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刀剑无眼,箭当然也是。箭没眼,人却有眼,只是这两支箭却像被一个瞎子射出来一样,冲着冉闵和那个老者的头颅射去。
一声惨叫,声音中带着几分苍老,一道喷洒的鲜血代替了刚才划过天际两支飞箭,一只手臂躺在地上不时还会抽动,冉闵右手的长剑缓缓地滴着血液、左手紧紧的握住一支羽箭;老人在地上哀号,另一支羽箭射穿了一根柱子把一顶裘皮帽紧紧地钉在柱子上。
“好箭法!”冉闵没有看来人是谁,因为那人还没有来到他面前,只是看着面前的羽箭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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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士兵跑道长街两侧,等着那位射箭者的到来,老者依旧躺在地上尖叫着,但现场的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时间仿佛变慢了,那人骑着马缓缓地走到人群间,很高傲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仿佛这座城是他的城。
女性是一种敏感的生物,所以在这个射箭人喊出那一声“都给小爷我住手”的那一瞬间,谷雪就看向了那个方向、那个声音来源的方向,当他骑着马从街的另一头走到这的时候谷雪一直在看他,白马、白袍、银盔银甲,面若冠玉、身长八尺,自然是英气袭人,手持一杆长枪、肩搭一弯宝弓,目光之中则是一种上位者的高傲,远远望去、此人竟有常山赵子龙的气质。
“上峰有令,徐州城内,凡我五族之人皆不可私斗,若与汉奴有何矛盾,则当便宜行事,违令者——当与本都督过招,胜则生、败则亡。慕容公子、慕容昆老爷子你们不会不知道这规矩吧......”那小将并未下马,依旧面若冰霜,看着慕容家的人居然直接当作平民处之......
“孤都督......你说一个汉奴我有没有资格掌控......”慕容雄看着来人缓了一口气,至少他确定今天他不会死了。
“那要看这个汉奴有没有主人了,如果有那么慕容少爷今日之事恐怕于理说不过去呀......”依旧是冷的,当然对于徐州城真正的统治者来说,几分面子当然还是要给的。
“等等......,这位孤都督,我是新来的不懂这徐州的规矩。”冉闵面具下的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这么做了,很像一个小人物,毕竟一个小人物面对军方即便在强大也只有被碾碎的下场,虽然他本身很强大、但此刻他必须示弱。
“哈哈哈,我说你当真是个乡巴佬呀,这位可是五族联军徐州巡防都督——孤燊。”一边躺在地上的慕容雄看着孤燊眼放精光,他知道这个小将很冷、但他更清楚这个小将军是自己家族一手提拔的,既然是自己家提拔的、那么也应该听话至少在某些方面应该为自己着想。
慕容昆的断臂处还在滴血,艰难的倚靠在一堆杂物上,看着孤燊:“孤都督、这件事日后再说,能不能让我等先回府,到时都督若查案,我等必定知无不答......”此刻的老人已然极其虚弱若再不救治,恐怕就直接死了;而且他不想在看见那个一剑就能砍断自己右臂的人,因为实在是太过恐怖。
“那两位先回吧,慕容昆老前辈一定要注意,老了就少出来万一再像这次这样,本都督可不能保证再射一箭救下你的性命。”孤燊依旧没有下马,看着两个慕容家的人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太多办法,毕竟自己是慕容家提拔的,“知恩图报”还是应该懂的。老人被随从艰难的扶起,冲孤燊做了一个鲜卑族灭口的姿势,便在随从的搀扶下和慕容雄一同离开了这个有他此生见过最恐怖的人的地方。
“这位羌族兄弟,慕容老爷子被你砍了一条手臂、慕容公子被你打到倒地难起,你先如今已然犯了律条,不知可有胆量跟着孤某走一遭,在演武场上走几合?”孤燊盯着眼前这个丑陋的羌人余光看见地上自己那支箭早已经被折断,内心不由谨慎起来。
“很抱歉,这位都督,在下的女人饿了,我现在只想陪她去吃点东西。”冉闵面无表情,极其简单的回应了孤燊的“邀请”,冉闵拉着谷雪的手转身,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冉闵忽然把握剑的手松开,向身后探了过去,手中抓住了一个有点冰的东西,不是谷雪想了一天的雪桃是什么。
“女人就应该惯着,这位羌族兄弟的看法倒与小弟一样,你若去买恐怕整座徐州城没有几个敢卖给你的,就算卖给你恐怕也没我这的好吃呀。那我请兄台去寒舍小憩总可以了吧。”孤燊收回扔桃的手“姑娘,孤某的桃子可好吃?”
“嗯,好吃得很。”谷雪或许是真饿了,也或许本身是一个吃货,只是看着谷雪吃的这么开心,冉闵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箭,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一个让自己日后生命轨道改变的决定,他想要跟着这个白袍小将去都督府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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