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生听房中重归无声,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头上忽然一凉,却是栾玲给他揭开了被子。栾玲仍裹了那条毯子,坐在鬼生身边。用手擦着鬼生额头的汗珠,幽幽的叹了口气。鬼生心中憋了无数的话,当先一句就是:“姑娘你还好么?”可是这明显是否定的答案,她被栾玲如此欺侮,怎又能好?
栾玲用手穿插着鬼生的头发,忽然一笑,道:“你不必怕,我没有事。认识哥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哥哥名字”。鬼生想答也答不出,只是想“她怎说自己无事?”。栾玲叹了口气又道:“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我实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也不知道我的,你我也是这样么?”说完不停的抚摩鬼生额头,鬼生只感一阵温软,头上又是一凉,也不知是自己的汗珠还是栾玲掉下的泪水。
应该是大悲的感情吧?鬼生想着,可是他却哭不出来,反而从栾玲那得到一份安详,这让他很奇怪,栾玲似乎有种魔力,在她身上似乎没有对与错,人若施加她变受着。反而能给别人依靠。鬼生的心乱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自己心中的温暖来的为什么这么突然他不知道,但他能确定的是,那份温暖是木阮芷与水心都给不出的。
月色朦胧,小楼中的二人再没有说话。鬼生心中却是焦急,他这般模样要到天明时分,自己不要紧,可床下的尸体怎么办?何况是堂堂的江凌知府,牵连到栾玲定是个死罪。眼下该想如何带栾玲脱身才是。栾玲倒似乎不在乎,也不穿衣服,仍是裹着毯子坐在鬼生身旁,突然一惊,忙道:“可忘了要事,我这就去帮你找找木家妹子,想她是好人家姑娘,这里也不是衙门,我猜你定是找错了地,哎,可谁让我又遇上了你”说着下床穿鞋,她楼下住的有丫鬟,走到房门口想召唤丫鬟上楼,刚一张嘴眼前就是一黑,还未来的急挣扎,嘴已经被人捂住,反身一靠,脖子更在那人手里。
“别动,叫我就要你的命”那人把栾玲往屋里一带,用脚关上了房门。栾玲顺从的点点头,示意不会叫喊,那人才把捂住栾玲嘴的手松开,问道:“快说,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书生,眼睛是盲的”。栾玲打量一眼那人,见是个高挑老者,头上带个斗笠,长髯垂胸,面容看不清楚,声音却是娇嫩。
“你…你是什么人?”栾玲不答反问,老者道:“只问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书生,罗嗦什么?”栾玲嘻嬉一笑道:“这青楼地方,来的都是嫖客,我又怎见过你说的那人?”老者皱皱眉头,怒道:“还不去把衣服穿上,羞也不羞”说完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