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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变数(四)

因为知道了我的遭遇,怕我有危险,怕那些人还一直不放过我,还为我改了一个名字,叫做延若,把我名字中的两个字调换了一下,希望我可以重新在来一次,用一个不一样的身份,来感受这个世界。

来到J市后,我和彩姨找了一个小房子就租了下来。彩姨就开始又找了一家制衣厂在里面上班供我读书,每天都是加班到很晚才来,我问彩姨为什么每天都这么迟回家呢,别人不是很早都下班了吗,彩姨跟我说,多做一些,钱才能多赚一些,多赚一些,才能让我们家小延吃得好一点,好好努力,用功读书,将来阿才能赚大钱,到时候阿,彩姨可就指望着你啦,就没人敢欺负彩姨啦!

听着彩姨说完这番话,真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很感动,真的,我找不到语言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我跟彩姨说,彩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用功读书,我要照顾你一辈子,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跟他拼命。

就这样过了十年,我已经上了高中,学习成绩一直是全校里面的前三,高一的毕业考试,我拿了全校第二名,老师们都很看好我,觉得我将来一定能考上一所重大学,后来还拿了一笔奖学金,虽然不多。

拿完奖学金,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个卖羊肉串的,当我去买羊肉串的时候,那个老板给我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我也没多想,于是便卖了几串带回家跟彩姨一起吃,可彩姨吃了后却说这肉不新鲜,然后问我哪里买的,叫我去写作业,然后便自己一个人去找那羊肉串老板理论。

可是当彩姨回来的时候,彩姨和我说,原来那个羊肉串老板是她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位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刀疤羊,就这样,彩姨和刀疤羊走得越来越近,过了一段时间便结婚了,刀疤羊也搬了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可我却不开心,总感觉有人打扰了我和彩姨之间的生活,把彩姨给抢走了。可我并没有说什么,只要他对彩姨好就够了。

刚开始的时候刀疤羊对彩姨还算不错,只是对我爱理不理的,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平常我和他基本上没有对话,有事找我都是直接“喂”或者“小子”而我没事也懒得去理他。

时间真的是会改变一切的。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到了彩姨窝坐在地上哭着,刀疤羊正用手指着彩姨嘴里还不停的骂道,我赶紧跑过去挡在了彩姨的前面,对刀疤羊喊道:“你凭什么骂我彩姨!”

可是彩姨却抱住了我,哭着跟我说道不关刀疤羊的事,是彩姨做错了,刀疤羊才会去骂她的,没事的。刀疤羊理也不理,转过身摔门走掉。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刀疤羊对彩姨的态度也是慢慢的开始转变了,从一开始的不错到现在的无理谩骂甚至是动手打了彩姨,可当我每次问彩姨的时候,彩姨总是说是她做错了,是她不对,刀疤羊才会去骂她,当我问道她身上可以看得到的瘀伤的时候,彩姨总是说是自己不小心磕了碰了。其实我都知道,那些是刀疤羊做的。彩姨知道我受不了刀疤羊欺负彩姨,所以每次都跟我说没事的,没关系的,只要你好好读书,彩姨就什么都好了。

渐渐得,刀疤羊开始迷恋上了赌钱打麻将,有时候甚至摆完摊连家都不回。我现在白天读书,晚上都要去帮刀疤羊摆摊收摊,回到家里睡不了多久就要去上学。可是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刀疤羊怎么骂我,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他不欺负彩姨就够了。刀疤羊每次去赌钱都不让我告诉彩姨,还说,如果我告诉彩姨,他就会对彩姨更坏。可是彩姨心里也知道刀疤羊经常去赌钱,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

清晨的一缕微风吹在我的脸上,真是舒服,或许现在每一天,我奢求的都不多,只是这一刻只属于我自己的时光罢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因为现在是放暑假的时间,所以我每天都要帮刀疤羊摆摊,基本上每天都是要到清晨才能到家,别人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再睡个回笼觉,而我却才刚刚到家。

“彩姨,我回来了。”

“小若,饿了吧,来,彩姨煮了点稀饭,快来吃一点......”

“小若,你看。”彩姨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几千块钱。

“彩姨,这么多钱?这是?”

“小若,彩姨知道刀疤羊经常赌钱,钱从来都没有给过家里一分,之前家里的开支还算比较乐观,而现在都靠彩姨赚的这些钱了,彩姨每个月都省下来一点,虽然不多,但是时间一久,也有几千块钱了,等你下学期开学的时候那些报名费什么的,就来这里拿,彩姨就放在柜子里面左边第三个抽屉下面的暗格里面,以后你要是想吃什么,想买什么东西,就去那里拿,知道了吗?”

“嗯,彩姨,我知道了。”我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泪水一直在打着圈。

“傻孩子,哭什么。”彩姨用手擦了擦我的眼睛,因为是在制衣厂里面工作,所以彩姨的那一双手早就已经布满了老茧,手上也有着许多伤口,好了又破,好了又破,彩姨的手从来就没有好过“是彩姨对不起你,彩姨没有本事,这么久了,也只攒了这些钱.....”

