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八月初一端本宫
“啊!”朱慈烺大叫着坐起来,定睛一看环境古色古香,再看自己的身上穿着着黄色的汉服中衣,下意识的用手摸摸自己的头脸,长头发,用力扯扯,疼,真的。
身边的小太监模样的人跪在地上用公鸭嗓道“小爷,总算醒了”
朱慈烺想了想,依稀还有些这身‘皮囊’留下的记忆便问道“李伴伴,我睡了多久?”
“爷,昏睡了三天三夜了”李继业道
“拿镜子来”朱慈烺道
“是”李继业说着站起身走出去
朱慈烺站起身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用手抚摸着每件家具,“都是南海黄花梨的”朱慈烺心道“我老子做了一辈子木匠,不知给人做了多少这样档次的家具,自家的板凳还是三条腿”当然此朱慈烺非彼朱慈烺,‘内核’已经换成了朱玉彬。
回忆着这身皮囊留下的记忆,现在已经是崇祯十六年八月了,“我他妈的真倒霉,穿都穿了,哪怕穿个正德也行呀!哪怕天启也好呀!不行穿成崇祯本人也行,怎就偏做这亡国之君的儿子?”朱慈烺喃喃的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正在朱慈烺苦思冥想脱身之计时,李继业走了进来。
“小爷,镜子来了”李继业拿着镜子走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朱慈烺接过铜制的镜子仔细打量自己这身皮囊道“帅,太帅了”
“小爷,帅是什么意思”李继业不解的问道
“就是英俊,明白吗?”朱慈烺笑着道
“小爷是普天之下殿下是最英俊的奇男子了”李继业谄媚的马屁道
“你这么说置父皇于何地?”朱慈烺则把脸一沉道
“奴才该死”李继业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起来吧,李伴伴,今儿个是几号来着?”朱慈烺问李继业道
“今儿个是八月初一”李继业答道
“快去拿纸笔来,我要向父皇上疏”朱慈烺道
“是”李继业说着走了出去
自从隆庆皇帝做太子时就不受待见,传统一直延续到崇祯,朱慈烺和父亲除了逢年过节的请安、夜宴,是很难见面的。
“纸笔来了”李继业捧着文房四宝走进来
“研墨”朱慈烺说道,李继业就默默地在一旁研墨
片刻墨研好了,朱慈烺拿起毛笔,这朱慈烺的内核朱玉彬虽是个木匠的儿子,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稀松,也就是都喜欢、都会、都有几分样子,但并不精通。书法上练得是一手瘦金书夹杂着启功体,总之由自己的性子来。朱慈烺想了想写到“儿慈烺敬致父皇,前几日儿小恙。昏迷之际,见太祖高皇帝,高皇帝对儿曰:两百余年来,厚照曾来孝陵祭拜,余者皆不曾来过,看来大明气数尽了。告诉汝父,若不想大明葬送于他之手,明年正月务必将都城迁回金陵,逢五月初十,到孝陵焚香祷告。汝父若不信,则告知八月初九贼酋皇太极暴死,八月二十六其子福临登基,还有孙传庭若出潼关必败……若不依朕之要求,他、明年三月十九日必自挂于万寿山寿皇殿前槐树上,留下亡天下之万古骂名。……儿朱慈烺泣奏”书毕朱慈烺将奏疏递与李继业道“交给王承恩,让他务必转奏”
李继业诺了声,转身离开后,朱慈烺走出房门来到院中,“听天由命吧”朱慈烺说着,练起了前世最擅长的陈氏太极拳大架。
……
乾清宫御座上崇祯皇帝朱由检看到朱慈烺的上疏,气得鼻子都歪了。
“自挂槐树上,还亡天下,这逆子,谁给他的胆子诅咒朕……”朱由检把奏疏砸向王承恩,气鼓鼓的道
“皇爷,太子前几天高烧不退,奏疏中所言太祖托梦,亦不可不信呀!”王承恩小心翼翼的道,而后又回忆起崇祯十五年那件事儿道“皇爷,还记得崇祯十五年那个‘有’字吗?”
“嗯,哦!”朱由检想了想,崇祯十五年梦见一老者在其手中写一有字,便问道王承恩,王承恩当时哭着解道“有字,乃大字却一捺,明子缺一日,这是说陛下要少了半壁江山呀!”,想到这儿朱由检心中一震,坐了下来调整了情绪道“速传逆子来见我”王承恩刚欲退出殿外,朱由检又开口道“慢,还是我自己去吧!”
