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十二月初一申时,在听了刘宗周、钱谦益一天的唠叨后,身心疲惫的朱慈烺满耳朵还是《大学衍义》,感到头疼。想了想,自己为啥不守燕.京,不就是为了一睹秦淮八艳吗?
“李伴伴,你把骆养性找来”
“是”
半晌,骆养性到了,“臣,骆养性叩见太子殿下?”
“骆养性,听说过秦淮八艳吗?”朱慈烺问道
“秦淮八艳?没听说过”骆养性心道“莫不是想去寻花问柳”
“就是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马湘兰、卞赛赛、寇白门、顾横波、陈圆圆,不过陈圆圆跟了吴三桂、马湘兰死了、寇白门跟了保国公、顾横波跟了龚鼎孳投了满清、董小宛嫁给了冒辟疆、李香君虽说被侯方域梳拢,但是侯恂那个老东西不让他进门,现在你去打听一下卞赛赛和李香君的住处”
“殿下,找两个***做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朱慈烺的脸拉了下来
“是,臣这就去”见朱慈烺脸上不好看,骆养性也就不多说了立马去办
……
到了酉时结果出来了,卞赛赛嫁给了个郑建德读书人做妾,唯一还在秦淮河青楼的李香君住在来燕桥的媚香楼里。
“媚香楼?”朱慈烺想了想,哦!去过,就是没进去过,那是前世去过。
“李伴伴,去找身平民装束来,嗯,布衣”朱慈烺道
“为何要布衣呀?”
“你傻呀,我要是穿绸子,就得戴个网巾,那就不帅了”朱慈烺道,明朝只有做官的和读书人可以穿丝绸,朱元璋做了明确的规定,士人都得戴个网巾,就像韩剧里那些古代韩国的男人那样,朱慈烺觉得那样太丑,自己就是任性,现在的发型除了头上戴个束发冠外,前面梳了个二八开,觉得挺个性。
半晌,李继业拿来了一套黑色的布质衣服,男要俏一身皂,朱慈烺就穿了一身黑,腰带是白色的丝绦,配着和田碧玉的玉佩,然后就要出宫,李继业要跟着,被朱慈烺一脚给踹回去了。
……
朱慈烺从西华门溜出宫,沿着大通街向南走过在复成桥上了画舫,画舫经过大中桥向文德桥划去,画舫上有很多文人骚客正在与歌姬饮酒作乐,填着词,好不快活,朱慈烺才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文人骚客们都是些酸儒,个个都在指点江山,搞的自己很高明是的,此刻冒辟疆、侯方域都被朱慈烺抓取抄书去了,没想到复社的学子还没打干净,还有人在扯淡
“文长兄,依你之见,咱大明还有戏吗?”
“兄台,有酒了”
“前些日子多铎十五万大军南下,还以为大明没救了,怎知道,太子殿下造出了比红夷炮还粗两倍的大炮,几炮下去,清军出了兵啸,光相互踩踏就死了一多半儿”
“哦”
“只是,现如今这税法,实在是”
“税法有什么不妥吗?”朱慈烺上前问道
“大明自太祖以来,一向不收我们士绅的税,如今却要士绅一体纳粮,有辱斯文呀”
“士绅家财万贯的不纳粮,却要乞丐纳粮吗?兄台这话才是有辱斯文”朱慈烺说道
“这位兄台,没有功名吧”
“功名?汝等咬文嚼字,书生意气,可能救国?没有税收,何以养兵?没有兵,谁来抵御鞑努?哦!你们到时候可以投降,像孙之獬、龚鼎孳、周钟,这个周钟是复社的吧?他还给李闯写过《劝进表》,那个词儿,咦!酸,我不好意思念出口,还有《下江南策》,还称圣上是独夫。”朱慈烺凭借着记忆还背诵了一段下江南策,而后道“崇祯元年,在东林党的作用下,朝廷关了市泊司,海商税没了,不久盐税、矿税、商税都收不上了,于是就转而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加征,这都拜东林所赐,依我之见,东林书院就该烧了,你们这些酸儒要交给农民批判”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几个文人叫嚣着“我看他是阉党余孽”一个文人见朱慈烺没有胡子,又是童声,便将朱慈烺说成阉党
“你大爷的,你才是太监”朱慈烺爆起了粗口道
“那你不是太监,把裤子脱了我看”
就在这时船已经到了文德桥下,“船家靠岸”朱慈烺道
“竖子休走”一个文人上了拽着朱慈烺的衣袖,就在这时岸上从媚香楼出来的钱谦益和柳如是看到了,钱谦益赶紧边跑边喊的过来,“莫动手,莫动手,哎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几人一看钱谦益道“牧老,那竖子是阉党”
“住口”钱谦益说完对朱慈烺毕恭毕敬道“公子,快走吧,这里我来搞定”
“牧老,交给你了”朱慈烺说着上了岸,向媚香楼走去
“你们险些闯下大祸”钱谦益说道
“他是阉党余孽”
“对,还说要烧了东林书院”
“住口”钱谦益想了想不能说这位是太子,便道“这位爷他姓朱,还要我挑明了吗?”