“彩姨,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只要你好好的,彩姨就开心。”

......

夜晚静悄悄的来临,又到了要出去摆摊的时间,可是刀疤羊却迟迟没有回来,一般通常来说,刀疤羊中午的时候就要回来了,最迟不过下午,睡个觉,晚上出去白糖,可是现在都到了时间了,刀疤羊却还是没有回来。

“小若,这样把,你先把东西收拾下,先出去开档,另外两个工人估计也在那边等了。”彩姨对我说道。

“嗯,好的,彩姨,我知道了。”我把东西收拾了下便出去了。

开了档,忽然发现碳不够了,因为平常碳都是刀疤羊处理的,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我也没在意,于是我便回家去拿了。

可是当我回到家楼下的时候,我看见了刀疤羊从急冲冲的走了出去,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跑了上楼,当我回到家后看见的一幕,却让我悲伤欲绝,让我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恐怖。

我看见了彩姨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我知道这一定是刀疤羊干的,那种气息让我感觉快要窒息,我赶紧跑了过去,看了看彩姨的伤势,彩姨脸上的血是从头部流出来的,那种感觉,我仿佛看见了我妈妈一般。我打了120,把彩姨送到了医院,医生说需要马上手术,因为失血过多,伤口比较大,需要缝合,现在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我听了后,心里一直默念着“彩姨,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闭着双眼靠在墙上。老天爷,你到底要怎么对我,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让我失去了我的家人,现在连我唯一的亲人都要剥夺,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究竟要怎么样才开心。刀疤羊,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积累了这么多年怨气,我终于绷不住了。此刻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刀疤羊三个字。隐隐约约之中,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个世界不会责怪你,因为他欠你的,就像你一直以来的忍气吞声一样,付出行动吧。”

我从这个声音中惊醒了过来,难道我睡着了吗?看了下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彩姨现在还在急诊室里。可我心中的怒火却一直燃烧着。终于,我忍不住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彩姨,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人可以!

我从医院回到了家里,拿上了一把西瓜刀包了起来,别在了裤腰带上。到了平常刀疤羊常去打麻将的地方。一个不大的麻将馆,在经过门口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

“刀疤羊这傻子打麻将打上头了,昨晚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找琛哥借了高利贷,谁不知道琛哥放的高利贷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利贷,那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阿。”一个人打着哈欠说道。

“对阿,这傻子还想着翻本,也不知道后来那几千块钱是哪里来的......”

“不管了,咱们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几千块钱?难道,那是彩姨辛辛苦苦攒的那几千块钱吗?我知道,自从彩姨知道刀疤羊开始喜欢上赌钱后,彩姨就偷偷地把钱藏了起来,彩姨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那可是彩姨身上最后的钱了,那里面有我的学费,房租,家里的所有开支。刀疤羊不仅连自己赚的钱都输光了,还把彩姨偷偷藏起来的钱都拿走了。

刀疤羊不仅抢走了彩姨辛辛苦苦的血汗钱,更可恶的是居然打伤了彩姨,让彩姨现在还在急诊室里抢救一直昏迷不醒。这让我心中的怒火到达了极点,刀疤羊!

我走进了麻将馆,虽然麻将馆不大,但是也有摆了十几张桌子,里面都是烟味,那种空气让我觉得恶心,或许是因为有刀疤羊这样人在。

我寻找着刀疤羊,终于发现了他,他现在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一手拿着烟,一手摸着让他当作命的麻将,那就是让他伤害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的理由。然而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这里,而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明白当我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是有多可怕。

我快步走向了刀疤羊,一手从腰间慢慢的把那个西瓜刀抽了出来,三步,两步,一步。西瓜刀已经完全被我提在了手上,而我现在就在刀疤羊的身后,一手捂住了刀疤羊的嘴巴,一手用刀狠狠的快速的在他的脖子上抹了过去。就这样,一气呵成,很快,鲜血就从刀疤羊的脖子喷得桌上的麻将到处都是,刀疤羊赶紧用手捂住了脖子,可是鲜血还是不停的从他的手中流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别人才反应了过来。

“杀人啦!”

“阿......”

有的人甚至惊呆着说不出话来,又有谁会想到,一个平常看起来连话都不说的人,在此刻却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

人们的惊叫声甚至让我觉得这是对我做这件事情的尊重,但是当我看到刀疤羊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刀疤羊的表情,那种表情十分的吃惊,一直张着嘴巴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支支吾吾的。刀疤羊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倒在了地上,身体一直抽搐着,慢慢的,慢慢的便没了动静,死了,刀疤羊就这样子死了。可是看到他的表情时,却跟我平常看到的刀疤羊完全不一样,我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是我想太多了吗?我忽然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简直是太可笑了。

我没有多想,因为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报警,而且很快我就会被抓走的吧?我赶紧跑了出去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我只想在回去看看彩姨,看看在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我最爱的人。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彩姨,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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