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见她眼中碧绿又现,惊得后退数步。
“为什么?为什么……”她大声质问,形似癫狂,就在常山以为她又要发作时,她突然飞身而起。轰然一声,房顶被冲出一个大洞,她丝毫没有停留,像道黑雾般转瞬消失在天空中。
常山突然想起来了,在饿死鬼要杀死他时,他见过这团黑雾,是她救了自己。但是,她有这么大的法力,为什么不救村民,只救了自己一个人?
一个看门的老头走过来,询问他们找谁。何素青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交给他道:“你拿着这个去找你们堂主,他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老头不敢怠慢,接过玉镯忙不迭地去通报了。
在等待的时候,何素青告诉常山,这是玄天教太古外宗,堂主叫许大凡,是她丈夫傅玄子的徒弟。许大凡出身太古镇,对附近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一定知道常家村在哪里的。
“小山子,你不如跟我们走吧,我请爹爹收你做徒弟。”俪儿娇憨地说。
“你小山哥哥要回村祭拜村人,这是头等大事,耽误不得。”何素青似乎并不愿意带常山回去。
其实常山得知她出身玄天教后,想请她带自己去见掌教许凡,但心里又实在惦记着村里人,不忍他们暴尸荒野。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回村子里再说。
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疾步过来。见到何素青,大老远就双手托着那玉镯,到了跟前,当即跪倒在地,恭敬地道:“弟子许大凡,不知师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何素青只手虚托,将他托了起来,道:“大凡,我来得突然,你何罪之有。”
许大凡喜道:“多年未见,师娘不仅容颜如旧,修为也精进不少了。这位,便是小师妹吧?”
俪儿也不认生,笑嘻嘻地说:“正是,俪儿见过许师兄。”
“好说好说。这位是……师傅新收的小师弟吗?”许大凡指着常山问。
“哦,不是,不过今天我们来却是为他而来的。”
“先里边请,坐着说。”
这山庄十分的大,三进三出,每一进的主院都可以容下数千人,又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套着偏院,偏院又套着小院,各有作用。建筑也是极致奢华,雕梁画栋,美不胜收。论气派,只怕不比一般的王府差。
常山和俪儿看得不时发出惊呼声。一路走来,又时常遇到一些十来岁左右的少年,这些少年显然就是许大凡培养的年轻弟子了,一个个步伐稳健,已有根基。
少年们见到许大凡,都毕躬比敬地后退一步,拱手行礼,口称“堂主”。
玄天教规定,所有外宗管事人都只能称堂主。许大凡的规矩显然十分严厉,这些少年弟子眼中只有他,对何素青与俪儿都视若不见。
“大凡,这些孩子你教得很好。”
“师娘,这些孩子多是我四处寻找来的孤儿,幼年不幸,若不加以引导,成人后势必戾气过重,不利于自身修行,也不利于师门发展。弟子蒙恩师厚爱,在这里开了玄天外宗,对此自是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
到了客厅,何素青将与常山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又道:“大凡,你在这里住了数十年,是否知道有个常家村?”
“常家村?”许大凡沉吟了半晌,摇头说,“惭愧,弟子从没听说过这地方。”
常山忙道:“那是一片很大的原野,走三天三夜也看不到其他村子。”
“如今战乱纷争,许多地方都是赤壁千里,没个主要特征委实不好找。”许大凡想了想,问边上伺候的那老头,“阿福,你可知道有这么个常家村?”
“回主人,我三十岁起就随您走南闯北做买卖,这方圆数百里不敢说每一寸土地都踏过,至少也都路过,从来没听过有个常家村。”
常山急了,道:“那来屠我们村子的那支黑甲军,旗标是一只龙头蛇身的图腾。”
“龙头蛇身?有这个线索就好,我马上派人查一下。”
何素青想了想说:“大凡,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但这个孩子我又委实放心不下……”
“师娘您放心,这孩子可以先住在我这里。等查出他的家在哪后,他要走,我便派人护送他过去,他要不想走,便让他在外堂做个弟子好了。”
“小山,你看这样安排如何?”
常山当然没什么意见。能有这样的安排,他已经很满意了。
随后,何素青告辞,常山一路相送。路上,何素青叮嘱了不少话,又给了他一些银两,让常山心里感到十分温暖。
“小山子,你回家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后,就来外宗做个弟子吧,这样我以后可以来看你。”俪儿笑嘻嘻地说。
“嗯,你放心,我会的。”常山还希望通过她们见到许凡呢。
双方相识虽然短暂,不过颇为投缘,依依不舍地分别后,何素青驾起法宝,御剑飞行。
“娘,小山子这么可怜,您为什么不带他回去,让爹爹收他做徒弟呢?”
“这孩子虽然聪慧,但五行灵根却有些不全,可惜了。”何素青轻轻地叹了口气,显得很惋惜,“你爹收徒颇严,怎会收他呢?不如留在外宗,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