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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黑白无常

花忘雪的剑灵动华美,这一剑看似简单却冲着白无常的命门而去,而且速度极快,誓要让白无常架起守势失去先机。

可是白无常却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一旁的黑无常却出手了!黑无常手中的招魂索在花忘雪起身的时候已经发动,只见黑无常手腕一抖,索链就像一条黑蛇一般冲出,蛇头的位置竟然刚好是花忘雪近身向前的必经位置,这索链的出手的时机、位置、甚至力道都恰到好处,如果花忘雪的剑仍然向前刺下,也必定被这索链打成重伤。

花忘雪的剑眼看就要触及白无常的身体,索链带着凶狠的气势也已经快要咬到花忘雪的衣袖。花忘雪一咬牙,急忙回剑,脚尖向前一点,整个人突然向后倒退三丈堪堪躲过了索链。好快的身法!这花忘雪不过是个少女,这轻功身法却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登萍度水的地步。

就在花忘雪的脚尖刚点到地面的时候,几乎是同时,白无常也动手了!白无常根本不给花忘雪喘息的机会,手中的打鬼棒笔直地向前刺去。

这黑白无常的配合简直妙到毫巅,黑无常用索链逼退花忘雪,让她失去先机,然后白无常的打鬼棒随后刺出,让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花忘雪退势已减,白无常的打鬼棒就已经到了眼前。萧七言大叫一声“不好!”此刻花忘雪已经没有时间再向后退,打鬼棒的去势却丝毫不减,眼看着花忘雪就要硬吃这一棒,莲步一动,整个人像一只蝴蝶一样转了一个身,白无常的棒从花忘雪发间而过,刺了个空。

花忘雪躲过这一刺,手中的剑顺着身体画了一个半圆直接递出,往白无常身上送。这一转一递流畅自然,白无常此刻才刚刺空,打鬼棒还未来得及收回。花忘雪略一微笑,剑眼看就要伤到白无常。

“唰。”背后传来一阵强劲的风声,花忘雪娇嗔一声,不得不又收回剑,反应却不慢,身子向前一倾,弓着腰,黑无常的索链就从她的背上划过,只是这一来又失了先机,白无常收回打鬼棒,当中劈下,直直劈向花忘雪。

花忘雪刚直起身子,眼见白无常这一棍力气非凡,也不敢硬接,手中的剑往打鬼棒旁边一削,使棒子来势减缓,然后一个侧身剑刃在棒身上一点,整个人又向后掠出几步,打鬼棒击打在地上,砸出一个明显的坑。

萧七言看着花忘雪与黑白无常的打斗,只能干着急却并帮不上忙。花忘雪剑法华美而又多变,总能在被夺去先机的时候找准机会刺出精妙的一剑,更胜在她身法轻灵曼妙,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总能躲过黑白无常精准的攻击,留给自己出手的余地。

可是这黑白无常的配合就好似一个人一般,他们的武器也十分讲究。招魂索灵活多变,而且攻击范围很广,刚好适合吸引花忘雪的注意力让她不得不防守,而打鬼棒简单直接,可刺可砍可挥,可以用最合适最简单的方式向花忘雪发起攻击。

最重要的是,这黑白无常默契惊人,通常一个人的招数刚刚结束,另一个人的武器就已经挥到了你面前,让你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只能不停地招架这源源不断的攻势,稍有疏忽就会被一击命中。若不是花忘雪的身法灵巧,恐怕早已经受伤,饶是如此,此刻花忘雪在黑白无常猛烈的攻势下,也渐渐支撑不住,一开始还偶尔能够在间隙中刺出几剑,此刻却只剩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全凭脚下的步子在和黑白无常周旋。

萧七言担心地看着花忘雪,他才刚认识她不到一个时辰,却无比关心她的一举一动,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尤其看到花忘雪正处于下风,他心急如焚,奈何自己完全不会武功,一点忙也帮不上。

“啊。”拆了大约三十招之后,花忘雪的体力终是不济,脚下的动作稍微慢了半拍,就是这半拍黑无常的招魂索已经赶到,一下子击中了花忘雪的脚跟。花忘雪吃痛,忍不住痛呼一声,跌倒在地上。

白无常依旧毫无表情,手中的打鬼棒却不手软,朝着花忘雪刺去。花忘雪脚跟受伤,已是无法再移动,这一棒眼看已是万万躲不过去。就在这时,萧七言突然站起身,也不言语,使尽全身力气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像白无常冲去。萧七言深知自己无力阻止白无常,只能用这种搏命的方法来吸引白无常的注意力,只为了不让花忘雪受伤。

“不自量力。”白无常连头也不抬一下,手腕一转,打鬼棒在空中换了一个角度,朝着奔来的萧七言刺去。

萧七言从小受金雀银针之毒,身体本就单薄,又没有任何武学根基,在黑白无常眼里只不过是个瘦弱的普通人而已,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轻轻一棒已足可以让萧七言重伤。打鬼棒眨眼间已到了萧七言的身前,萧七言也不闪避,从身上掏出一块圆形的大玉佩,迎着白无常的打鬼棒送去。

