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清一件事。第一,不能因为辛宙爱上我,就可以以为我就会有全世界或者已经有了全世界;第二,我们一路上还有一些障碍,不是外人,恰是亲人,来自于他们的阻力是渐进式的,对我们的感情有真正杀伤力的;第三,我必须要有自己工作上的目标。不一定要当女强人,但是要对得起自己一生生而为人,也为,要配得起优秀的辛宙。
辛伯母对我的一些成见,里面有对金筱的喜爱之情的延续,我能理解。人与人的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关上就关上了。她们在一起相处的五六年里,相处甚欢。辛伯母对我姐妹的低看,也是自然的。如果没有嫁给辛宇哥哥,姐姐也就是SH滩一个普通的小职员。这么些年姐的努力想取得公婆的认可,虽然辛苦,但如果没有辛家就没有现在已经雕琢出来的齐姗姗。她不但在家里孝顺双亲,在外也能独当一面,公司里的人对她称道有加,摆得正位置,聪明灵醒,做事做人都服众。
而我,一切都才开始。而且在动漫公司里取得第一次所谓的胜出有很大的成份是因为资本资源的关系,既为同事不齿,自己的自信心也被打击了。
我既要继续在动漫公司打拼努力达到正式优秀员工的标准,同时也不要放弃注册会计师的考试。我赶在注册会计师考试报名的最后一刻报了余下的三门科目,仍然争取争三保二。把相关书籍也带到紫薇小区这边,每天晚上下班后,正常时七点,有时加班到九点或十点或更晚,坚持看书复习到凌晨一点,早上七点起床,再花半小时浏览一遍昨夜复习的内容。虽很忙碌但很充实,也正因为这样密不透风的紧张的生活,让我没有时间去捉摸别人的想法,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而且这一段因为辛宙仍然忙旭康投资的事情,还有从辛伯伯主政时期就形成的春季主要大客户走访行动,到SH来的时候非常少,只有一次是为了出席在SH高科技博览会上出口大单的现场签订仪式,其他时间我们都处在各忙各的状态。那天开展,我专门请了半天假从公司去世博园。看着辛宙等十二家高科技出口企业代表在仪式上上台签单,他真的是让人瞩目,因为其他十一家企业的董事长都已年过半百。旁边有小姑娘做花痴状说:“唉唉,那个最年青的是哪家公司的董事长?好帅呵!”我充满笑意地随便答说:“辛氏集团的。”她们看着我的眼睛溢出的甜蜜,瘪瘪嘴脸说:“花痴!”我倒还愣一下。
我在一边的星巴克等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才脱身前来。他在角落找到我,说:“等好久了冉冉?记者拉住采访脱不了身。”一面坐坐我旁边的沙发上揽住我的,另一只手掩耳盗铃地遮住我们的脸,吻住我久久不放。我稍微挣开他,说去给他买喝的,等我取了咖啡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疲倦得手拄沙发侧扶手上打起了轻鼾。我坐在外面,让他稍微休息一下。我看着他,暮春的天气已经有点燥热,鼻尖已经出了细汗。我甚至在他的发际线发现了几根白头发。我有点心疼酸楚的感觉。真的应了那一句话,这世上谁都不容易。人前风光人后付出多少?
约过了半小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惊醒了他。他接了倒是轻松地说:”没事,是余总说合同已经搞定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对我说:“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没顾得上来看你,真的很想你。你怎么瘦了?”他捏捏我的下巴。
我说:“流行椎子脸嘛。”
他说:“上次妈来的时候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不是叫你长胖一点吗?长好一点,胖一点壮一点,好生养。”
我的脸一热:“谁要给你生养呵?”
“原来不是你想给我生呵?不过看你瘦不拉几的样子恐怕还真的不能娶呵。就这幅样子怎么生得出来篮球队嘛?”他最后捏着我的脸颊认真地说:“要长胖一点哦。这样瘦下去,身上估计也没有肉了,恐怕…”
我等说他说下半句,他凑拢我的耳朵说着,我的脸一红,推开他说:“讨厌,你怎么现在这样坏?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去了那些地方?”
