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老板给虞珮一个绿色的小瓷瓶,上边用小木塞封口,里面的药呈白色粉末状。
老板说此毒药无味,虞珮可不清楚,她总不能自己闻一闻。以身试药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叫来给清叶看病的王大夫,虞珮将此药匀出一些,交于他,让他细细辨别此药的药性以及功用。王大夫虽奇,却没有多问。
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与药铺老板说的一致,她才放下心来。
这日,也是傍晚的点儿了。清枝匆匆进来禀告道:“姑娘,外边有人说是要和姑娘一叙,见还是不见?”
虞珮放下手中舀着燕窝的勺子,抬起头,疑惑道:“我有认识这么一号人吗?”
本便是傍晚,又是在相府中,除了殷言简,难不成还是红素?可若是红素,清枝也不会说是有人,这有人,就是清枝不认识的人。
清叶突然笑眯眯地小跑进来,免了那些虚礼,略有些激动开心地道:“姑娘,那位******温润公子来找你了!你们该不是约好了吧!”
虞珮一瞪眼,朝着清叶头上就是一拍:“你这丫头成天脑子里想着什么呢!不过是见过两次,约什么约!”
清叶仍旧笑眯眯地将她望着,鼓着嘴,眸中泛着灵光,不知想着什么有趣的事,对虞珮的瞪眼视而不见。很快凑到虞珮身旁,“人家大晚上的过来找你,怎么会是一两次面的交情呢!再说,这是相府啊!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进来呢!”
她听得清叶的话,方知晓是阮元君,只是……
有一点清叶没有说错,这里是相府!他如何进来的!
如此,有两种可能。一种,他偷偷摸摸翻墙进来的。另一种,他和殷言简关系匪浅。相府周围都是侍卫,戒备森严,能翻墙进来的估计都已经是死人,所以可能性不存在。所以,只有可能是第二种。
他和殷言简是什么关系?
虞珮望了一眼清叶写满小期待的眼神,别开脸,不忍心打击她尚未成型的幻想。
虞珮皱眉,心中闪着谜团,这谜团越涨越大,直至形成一个圆形重物跌落下来,砸碎她的沉思。
“让他进来吧!”
清枝脸上闪着疑惑,却是没有多言,应了准备去唤阮元君。
虞珮突然打断:“等等。”
清叶那淌着水的眸子炯炯有神地望着她,她很快意识到不对,清清嗓子道:“还是我出去见他吧!”
待出门时,虞珮突然转身望着清叶,虎着脸道:“不许跟来。”
清叶干笑两声,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垂头丧气应了:“知道了。”
今夜月光如水,皎洁柔和。
虞珮出去时,一眼便看到那位似水如月的温润男子,一袭淡蓝锦衣,别着手臂,背对着她仰望着夜空。或许,他仰望的不是夜,是月。就如他的人一样。
应该是脚步声惊醒了眼前温**人,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就该在这儿吹一夜的凉风了。”
他一笑道:“或许吧!”这笑声中带有几分爽朗,几分愁绪与犹豫。
虞珮深吸一口气,望了望阮元君,“跟我来吧!”
她将阮元君引进雨薇阁,将院子中的丫头都打发走后,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率先坐了下来,指了指一旁空着的石凳,示意他坐下。
阮元君一撩袍子便坐在虞珮的对面。
这让她想起之前在书上看的,当你身旁和对面的位子都空着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选择坐在你身旁的朋友,要比选择坐在你对面的朋友与你关系更为亲密。
阮元君选择坐在她的对面,而殷言简那厮,似乎总是坐在她的身旁。
倘若她没有和这俩人单独交谈过,或许就信了。可是她是当事人,在她思索一番后,只想说,写这句话的人,定是在胡说八道。
她就算与阮元君的交情不好,那也不会比与殷言简的交情差。
“虞姑娘?”见虞珮陷入沉思,阮元君出声喊道。
一连叫了两遍,虞珮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虞姑娘似乎走神了。”
“是吗?”虞珮拔高声音,浅浅笑道:“我在想……你和殷言简是什么关系?”
听到两遍虞姑娘,虞珮心中呵呵一笑,很快想到殷言简那日叫的她的小名,琬琬。这个名字虽算不上多么好听,特别,可听在耳中,就如落在了心里,温温暖暖。
阮元君的脸上挂着的总是无害温柔的笑,那说出的话,以及他的内心,当真也是此般温柔的吗?
阮元君眸中的笑意一僵,顿了顿道:“今日既然来了,也不瞒你,也瞒不住你,我和他……是至交。”
能猜到几分,但亲自听到他说出口,虞珮心里还是微微一颤,原来殷言简还有阮元君这样的至交。他是相爷,她可以感受到,这个阮元君身份也该不一般,至少,不会仅仅是******的幕后老板。
是至交,能半夜进来相府,也不算稀奇了。
虞珮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你今日不会是来找我叙旧的,有何事?”
在她上次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阮元君,她不是他那位故人,也不想当那位故人之前,他把她当成故人,前来叙旧倒是有可能,只是今晚,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
“虞姑娘果然聪慧。”阮元君温润的眸子带上一抹赞赏,准确来说,是欣赏。
“过奖。”不是她谦虚,她也从不是谦虚的人,只是这种事情一猜便能得知,倘若被夸,她老脸往哪儿摆。
阮元君垂下眸子,手伸入阔袖之中,犹豫了会儿,还是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檀木盒,这个盒子上只是有着简单的花纹,看起来朴实无华,没什么稀罕的。
虞珮觉得熟悉,略一想,瞬间变了脸色。这个檀木盒和殷言简拿给右相的那个一模一样!
给了右相,怎么会又到了阮元君的手中?说不通啊!
除非,这其中有一个是仿制的!
“这盒子你从哪儿来的?”
阮元君神色一变,疑惑道:“你认得这盒子?”
“是。”虞珮斩钉截铁,定定道。
莫非殷言简已经将啸月珠给她看过了?只是这样,又说不通。给她看过,就不会再将啸月珠交给他,而是直接告诉他实情!
“恰好看见过与这个十分相似的盒子,想来,只不过是外形比较相似吧!”虞珮淡淡道。她肯定是一模一样,只是……是殷言简给右相的,既然殷言简没有告知阮元君,她也没必要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