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
床上的女子手掌颤抖着,刚触到额头,又大叫一声:“哎呦,好疼!吁—”。
白虎与铃儿相视而笑,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叮铃铃—”,风铃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夜幕里。
“谁?”歪倒在地上的嘉豪,双臂陡然上扬,一下子坐直身子,瞪大眼睛,似乎刚从梦魇中醒来,满额头的汗珠。
“我,凤梨!你?嘉豪哥,怎么睡在地上啊,快起来,地上凉得狠,别感冒了…”凤梨坐起身子,吃力地伸出右臂,想把躺在地上的嘉豪,拉起来。
“哎呦—头好疼!”嘉豪捂着脑袋,左右晃动着,突然大叫起来,“要死了,凤梨,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凤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宽慰了许多,那个长不大的毛猴子又回来了。
“还笑?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哎呦,疼死了。地面这么凉还让我睡在上面,这里哇凉哇凉的…”嘉豪拍打着心脏,拖长声音怪叫着,头直往凤梨怀里钻,1.8米的个子,涎着脸,俯在床头,像个渴求母爱的小孩子,顽性大发。
凤梨明月般的大眼睛笑成了一轮弯月。
这才是她熟悉的人,长不大的小无赖!只是,一分钟前,他还在忧伤,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似乎经历了万年的沧桑。
这一刻,他醒来后,转身变回了皮猴子,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黑外套,消失的无踪影,“他?变化也太快吧…”,凤梨坐在床头,睁大眼睛,看着嘉豪无赖的样子,一点点地靠近,竟忘了躲闪,呆呆出了神。
快接近凤梨的时候,嘉豪感觉到了异样,他印像中的那只小手没有敲他的脑门,他停住了,心里想,心情不好么?
抬起头,东方已泛出鱼肚白,残月隐没云间,依然红红的,像把镰刀挂在天空。
对面的女孩半躺在雪白的褥子里,脑门上裹一圈白纱布,额头上鸡蛋大小的地方已湿透了,渗出殷红的血丝。
脸色憔悴,大眼睛圆睁着,长长的睫毛投射在病房墙壁上,架起一座弯弯的拱桥。
下巴更尖了,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弯出一个括号,似笑非笑。
如云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在微亮的窗口,显得温馨而美好。
嘉豪心里流出一股别样的暖流,眼角湿润了,一头扎进被褥里,沉默,心莫名有了着落…
“哎呀,猪头,你会把她压伤的,还不快下来!”
沉浸在幸福中的嘉豪猛然直起身子,怜惜地看了凤梨一眼,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重量,依然温柔地注视着他,文静而美好。
“哎呦,沉死了。”似乎一个亮点闪到了窗外,嘉豪环顾了四周,天色尚早,还没到查房的时间,病房里比较安静。
这间房位于病房中僻静的地方,是病房中的vip套间,最里边的那间,像是包房,没有其他病人,只住着凤梨。
“嗯,没人啊。”嘉豪绕病房一周,拍了下脑门,“真是兴奋过头了!”
“老爷子,干得不错,还算有心,挺舒服的。”嘉豪又绕病房走了一圈,趴在窗口看了看,嘴角扬了扬,背着手,笑嘻嘻地,来到了凤梨的床头。
“嗨,傻丫头,看这里,等着啊,嘉豪哥给你变个豪华版的魔术哈!”嘉豪伸出一个拳头,迅速摊开大手,“怎么样,有没有?”
“什么?”凤梨眨巴了下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是吧,那就对喽!看好喽,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开—”伸开的手掌再次握拳,又迅速摊开,一个精致的荷包躺在他的手心里。
“哎呀,我的荷包…”一个女子的惊呼传入他的耳膜,正在得意中嘉豪扭头看了下,没人,甩了下脑袋,一步三摇地走向凤梨。
“送给你,你哥我厉害吧!打开看看,喜欢不,我可是花了16年的心血啊…”见凤梨惊讶地张大嘴巴,原地不动,迟迟不接荷包。
嘉豪一屁股坐到床上,食指勾住荷包绳子在半空中悠闲地甩起了圈圈儿,看着凤梨,嘴里“哧哧—”地坏笑,“小包包啊,小包包,人家看不上你哦…”
“我还看不上他呢,哼!”吓得嘉豪“嚯!”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手指上打转的荷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凤梨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笑弯了腰。
“咦,这是什么?”嘉豪捡起荷包,小心翼翼地拉开口袋,一个威风凛凛的虎头露了出来,“卧槽,牛掰啊,小老虎,嘿嘿,像我…”
嘉豪慢慢褪去老虎身上的荷包,一只吊睛白虎脖子上挂了串紫风铃,英姿煞爽地站在他的手心里,尾巴上翘,虎目圆睁。
“喂,凤梨,快看,它笑了…嘿嘿,它冲我笑了…”嘉豪双手捧着小老虎,激动地移到凤梨面前。
小老虎抬起铜铃似的大眼睛,裂开三瓣嘴,望望双庆,看看凤梨,很友好地眨了眨眼睛,脖子晃啊晃,空气里飘出一阵丁铃铃的脆响。
“好神奇啊,嘉豪哥,你从哪里弄来的?”沉默了许久的凤梨,开心地靠了过去,学着嘉豪的样子,摊开手掌,“小老虎,乖,来,到姐姐这儿来。”
小老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凤梨,虎脖子上的风铃“叮铃铃—”,响个不停,似乎有些躁动。
“傻丫头,虎头和我一样有些认生,回头我调教好了,给你玩哈!”看小老虎不动,嘉豪竟也有些舍不得,玩性大发,把小老虎装进荷包里,揣进怀里要走。
“这么高级的小玩意儿还从没见过,是充电呢还是放电池呢?好像没有开关…”
嘉豪眯缝着小眼睛,心里琢磨着,“东西是窗口捡的,上面不会还有人吧…”
“别走嘛,嘉豪哥,再玩会儿…”凤梨温柔的声音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凤梨对他真心实意的挽留,“好爽!”
他打开窗户,仔细查看了荷包落下的地方,没有其他东西,一根透明的蚕丝线从顶楼垂下来,紧贴着窗玻璃,不细看,发现不了。
“多亏了我这1.5的眼神儿!”嘉豪摸了摸被玻璃撞疼了的鼻子,“还好,没白撞,这么长的丝线,不会是传说当中的天蚕丝吧…哎,凤梨,快来,看我抓住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