……
一刻许,崇祯皇帝乘坐銮舆到了端本宫,没让太监宣,径直走进端本宫宫门,他见朱慈烺打的太极拳,似曾相识,不正是他做信王时结交的老友陈王廷的拳嘛,“咦!这太子并未见过陈王廷,怎会的这套拳法”朱由检心中疑惑道
崇祯皇帝其实是文武双全的,史书记载崇祯皇帝能开三石之弓,一石就是现在的一百二十市斤,而朱由检在做信王时倒是和江湖中人交好,而陈王廷就是他的老友,也是袁崇焕的大将,袁崇焕被冤杀后,陈王廷也被牵连,最终投靠了李自成。
“我儿这套拳何时学得?”朱由检问道
“儿子,叩见父皇。”朱慈烺听到朱由检说话,立即转向朱由检跪倒叩首道
“你还没回答朕。”朱由检问道
“儿子,昨夜在梦中,太祖高皇帝所授”朱慈烺编道“太祖说儿子自小身子骨弱,又被酸儒们教傻了,若是将来流贼打进来,可以防身。”
“胡诌,太祖何会托梦于汝,而不托梦于朕。”朱由检好气的道
“父皇,儿子疏中所言,皇太极本月九日必死,必定是六岁的福临登基,多尔衮这犊子做伪摄政王,还有僭号为‘顺治’其意思是夺取我大明江山,他建奴好顺利统治。往我汉家天下之心不死,可偏偏李自成受牛金星蛊惑,要夺取我朱家的江山,父皇若不尽早决断,恐怕便宜的是‘野猪皮’的犊子,损得是全体汉民族的利益。”朱慈烺平静的答道
“烺哥儿,你身子即已经好了,就该本分的去听先生讲课,国家大事岂能是你这尚未束发的孩童问的,莫在多言。”朱由检说完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要不是你长得像我老子,看着你有些亲切感,我早就自己蹿了,和你费个鸟口舌。”朱慈烺心道脸色却不显现。朱慈烺心想不能坐以待毙,太极拳看看还行,按袁腾飞的说法“金鸡独立,一钟头,死的快”,耍刀剑?这身‘皮囊’细胳膊细腿儿的,还不如自己那矮墩墩的身子骨好使,没办法只有用枪,朱慈烺搜罗着崇祯朝会造枪的专家“毕懋康,不行,他死了”,“毕懋雅,对,就他了”朱慈烺想了想打定主意便道“李伴伴,你去找个人来,他叫毕懋雅”朱慈烺说着进屋了
“是的小爷,奴才这就去”李继业诺了声退出端本宫
……
八月二日,朱由检尽管对朱慈烺上疏中,自挂槐树枝,亡天下,万古骂名,很是生气,甚至有废太子的心都有了。但对皇太极暴毙这条还是感兴趣,要知道,朱由检可是没少吃皇太极的亏,每次到了快灭了李自成的时候,皇太极就来捣乱,一共三次,其中第三次是崇祯十一年,那次,李自成只剩18个人逃进商洛山,本该‘搜山检海’雷霆一击,结果皇太极来了,还把李自成的克星卢象升兵团给团灭了,朱由检想了想找来了骆养性
“臣,骆养性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朱由检对骆养性这个刺头是又爱又恨,爱的他是绝对忠心,恨得是太固执,又一次崇祯看个大臣不爽想让骆养性在诏狱里做掉他,骆养性却说:既然他有罪,就该明正典型,既然无罪,陛下怎可让我加害,陛下还是找别人吧,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做不来。
“太子说,他梦见太祖和他讲皇太极本月初九会死,你安排可靠的人去辽东打探一下,是否属实,如果属实速速报我知道,还有就是如果皇太极死了,打探下是不是他儿子里一个叫福临的接班,还有僭越的年号是什么,都打探来”
“是,臣这就去安排”骆养性对刺探敌情的任务从来都是积极的,他说着退出大殿
……
几乎是在同时,毕懋雅被李继业带到了端本宫
“臣,兵部主事毕懋雅叩见太子殿下”毕懋雅说着行两跪六叩首的大礼
“先生,快快请起”朱慈烺赶忙将毕懋雅扶起,并仔细打量着道“赐座”
“谢殿下”毕懋雅边道谢后半坐着
“侍茶”朱慈烺道,两个小太监端上两碗香茗
“先生可会造燧发枪?”
“燧发枪?燧发枪?”毕茂雅想了想问道“殿下说的莫不是自生火铳?”
“差不多,你去找汤若望,他应该有把短的,你讨了去研究研究,仿造两把送我。并结合着我朝已有的鸟铳、掣电铳、鲁密铳,试着打造支长的,一个月后,我去军器局看你的进展”朱慈烺严肃的说道
“臣这就去找汤若望,臣告退”毕茂雅说着退出殿外
“先生慢走”朱慈烺说着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