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沏壶茉莉花茶!”嘉豪提高了嗓门,“原味的,不要加糖的!”
“好勒,豪哥放心,原汁原味,保证豪哥满意!”学生妹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临出门时,给嘉豪一个响亮的飞吻。
“快走!不许给老爷子说,我来过这里!”嘉豪把学生妹推出了房间,抓起话筒,“各位,各们!黑色的七月终于过去了,我提议今晚我们玩通宵,不醉不归…”
“好勒,哥!我先来给大家唱首歌,中间需要对唱的部分,让凤梨妹子来,咋样?”
“好,好…”大家虽然看不惯李琼华,但是很想听凤梨的歌声,一起鼓起了掌,都知道凤梨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好,还天生有副好嗓门。唱民歌不输于央视里的宋小英,唱校园流行歌曲不输于当下的F4组合。
双喜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嘉丽,嘉豪对着双庆,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双庆也毫不丝示弱,拿起一瓶啤酒,不喘气地喝干,酒瓶倒扣在桌上,对着嘉豪做了个熊包的手势。
“给,豪哥!”张琼花递给嘉豪两瓶啤酒,笑眯眯地看着这俩帅哥,“豪哥,帅哥!我看好你们哟…”
凤梨还没开唱,两人的面前已摆了两列明晃晃的空酒瓶子,凤梨的心揪了起来,一会儿看看双庆一会儿看看嘉豪。
“哈哈,心疼了?男人就是这样,好起来是哥们,斗起来像公牛,别管他们!他们拼得越狠,越是在乎你,不是吗凤梨妹子?”张琼华端着高脚杯,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地冲两个斗红了眼的帅哥投去不屑的眼神。
“来,端起来,不会是没喝过吧?”张琼华晃着手里的白兰第,阴阳怪气地说,“这是法国的白兰第,名贵着呢,一般人我还不拿出来呢。今儿个,你们运气好,沾了他的光,哼!”
“嗯,琼华姐,你说啥?大声点儿,我听不清楚,太吵了…”凤梨头次见张琼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却明显感觉到张琼华对她怀有很大的成见。她不想表白什么,一门心思扑在两个人的拼酒上。
只听得“扑通”一声,双庆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不住地抽搐;嘉豪歪斜着身子,一步三摇地走向双庆,“瘦猴子,你…你比不过我的…凤-凤梨,我-我…”
嘉豪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凤梨,整个人都瘫了下去,躺在地板上,不醒人世。
“双庆哥,你怎么了?”凤梨扑了过去,其他人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还好张琼花机灵,“快,掐他的人中!鼻子与上唇中间的位置…”
双喜回过神来,拨了报警电话,被张琼花夺过来,挂掉了…
“你-干什么?要拆我们的台吗?”
“又不是你哥,你才不会管…拿来!拿来”双喜瞪着眼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哟,帅哥,生气了?嘻嘻…看好喽,我已经替你拨好了,救务车马上来,不要激动,先招呼你哥要紧…”张琼花给双喜晃了晃手机,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双庆,“别动他,医生马上就到…”
10分钟后,医生诊断双庆是酒精中毒,幸亏送来的及时,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凤梨他们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两人昏迷的这些时间里,凤梨脸色苍白,眼神迷茫,憔悴的不成样子。她把自己关在医院的厕所里,流着眼泪,责怪自己,“都怪我,弄得他们成了这个样子,要真有个好歹,我该咋向张爷、李叔交待呢?呜呜-”
她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又不敢告诉父母,怕在治疗中的父亲分心,其他人还小,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在她回到父亲病房里之后,又勉强露出了笑脸。这里的每分钟都像过了一个世纪,墙上的钟表还在滴滴溚溚地窜动,起风了,窗外的柳条披头散发的狂舞着,又一大波粉嫩的合欢花“簌簌”地飘落下来,随即又被卷到半空中,绿化带上、草坪上、石板路上、窗沿上飞的到处都是。
“风啊风,带我走吧,哪里都行,留下他们俩,求求你,叫醒他们吧!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愿意去承受,带走我吧,把他们留下,我求您了…”给父亲换完药,凤梨上下到2楼的病房,病房里躺着两个还在昏睡中的少年,嘴里插的管子、脸上戴的呼吸机已经去掉了,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控器显示他们的脑电波、脉搏跳动频率趋于常人,空气里似乎响起了他们此起彼伏的鼾声。
凤梨心里一阵轻松,静静地坐在俩人的中间,一会儿看看嘉豪,一会儿看看双庆,索性,坐到了双庆的床沿边,托着腮帮,盯着双庆发呆,那又浓又黑的剑眉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她嘴角翘了起来,明月般的大眼睛弯成了一把小镰刀,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凉风袭来,她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枕在一只粗壮的胳膊上,汗拉子在胳膊上划了一道细细的明线,她急忙抬起头,用被角擦去大手胳膊上的口水,大手依然温驯地躺在原地。
“还好,他还没有醒,不然…羞死人了”凤梨急得满脸通红,慌乱地站了起来,两朵粉嫩的合欢花从发际滑了下来,凤梨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托在手掌心里,放到鼻头轻轻闻了闻,“真香啊,要是双庆哥在就好了”她喃喃的说,“他一定会喜欢的…唉,都怪我,你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快醒来吧,我受不了…菩萨,保佑他们吧,要怪就怪我,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让他们快快醒来吧,求求您了…”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衣角动了动,像调皮的风,可是窗玻璃是关着的,“许是门没关严实吧”,她进来时只轻轻带了下,现在门是虚掩着的。合欢花显得格外兴奋,摇摇摆摆,似乎想倾尽一树的花香打扮这个病房。
“双庆哥一定会喜欢的!”想起双庆冒着生命危险捡拾合欢花的一幕,她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忽然,自己的衣襟又动了一下,被人拽的,轻轻的,她心里闪过一丝美妙的感觉,急忙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