,背后有什么原因?”
“自己被地府的人盯上,做了勾魂使,惶恐之下,让胡阿婆出手相助,而胡阿婆教给了自己法子,虽然最终自己还是当了勾魂使,可自那以后也寻不见胡阿婆了,这一切是否与地府有关?”
“因为我借胡阿婆之力想推脱这个活计,但我自当了勾魂使起,从未听马牛二使问过我关于胡阿婆的事情,仿佛他们不知道一样,到处透露出诡异,这又到底有什么背后的原因呢?”
“那个封密的空间想必就是胡阿婆的了,看来胡阿婆也一定是练习《天妖诛仙剑经》了,不知她已至什么境界了,可曾过了一重三关?她从哪来的如此神秘莫测的剑经?她把那球状空间放在祭台下面,是她随便放的,还是她知我会拜她而有意留给我的?”
短短的时间内,刘晚雨凝神想了许多事情。
“我总觉得这些事情看似纷乱,却有一条线能把它们完整串起来。不知道我的直觉准不准,不过,我先记在心里,等有机会我亲自去调查清楚,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增长修为,只要功夫到了,什么困难总有办法去解决。”
刘晚雨呼出一口气,感觉到了自由的气息。
他本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本来这个年龄就是一个易迷茫的年龄,再加上亲人溘然长逝,在此双重“压力”之下,不做些偏激的事情,甚至没有此类的念头,这已是端正健康向上的态度了。
而今他现在无其他大的烦恼,又有如此妙法传承,小时候自己向往的“大神通”竟然自己也能有实现拥有的机会,已经让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上面。
“哼,过了一重三关,就能被称作‘剑仙’了。嘿嘿,到那时候,神魂遁出却再也不用担心迷失了,畅游银河,遨游天际岂不快哉!”刘晚雨不禁畅想。
第三天,刘晚雨又来到了“文四叔”的门前,仍然锁着门。
“既然文爷爷探亲未归,我就不和他作别了。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吧。”
……
蜀省,上午八点许。
刘晚雨刚下了火车。
他望着周围快速涌动的人群,心里一丝到陌生之地的愁怅感。
“得益于现代交通的巨大进步,现代的社会,离家再远,大部分人三两天之内还是能够到家的。古代的人远行则一年半载的,思想之情不免浓烈。”刘晚雨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来。
晚上六点钟,蜀省峦山县的一处山脚。
峦山县是全国有名的文物之乡,因此地风水绝佳,故而历代封王名臣显贵名士之墓多葬于此。
正因为原因,历朝历代造就了猖獗的“斗爷”。
刘晚雨来此不是来“倒斗”的,他是来“拿东西”的。
缉拿的拿。
前面恰恰有三个人也是来“拿东西”的。
刘晚雨功力之高,又加上夜色障碍物遮掩,他若不想让人发现,就算离人三尺别人也听不得他的呼吸。
孙承祖,人称“孙爷”、“孙烟把儿”,是这个圈儿里有名的“斗儿爷”。
他之所以出名,不单单是因为他那过人的“手艺”——如果这也能称之为艺术的话,也不是做些不方便说出口的“买卖”而二进宫,很大程度上因为他那“大名鼎鼎”或直接不用客气的说是臭名昭著来形容更恰当些的习惯——雁过拔毛而且烹雁。
你想想,他连吸完了连烟把儿都他.妈.的不留下啊!
一个墓只要让他找到了,你不能用惨来形容墓主人。
所以别人和他见了面叫“孙爷”,背后都叫他“孙烟把儿”。
孙承祖的名字是他爷爷起的,他爷爷是个铁匠,本希望他能继承他爷爷的手艺,做一个好铁匠。
孙承祖的确是继承了他爷爷的好手艺,不过,偏了点。他满门心思地都用在了怎么打造更好挖坟的铁家伙式上了。
自从八十年代起,他就跟随老师傅开始干这行,二十多年的辛苦“耕耘”,造就了他的赫赫威名。
干这行,是个技术活,什么五行八卦了,风水秘术了,都得会,都得精。手里的拳脚功夫得不能赖,而且得学些硬手段啊,不然不行啊,谁知道能遇到什么东西。他这些年,无论活的死的,碰见的“东西”也不少了。
他的带艺师傅死了,才六十多啊,就是年轻的时候学艺不精,被“东西”咬了一口,落了毒,这些年没能去根儿,老了,气血衰了,压制不住了,唉,死的时候难看啊,太难看了。
孙承祖引以为戒,自脚踩了土,手里的铲子铲第一抔土始算起,从不掉以轻心。
他也五十了,从跟随他的人中选了两个机灵点的,手艺得传下去,不能落,断了传承,等死了谁给他上香?
今天是个好日子,传道授业解惑的好日子。
好几天前他考察了考察,挖了个洞,这有个大家伙。
今天就带他们两个来了。
刘晚雨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后面,瞅着这几个人,他嘴角露出不明意味的笑。
……
刘晚雨看着他们把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安装,佩戴,下井。
嘭!
沉闷的响。
“定向爆破?够先进的。”刘晚雨暗道,他守在洞口。
“啊!”
里面传来凄沥的惨叫。
吱吱吱……
洞口的滑轮急剧上升的声音。
孙爷一个人上来了,后面再无人上来。
孙爷的眼神一阵抽搐,因为在他面前有一个人正对着他微笑。
他来不及问。
因为又有东西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