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佩佩完全没有察觉到陈明辉的微妙变化,自顾自的说着:“这些天又夏为了找工作的事都着急上火啦,你们知不知道,她居然还跑去发传单、送快餐呢!”
“发传单?”陈明辉一脸讶异的看向凌又夏,然不成那天在街上看到的,真的是她?为了生活,她可真有够拼的。
“是啊!又夏为了赚钱能拼命!不过她有时候也迷糊,跟你们说件有趣的事……”
“佩佩!”这一次,凌又夏不得不急着打断她,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唉呀,都是老同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程佩佩一开腔就有些收不住了,“那天她去送快餐,老板原本给了她一份,她居然一并给送出去了,你说她蠢不蠢,两份快餐硬是给了别人三份。”
裴晨风想起什么,猛的转过头,毫不避讳的盯着她,凌又夏僵坐着,拼命忽略她那道火辣辣的视线,而陈明辉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惊呼出来:“又夏,这么说你也住东圃吗?”
凌又夏知道事情暴露了,面带尴尬:“对不起,明辉,我住东圃,那天去你家送快餐没打招呼就走了。”
程佩佩反应很快,一下听出了事情的端倪,连忙岔开话题:“明辉你住东圃哪?”
“东升大街。”
“不是吧?我也住东升大街,我三巷三楼,你呢?”程佩佩一脸兴奋。
“我四巷,三楼。”陈明辉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大伙光听着她俩聊天去了,倒也不觉得乏味。
“对了,明辉,你们公司在哪?福利怎么样?”佩佩觉得自己刚才忽略了很重要的问题。
“在软件园,福利我觉得还行,五险一金,每年有旅游体检,中餐补助,双休,试用期的话,工资四千左右吧。”
程佩佩望了凌又夏一眼,明显发现她动心了,软件园离东圃就三四站公交,而福利好过她以前那家公司,工资虽然比不上以前,不过也能达到她的基本要求了。
酒足饭饱过后,一伙人前往堂会,陈明辉和程佩佩走在一块有聊不完的天,凌又夏和裴晨风跟在他俩身后,一路默默无言。
到了包厢,两人各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隔得远远的。
有同学提议玩骰子,就是叫点数,2个1,3个2,4个5之类的,输的人要喝酒,或许是想发泄一下连日来压抑的心情,凌又夏第一个起身走了过去,“算我一个。”
“我也来。”这种时候自然少不了程佩佩。
见程佩佩去了,陈明辉立马跟去,坐在她身旁,结果,五个人玩骰子,其它人开始点歌唱歌了,只有裴晨风依旧靠坐在沙发上。
凌又夏最近的运气果真很差,连玩个骰子都是盘盘皆输,一杯接着一杯的啤酒往肚子里灌,裴晨风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唇却抿得越来越紧,几年不见,她还长本事了,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呀!
凌又夏的心似乎根本不在骰子上面,没多久,佩佩就毫不留情的将她踢出局。
凌又夏窝在沙发里,听着陈小军在那鬼哭狼嚎般的吼叫着,陈小军是出了名的音痴,偏偏还爱唱歌,说实话,真没几个人受得了,只有他自己乐在其中,换作是自己,一定做不到吧,其实凌又夏很羡慕这样的人,是啊,管别人干嘛,自己开心就好。
凌又夏听着大伙唱歌,虽然包厢内闹轰轰的,她还是有些犯困了,这时,陈小军突然凑到她跟前,贼兮兮的在她耳边喊道:“又夏,我点了首你最爱的歌。”
“啊?”凌又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屏幕,是下沙!
没错,这是她最爱的歌,游鸿鸣的下沙,回忆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疯狂撕咬着她,那时,她非常迷下沙这首歌,成天到晚念叨多喜欢下沙,多喜欢游鸿鸣,多喜欢他磁性的声音,裴晨风看不惯了,赌气般的学会这首歌,霸道的警告她:“以后只准听我唱下沙,我也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这些记忆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凌又夏下意识的看向裴晨风,只见他突然起身,拿起桌上另一个话筒接着歌词开唱,原本在哼哼唧唧的陈小军自然而然的就停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无法忘记的人/思念会像细沙穿过你的灵魂/轻轻开了门/只有风雨声/我觉得爱情让人变得残忍/原本相爱的人变成心头的针/越是爱得真越是伤得深/就像黑夜和白天相隔一瞬间/明知道说再见/再见也只有明天……
略带嘶哑轻轻柔柔的嗓音瞬间感染了凌又夏的情绪,她迫使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看,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飘向裴晨风,酸涩一点点在胸腔蔓延开来。
天空啊下着沙/也在笑我太傻/你就别再追寻/看不清的脚印……
唱到这,裴晨风突然转过头,四目相对,凌又夏呼吸一窒,却怎么也别不开眼神,就这样,两人默默对视着,直到整首歌结束。
音乐停止,凌又夏垂下眼眸,思绪泛滥,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因为别的,一定是因为这首歌太伤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