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二当家如此狼狈,却是为何?这般下贱打不过就求饶,岂不是大大丢了帮会面子。三五成群窃窃而语,全是些不勘下做的鄙晦。
人群一阵骚动,圈子分开道路。一人猛走几步,紧走到圈子中央,望了眼风采蝶,风采蝶跪在地上也斜眼望着他,脸上一脸迷茫,似乎也再问“我跪的什么?”这人也不理他,又扫了眼圈周帮众,眉间一挑,怒道:“见了少主还不下跪?”说着右腿一弓,单膝跪在鬼生面前。周人一看也再不敢言语,纷纷跪倒。
鬼生望着面前跪倒之人,忽的仰天长笑。良久才道:“秦游,你,很好…很好”他接连说了两个很好,听的秦游后心一阵发凉。这少主荒山孤住,谁也拿不准他脾气,况他武功又高,如有差池不知会是什么后果。也不知如何回话,只得“恩,恩”两声。
鬼生哼了一声,又道:“不必这般多礼,帐里说话”秦游这才站起,吩咐两名帮众搀扶风采蝶另行休息。自己领路,引鬼生前往大帐。
穿过几处营房便是中心大帐。有别于其他帐所,竟是帮众用半日时间盖的一所木制大厅。鬼生也是一呆,秦游一笑,示意鬼生先行,二人这才入厅。
两排座次,中间堂下摆着三把交椅。堂上高悬扁峨,写着两个大字“点冰”。鬼生暗想“秦游是当家的,风采蝶也是见过的,那这第三是?”也不细想,捡了个靠边座位,自行坐下了。秦游脸上一窘,忙到鬼生面前一礼:“少主堂上坐才是,还要您监礼”鬼生单手一摆,头也不抬“不必拘谨”。这么一来,秦游脸上也是一红,他已六十左右年纪,胡子都白了一大把,江湖中更是有名碗儿的人物。这么恭敬对一个少年心中实是大大不甘,只是耐得他尊位,强把羞愤之情忍了。
秦游见鬼生冷漠,也不便多陪,命人奉上茗茶,自己便出厅去了。鬼生一人独坐厅中,望着棕木古乔,不由的一阵落寞。这几年点冰堂每年在山上聚集,他们寻的什么,自己又在守的什么?
约莫一柱香工夫,厅外渐渐焦杂。不多时众人纷纷走入,都是些堂主香主。见到鬼生都过来施礼,鬼生也不起身,向众人一笑代过。也有刚提升的新手领,不识鬼生身份,见一个年轻少年如此傲慢,不由的嗤鼻,自行拉椅子去坐了,鬼生也不在意。
秦游随后走入,端座堂中交椅。又望了眼鬼生,向他一笑。鬼生也不抬头。只听秦游道:“各位兄弟请了,今日是六月初三,老当家仙逝之祭。众位兄弟久散各地,操持帮中事物。今日齐聚在此,就是要重震我点冰堂,恢复我点冰堂在江湖的声望!”
此言一出,厅上齐声喝彩。一个瘦小老者猛的蹿起,提溜在厅中转个圈,他本就驼背,身材又十分矮小,留着山羊胡,尖脸尖嘴,看的不由的人发笑。只听他道:“招啊,兄弟在江湖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这几年,谁人正眼瞧过咱?”他满口山西口音,加上面容委琐,话一出口便招个满堂大笑。旁边一个汉子一拉衣襟,撇嘴道:“盖七行,那是你老儿行的不正,要不是你连闯七家秀楼,哪来的塌上飞这诨号,以后你干那话儿,可别挂上我们点冰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