白无常看到这圆形的玉佩,吃了一惊,这是白无常第一次有了表情,似乎对这玉佩极为重视。他一咬牙,急忙卸力收住手中的打鬼棒。萧七言早就料到如此,竟拿着大玉佩往白无常的棒尖上怂。白无常生怕这玉佩破损,已是使出全身力气收回打鬼棒,看萧七言如此冲来,竟然一时间慌乱过,被这不会武功的毛头小子生生逼退数步。

白无常恼羞成怒,打鬼棒斜向上挥去,避开了玉佩一下子打中了萧七言的左手,萧七言痛的一声大叫,整个人跌在了地上,玉佩也脱手飞出,落入白无常的手中。

萧七言感觉左手已被火辣辣的疼,抬手一看,左手上一道黑紫色的印子,连皮肤都凹陷进去了。萧七言顾不得自己的左手,转过头关心地看着花忘雪,“你没事吧。”

花忘雪感激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但是脚却无法再移动。饶是如此,萧七言也阻止了白无常必中的一击,救下了花忘雪。

白无常看着玉佩完好无损,轻舒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平静,只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萧七言“家主的东西岂是你能随意碰的?”

这块玉佩是萧七言从银棺中取出来的,他料定白无常绝不敢将这块玉佩弄坏,因此才大胆地冲向白无常,然而此举却有些激怒了白无常。他当时只想着救下花忘雪,却也未曾考虑那么多。

白无常冷冷地看着萧七言和花忘雪,手中的打鬼棒却毫不留情,“妄动家主的东西誓要付出代价的。”话音未落,手中的打鬼棒已经向萧七言和花忘雪挥去。

萧七言此刻再也没有第二块玉佩,花忘雪脚又已经受伤根本无法动弹,这一击是万万躲不过去了。白无常这一棍比之前气势更加凌人,连身上的白衣都被这一棍的气流带动得飞起。萧七言来不及说话,往花忘雪身上趴去,只留下一个后背对着白无常,竟是要生生扛下这一棒!

萧七言根本不懂武功,更别说什么内功真气之类的,若单单以这肉躯来抗这一棒,不死也重伤。花忘雪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你疯了吗?”

萧七言并不回答,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可是他却不愿看到花忘雪受伤,他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花忘雪是女的所以涌现出的保护欲还是其他,但是他却甘愿自己承受这一击。

白无常的棒已经到了背后,萧七言闭上眼,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脊柱即将炸裂的声音。

“吁。”一声清脆的长啸突然响彻夜空,白无常听到这一声长啸立马为之色变,连手中的打鬼棒也立马停住。白无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立马回头招呼黑无常,“走。”

黑白无常毫无停顿,立马抬起银棺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里。他们来的像幽灵一样,走的也像幽灵一般悄无声息,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

整个山谷重新归于一片寂静,宛若当初一般,却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事情,远方的天空渐渐有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一切又恢复原样。

“喂,他们好像走了。”花忘雪刚刚还无比感激,此刻看着自己身上闭着眼睛一副英勇就义般的萧七言表情里又多了一丝无奈和笑意。这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少年身上却有着非比常人的机敏与勇气。

萧七言慢慢睁开眼,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看,发现黑白无常早就没影了,他又转回来,却发现自己正压在花忘雪身上,眼前就是花忘雪略带笑意而又有些泛红的绝美脸庞。萧七言急忙从花忘雪身上挪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候远方的薄雾中走过来一个身影,慢慢靠近,这个身影手拿手巾,身穿一身普通的衣服,脸上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她的眼角像是常年挂着泪痕,居然就是那个唱元曲的女子。

萧七言惊讶道,“是你救了我们?”

女人的脸上依旧写满了悲伤,可是言语中却又充满温暖,“这里并非说话之地,二位若不嫌弃,可以驾临寒舍,一来可以解决温饱,二来也好调理身体。”

萧七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左手依旧火辣辣的疼,似乎连骨头都在咯咯作响,花忘雪的脚也无法走动。虽然萧七言对这个女人充满了疑问和顾虑,可是此刻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万一黑白无常再折回来他们还是死路一条。

萧七言急忙扶起花忘雪,花忘雪的身体宛如柔弱的羽毛,轻轻压在萧七言的身上,萧七言莫名觉得一阵心跳,一股淡雅的香味随之而来更让他心神不宁。萧七言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看花忘雪的脸,扶着花忘雪跟这个神秘的女人而去,薄雾慢慢吞噬他们的背影,向着他们的,是一条更加曲折而又传奇的道路。

山谷里又恢复平静,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过,而火贯天居住的洞里,此刻却居然走出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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