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凡的加入,这一班看门小哥原本三个变成了四个,年龄最大的沈丘阳,十八岁,一身大哥风范;活泼可爱的江肥肥,比云凡还要小三天,好吃,力气大;唐骨,十五岁,不爱言语,却也跟几人很合得来。
云凡本来就与他们相熟,加入他们,很快就与几人打成一片。
快到午时,大堂进进出出的人以不再像上午那么多,空闲之余,几人正凑一起闲聊。
“云凡,你怎么在这里?”吴启明急匆匆小跑过来。
这人比云凡大三岁,进入济世医馆的时间也比较长,如今站在前面,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
而与云凡,只因彼此师尊的关系。两人虽同为医馆药童,却是没甚交际。
此人平日里与云凡虽然没啥交情,却也算不上什么仇人,云凡开口问道:“有事吗?”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吴启明神神秘秘,小声说道。
“云凡,别去。”同为看门小哥的沈丘阳出言提醒。
因吴启明平日仗着是石永的弟子,自认高人一筹,仗势欺人是出了名的,不少济世医馆的药童都吃过他的亏;沈丘阳这才出言提醒。
吴启明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寒芒一闪而逝,可还是没逃过云凡的眼睛。他一勾嘴角,轻声道:“沈大哥放心,不会有事的。”
二人走到僻静处,云凡道:“有什么事,现在可以问了吧?”
“你师父呢?我找遍整个医馆都没找到。”
云凡料定吴启明找谢长引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淡淡说道:“我师父不在医馆。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你师父他几时回来?”
“今天应该可能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看云凡表情不像是撒谎,吴启明显得有些失望,“事情是这样,有一个病人伤得很是蹊跷,我认为,只有用针灸之术方可医治。可惜谢大夫不在。”
“你师父不是挺厉害吗?”
石永在清风县城号称第一药师,自称但凡疑难杂症均是药到病除。吴启明也从来自认清高,怎么会主动来找师父?云凡心下有些奇怪。
“我师父也出了门,病人又疼得厉害,我这才想到了谢大夫。”吴启明故显为难。
“救人如救火,如果吴师兄所言非虚,不如我陪你前去看看。”
“也好。”
随着吴启明,一同走进了一间病房。
房间里一共四个人,两个穿着短装的青年,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人,便是躺在病床上不住呻吟的病号。
从云凡进门,那中年妇人就在审视着他。
在吴菊眼里,云凡瘦骨伶仃,身高不足五尺,显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根本不是什么针灸大师。
对此云凡并没有在意吴菊不削的目光,而是直奔病床。
躺在床上的青年男子,看见云凡,先是一愣,随后眼里充满愤恨,大叫道:“是他,就是他……”
那病号的声音在颤抖,情绪变得激动。
中年妇人一阵惊慌,快步走到床前,“我的儿啊,你痛得糊涂了吗?”
“你才糊涂,我是说,用银针扎我的人就是他”李浩那个恨啊,只差眼珠子没掉下来。
“原来你就是昨晚那个黑衣人?竟然能在这里碰上,既然已经躺在了床上,不如就再多躺些时日。”云凡冷声道,不知不觉,一枚银针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李浩要将杨沐薰卖去万花谷,触动了云凡的底线,被云凡归纳为不可饶恕的仇人,对于这类人,云凡自是不可能轻易饶恕。
“原来伤了我儿的人就是你?”吴菊不可思议,但李浩说的清楚明白,伤了他儿子的愁人就在眼前,看向云凡,吴菊一双眼睛阴沉到了极点。尖叫道:“大牛二狗,还愣子干什么,还不快将此人抓起来。”
而两个穿着短装,家仆打扮的青年,束手束脚犹豫不决。
前一天晚上云凡是怎么打倒李浩,两人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
那寒风中的云凡,根本就没有大的动作,只是随意轻抬两次手,便把李浩放倒在地。
那也就罢了,关键是这李浩还练过武功。就连他家老爷李捕头都说过,李浩已经初窥门径。
可不要小看了初窥门径这几个字。就这个小小的初窥门径,让年龄相仿大牛二狗联手也打不过李浩。
二人对云凡有一股莫名的惧意,本不想招惹云凡。现在面对来自夫人的威呀,两人一咬牙,双脚向云凡挪动。
同时,吴启明也心起波澜。纵然云凡是针灸大师谢长引的弟子,并与他没甚交情,可同在济世医馆,他自认为对所有药童了如指掌,云凡也不例外,云凡手无缚鸡之力,也从未有人见过云凡施针。
要知道,用刀扎人很直接,创伤大,被扎者很容易受伤。可银针却是大不一样,先别说银针有多大伤害,单是把细如发丝的银针插进肉里,就是一门很深的技艺!
李浩的伤口他仔细检查过,那银针可是隔着绵衣插进去的,伤口小到肉眼难以察觉不说,还正中重要穴道。不难想象,云凡的针法已经高到了什么程度。
他难以置信,向大牛二狗喝道:“住手。”
大牛二狗不敢再向前挪步。
吴菊咆哮,“吴启明,你的胳膊要往外拐吗?”
吴启明心想这女人真是冲动,苦于他是自己的亲姑姑。转头对云凡说道:“治好我表哥的伤痛,此事就此一笔勾销。”
“那么他对薰儿造成的惊吓又怎么勾销?”云凡目光很冷,手中银针捏的更紧。
“那你想怎么样?”
“让他再躺个三五年。”
“不要以为你是谢长引的弟子我就不敢动你,你今天若是不将他治好,我保证请你吃牢饭。”
“你脑壳里装的粑粑呀,按你这么说,吴启明拐卖幼女,岂不是要蹲一辈子大牢?”
“你真不知道我姑父是谁?”
“谁呀?天蓬元帅吗?”
“你……”吴启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咬到我再说。”云凡气不过,吴启明的要求太过分了;无论如何,云凡也不可能为李浩疗伤。
“你这个小崽子,敢伤我儿子。”吴菊吼着向云凡扑来。
云凡勾起了嘴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李浩干了伤天害理的事,这个女人难辞其究。
“云凡你敢?”吴启明顿感不妙,跨步来抓云凡手腕。
“我为什么不敢?”云凡手中银针已经刺了出去。
刹那之间,云凡的手腕便被吴启明牢牢抓住。
可在同一时间,吴菊已经唉哟一声瘫倒在地。
“云凡你疯了?”吴启明拖着云凡往外走。
“放开我。”云凡冷声吼道。
可吴启明的一只手,如同一把铁钳,云凡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挣脱。
“这人跟我同为药童,可这手劲,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太多,被他这样抓住根本不可能挣脱。就我这样,拿什么去保护薰儿?”
若想护得薰儿周全,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第一次,云凡第一次对力量有了强烈的渴!
拽紧拳头站在了门外,听见吴菊还在咆哮。
“启明,你为什么要放他离开?”
“姑姑,这小子可是谢长引的弟子,谢长引脾气古怪,连我师父都忌担他三分,我们不知道谢长引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这吴启明若不是对我师父有所忌惮,恐怕还不会这么轻易让我离开。师父不再回来的事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开了吧!”云凡摇头苦笑,抬手看了看被捏红了的手腕,向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