……
朱慈烺躲过了‘苍蝇’,走到了钞库街,进了媚香楼。媚香楼伴着秦淮河边,是一进院子两层楼。
“这位公子”一个老鸨子冲朱慈烺道
“嗯,怎么了”
“您毛还没长齐呢,就来这烟花之地,你爹娘知道吗?”
“嘿!我是来找香君姐姐的,老妈妈,我付得起钱就行,你管我年龄作甚?”
“嗯”老鸨子伸出手
“什么意思?”
“进门费50元”
“你抢钱呢?进个门就50元”
“没钱,没钱你也敢来,把他轰出去”老鸨子话音刚落,四五个龟公冲了出来,朱慈烺也不示弱,眼看就要打起来,就在这时,钱谦益赶了过来“李妈妈,这时我的朋友,钱我出”
“钱侍郎,那怎么好意思呢”然后接过钱谦益的支票
“嘴上说不要,行动很诚实”朱慈烺一脸鄙视的道,然后转身要走
“殿下,不进去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必李香君没有你们说的那么高雅,定是一身铜臭”朱慈烺赌气道
“香君自打被侯朝宗梳拢后,只卖艺,不卖身”钱谦益道“香君姑娘人品是没得说的”钱谦益自有盘算,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蹲班房、一起嫖过娼,江湖四大铁呀!
“好吧,牧老,你请客”朱慈烺在前,钱谦益屁颠颠的跟着
……
“女儿,接客啦”老鸨子唱到,将朱慈烺和钱谦益引到二楼,推开房门
只见那里面一位20出头的少女端坐在一架古琴旁,见朱慈烺和钱谦益到来,连忙起身行礼“牧老,这位是?”
“这位朱公子,是我的学生,仰慕香君小姐的才华,特地让我引荐两位认识”
“朱公子,这厢有礼了”李香君做了个万福
“姐姐免礼”朱慈烺说着进了房门,钱谦益则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朱慈烺进门借着烛光打量着李香君,只见得那女子领如蝤蛴、明眸善睐、双瞳剪水、齿如瓠犀,正看的入神。
见朱慈烺没有坐下,钱谦益也不敢放肆,毕恭毕敬的站着
“牧老,怎么不坐下”李香君问道
朱慈烺反应过来说道“牧老,请坐”
钱谦益这才虚坐在红木的圆凳子上,朱慈烺看到了李香君的一架朱漆瑶琴心想自己显摆的时候到了,便对李香君道“姐姐,可否让小弟来抚一曲?”
“有何不可?”李香君忙给朱慈烺腾出位置
“都来希拉咪,都咪来希拉……”朱慈烺用古琴弹奏了20世纪80年的红楼梦的插曲《葬花吟》
李香君和钱谦益都听得入神,从没有听过的曲牌,但却也典雅古朴。
一曲奏罢,李香君向朱慈烺问道“这是什么曲牌?奴家从未耳闻”
“此曲《葬花吟》,小生献丑啦”朱慈烺说完唱起来“花谢、花飞、飞满天……”一曲唱罢,李香君潸然泪下
“香君姐姐?”
“奴家失态了”
“哪里,哪里,小生唐突了”朱慈烺也温文尔雅的道
“不知公子何方人士?”
“小生北直隶顺天府人士,来南京应崇祯十九年春闱的”朱慈烺扯谎脸都不红的
“哦,即是钱侍郎高足,定能高中”李香君道
“承姐姐吉言了?不知朝中兄可参加明年的春闱呀?”朱慈烺问
“朝中?我与侯公子已有一年多没见了”李香君说着黯然神伤
“朝中已经破格授了翰林编修,正在编写《古今图书集成》”钱谦益对朱慈烺道
“哦!既如此,不需要考了”朱慈烺莞尔一笑,当然朱慈烺心知肚明,编书的主意就是自己出的,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压根儿不许出去。
“牧老,你陪香君姐姐聊会儿,我得回去了,不然家里找不着,必定翻了天”朱慈烺起身冲着李香君一揖,转身离去
李香君见钱谦益在朱慈烺面前的毕恭毕敬,不无疑惑的问道“牧老,这位不是你学生那么简单吧”
“香君姑娘,有些事儿还是不知道的好”钱谦益说完起身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