他再揽紧我,吻我,放开我,又再度拥紧我,对我认真地说:“两年,两年之内我一定要娶回你。等我两年。”
我知道这是他对金筱姐的承诺,说:“我不急,我们等金筱姐姐嫁人再说。”
他失笑,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转脸,再转回来说:“那倒不一定,万一她不结婚呢?你知道有很多钻石女单身,都不结婚。”
我的心里有点难过,但没有说话。没有女人愿意当这种黄金圣斗士的,一切只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可能爱她们的,她们看不上;她们爱的,又因为种种原因不可能。我有点难过,为金筱姐。
他说:“这个时间问题,我只是想她好消化,等这了这段时间,也许可以一切正常化。”
我肯定地说:“还是等她先,不然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他很少看到我的坚决的这一面。有点诧异,不过眼光转为带着理解和感动。“好,好。听你的。”他抓住我的手。
我们看着窗外热闹的场景,却有点置身世外的感觉。
他看着我说:“虽然我们经常打着电话,但今天看见你还是觉得有一些不样了,不知是哪里,只一有种感觉。”
我笑着说:“没有呵?怎么会?”
他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我说:“下个月,我们公司也会在这里举行一场发布会,公司要做的一个动漫系列,关于梁祝转世的。”
他听着,稍顿了一下,高兴地回应:“你的创意?对不对?你现在是正的主创了?”
我微笑着。
他再吻向我:“小东西,我知道你很能干的。”
我说:“不过公司只同意做第一次转世,看看市场反应,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往下做。”
他安慰我说:“好莱坞也是这样的,一部接一部,一直做到没有市场为止。好样的。走出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说:“公司决定投三五百万。”
他看着我,拉着我的一只手一直放在他唇边,说:“需要我投多少?”
我说:“这次没有要求我们跟投。”我顿了一下,“估计有三个原因,第一是不要坐实用我是因为资金资源的原因,马上就给钱对整个团队的氛围肯定不是太好;第二是我这个选题确实还是不错的,有一定的市场价值,也让公司的人知道我也不算是一个草包;第三这个基本开发的钱几百万公司有,但是在制作过程当中如果我自己要追求特别好的效果就要追加投资,这个是需要我自己来解决的。虽然他们都没这么说,好象有这种先例,其他公司的。”
他确实对我有点刮目相看了。我的分析头头是道,完整,清淅,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学会了用脑子看问题。
他默了一下,说:“好好去做,不要有后顾之忧。需要的话,有我呢。把这个项目做好,争取再拍第二第三辑。”
他的表态并不出我意外,但真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这些话还是让我感激。我环住他的脖子,亲他的脸,还是被他纠正到嘴的位置。
他笑起来:“今生第二次。以后可要多主动些。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主人也要拿出主人翁精神来嘛。第二,要注意对准目标位置,不要发生偏差。”
我禁不住笑出声来,告诉他刚才在台下我和旁边的小姑娘的对话。他得意地:“所以这才对嘛,就是要有主人翁意识嘛。”
快到五点半了,余总电话通知他六点就必须进晚宴会场了,就在附近的万豪酒店。辛宙不舍得离开,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今晚你就在徐家汇这边的家等我,我争取早一点结束回来。”我点头。
晚上我一直等到十点半他都没有回来,我有点隐隐的不安,翻看着《合同法》一书,心不在焉。
直到凌晨两点,司机扶着烂醉的辛宙在门口按着门铃,看见开门的是我,司机罗叔有点吃惊,但他诧异的眼神恢复平静得极快。他把辛宙扶到沙发上躺下,然后迅速离开了,我关门时看到他关注地看着我。这是第一次,辛家以外的人亲眼看见我们在一起。
他已经在打呼噜了。因为酒醉,所以呼噜声特别放肆。我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保温座上,一张新的毛巾,一个备吐的盆儿。我还是不放心,只得和衣在旁边的二人沙发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周姝姐发了信息说重感冒再请半天假,倒是准了。不过还是提醒我一句:“现在是你的关键时期,注意影响,轻伤不要下火线。”我知道,只是辛宙这样我不放心。
直到早上十点多,他才醒了。我扶着他,他也就搂着我,闭上眼睛,我给他喂热好的蜂蜜水,但他摇头。
我看着他的状态,不安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