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终于感觉到自己脚踏实地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想着黑暗中的黑暗处走去。
“我打听过了，前年的压轴，那是一个S*M*女王啊！啧啧，这帮老头子还真是够重口的。”缪辰倚在包厢的躺椅上，百无聊赖。
“去年呢？”鹿鸣看着自己家少爷一晚上都没机会按下竞拍键，也跟着无聊地搭腔。
“去年？去年就有趣了。是一个美少年，”缪辰顿了顿，“是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男孩儿。操！”说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鹿鸣被缪辰的粗口给逗笑了。
“老秦，我今天可是给你撑场来了。搞了半天，你一个也没拍！怎么，没有中意的？”缪辰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
“还没完呢，着急什么！”鹿鸣是见过念北的，他心知秦远只是在等他的女孩出现。
“我给你们数数啊，8号、12号、15号，那些都是让人有心理冲动和生理冲动的绝品啊！你一个都没看中，我都想上了。”缪辰说话想来口无遮拦，秦远也从来不以为忤。
“下一个，下一个看看！”鹿鸣笑嘻嘻地说道。
“这都快压轴了，可别又出来一个男的，老秦不好这口。”缪辰说着拿眼瞟了下秦远。
那个在生死战场上不动如山的男人，他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凭窗而立。
没有主角的拍卖台漆黑一片，数十只萤火虫飞在舞台上空，微弱荧光仿佛点点星尘。
念北也看见前面的微光，能在这里看见萤火虫，触动了她心房里柔软的角落。
她的脚步加快，渐渐奔跑起来，脚底传来草坪的触感。
念北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漆黑的房间突然点亮了一盏灯，一个个画面开始从脑海深处慢慢浮出海面：夏末的校园、草坪、刚刚修剪过的绿草、草叶上的露水、阳光折射的光线，湿润的晚风……青草香气，还有萤火虫，有人在叫，念北仔细地听，却听不清那个人在说什么。
突然，一道白光射向念北，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不见。除了，草坪。
拍卖台的灯光次第亮起，念北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上拍卖台。
眼前的景象，令她错愕。竟然，为了配合她的造型，拍卖台搭建成森林的场景。绿草茵茵，蝴蝶翻飞，溪水淙淙，鹿鸣声声。
一只梅花鹿傲慢地走过她的身边，还没来得及伸手触摸，一只小白兔就跳到她的脚下。念北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身抱起那团白绒，又发现不远处有一只蜂鸟在啄食着花蜜。她好奇的上前触摸，心里竟然一阵叹息，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被拍卖，这里的假象逼真得让她都迷醉。
念北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秦远的嘴角浮现出他都无法察觉的微笑。
女孩此刻的样子，比起傍晚时的再见，更象他记忆里的样子。
看她灵动流连在那方天地之间，蓬发赤足更像是在自然间随意舞蹈的精灵。自然的流露好过精致的雕琢。
就这么看着，秦远觉得，很美。
“老秦，那个包厢开始竞价了。”缪辰的眼睛盯着从东8间的延伸出来的荧光触莹蓝闪耀。
一个蒙面的瘦小女孩，究竟是哪位贵人口味如此清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