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始,洛可和大熊关系暧昧,关系不清不白,在班里还传过一段绯闻。这段关系用洛可的话来说是吃瓜群众的无中生有,但后来她的话又对之前的这段评价进行了无声的打脸。
要我说,这两人没点猫腻,我眼睛就是瞎的。
大熊个子高,一米八多的样子,在班上和另一位男生邱十关系很好,两人个头差不多,被称为班上的“顶梁柱”,两人并排站在班级队伍里,干什么事儿都能被老师一眼看见。
洛可一米六五,在女生当中来说算是高的,但因为身材的原因,其实看着也不算太高,反正比我高比我壮就对了,她跟大熊在一起没有什么违和感。
最开始两人走在一起是因为课间操的排队,我们班男女比例是相等的,在一个女多南少的高中来说,我们班的比例已经很好了。课间操每个班站成两列,两两站在一起,那会儿洛可的废话很多,虽然之后也没有减少,一边懒散的比划动作,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耍嘴皮子上。
我怀疑洛可对个子高大但还有些犯中二的大熊有非分之想是在半个多月后,我还在怀疑自己的想法,就在那天在学校外的小超市里碰到了买酸奶的洛可。平时洛可到学校能踩点不迟到已经算是很好的,但那天她却来的很早,我看见穿着黄色短袖的她站在立式冰柜面前仔细的打量着柜子里排列整齐的酸奶。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她白了我一眼:“有病,大早上的没吃药?”
我笑她:“手里拿了一盒,还买啊,这又不是减肥茶。”
她继续白我,然后表现出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表情,纠结半天以后还是选了两盒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酸奶,到收银台付了钱以后给了我一盒,一盒自己喝,另一盒放进了包里。
早自习下了以后我去上厕所,途径大熊的位子,看见大熊的桌上放着一盒和洛可早上买的一样的酸奶。我没问洛可,不止是因为心知肚明,也知道问她她也有千万种理由反驳。
似乎就是在那以后,也不知道契机在哪里,洛可和大熊同框出现的次数直线上升,体育课上打成一团,大熊的手机密码洛可是知道的,衣服外套也是洛可抱着,两人一起去食堂,上课放学。在旁人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学生时代的感情不仅是懵懂的,还是干净的。不用刻意去猜测什么,不用算计什么。
洛可在那段时间跟我提起大熊的频率比任何都要多,多的都超过问我“今天要吃什么”的次数。但无论怎样的严刑逼供,如何的旁敲侧击,她总是矢口否认。
高一进行了半学期,同学们在私底下组织聚餐,我跟那堆男生的关系没好到一种程度也就没有去,大熊邀请了洛可,但洛可用要参加辅导班的理由拒绝了大熊的邀请。
聚餐在周六晚上,洛可的参加辅导班的时间其实是在周六的下午,五点钟结束了辅导课就回到家里,窝在房里不停的看小说。
电话是邱十打来的,大熊喝醉了,一群男生起哄让他给洛可打电话,手机拿出来没拿的稳,不偏不离的落到了装有半杯酒的玻璃杯里,邱十一边啧啧啧的嘲笑这人,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洛可的电话。
洛可的手机放在手边,震动了没两声就接了起来。洛可本来是没打算去的,后来是什么驱使她去的她没跟我说过,就像那个时候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她,在牵引她,在让她规避所有的顾虑。
即使她什么都没告诉我,但我都懂。
就是那天晚上的聚餐之后的第二天,邱十就说大熊对酒精过敏。洛可在校外的药店买了一大堆五颜六色包装的药丸放到大熊的桌上。大熊愣愣的看着洛可,不晓得是什么状况。而邱十在一旁偷笑。
大熊拿起其中的一盒。
“没事给我吃药?”
“你不是有病么?”
“你才有病,谁告诉你我对酒精过敏的?”洛可往邱十那边看了看,发现那人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脸。
洛可挑挑眉,还是把药往大熊那边推了推,“没事儿就吃一吃吧,万一哪天突然就变异了对酒精过敏了呢,是吧?”
没给大熊推辞的机会,洛可放下药后转身回到座位上,顺手拿起桌上才买的橡皮往坐在左前方的邱十身上扔去,邱十假装吃痛的“呦呦呦”了几声,洛可没有橡皮可仍了,拿着笔硬是往邱十的背上戳了几下。
照洛可后来的说法,她和大熊从开始到最后始终都是朋友,即使她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但都没有逾越过。
后来洛可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了赵博,见了一天后两人就火速的确定了关系,而大熊也和之前的初中同学走到一起。洛可闭口不再提对大熊的所有感情,反倒是在我面前无休无止的撒起了狗粮。
大熊和他女朋友的事我无从得知,洛可也只是略有耳闻。高三那年大熊和女朋友分手,原因也大抵不过分割两地又有压力。
某个高三周六的晚上,我主动到学校上自习,放学到学校门口看到在喝酒吃夜宵的班上的一堆男生,其中自然也有大熊。我是和洛可一起的,一堆男生看见洛可就叫住了我们俩。我不想多待,说去旁边的文具店买笔,让洛可待会儿到文具店来叫我。
不知道两人有没有什么交流,洛可和大熊同行的男生说要护送我回家就没多聊的到文具店来找我。
之后高三下期,洛可基本就没怎么在学校,说是在校外请了老师单独做辅导izhidao后来毕业,洛可去上海和赵博闹翻,去黑龙江读了两个月的大学又回山城复读,她走过的那些路,是远离那年青春和远离大熊的路。
洛可从那以后就像迷路的候鸟,找不到要去的地方,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于是开始了无休止的流浪。
她高四结束的那年暑假,班里举行聚会,之前的几次聚会她都以在进行紧张的复习没去参加,这次却答应去了,起初很尴尬,也没有聊天,拢共坐了两张桌子,愣是没有同桌,后来大熊举起酒杯,敬了洛可一杯酒。
酒入喉肠,从此释然。从此与曾经做别,与青春作别。
她和赵博分手那天,我刚从南京回到重庆,八月末的山城夜里的风吹的我头疼。我住进酒店,她给我打来电话,聊起赵博,也说起大熊。
她说,那天在学校门口,洛可最开始和大熊没有说一句话。洛可临走时把雨伞给了洛可。
然后那天山城下起了雨。
洛可跟我说,喜欢过大熊。
而我在电话这头听到了她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