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珮点点头,笑道:“我记下了,你放宽心,只是缘分未到,等缘分到了,你还怕没有姑娘愿意嫁到你们家吗?您老坐等就是了!”
四娘会心一笑,赶紧道:“是!是!姑娘说的对!”
她分明感受到四娘笑时的勉强,在四娘心里,恐怕没有这般舒心。儿子没有什么技艺,家中也不殷实,甚至还有些贫苦,搁谁,都不会有信心!
虞珮苦笑了笑,没再开口,这事儿在人家心中是个疙瘩,她也没本事直接找个姑娘嫁到他们家,把这事儿给解决。唯一能帮的,恐怕还得靠空间。
饭后,虞珮回到自己房间,以午休为借口,遣退了清枝清叶。
正想钻进空间,突然想到了烈影。这家伙如影随形,也不知藏哪个角落了。万一被她发现自己不见,那就麻烦了。
“烈影,你在吗?”虞珮大声喊道。
“……”
算了,这样喊他本身就不会回答,更不会出现。
她觉得,他应该不在屋内,应该是藏在外边的某个角落,但是却可以随时注意屋内的动静。
她好歹是个姑娘家,若是他藏在屋内,那就有点说不清了。他们应该……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吧……
话虽如此,不确定,总归不放心。
“烈影,你在外边的话,就露个面,然后再出去,我要换衣服,你要是不出现的话,我就默认你在屋内,告你非礼啦!”虞珮对准窗外,声音不高不低,但她相信烈影能听见。
如虞珮所言,话落,窗外便站了一个黑色身影。
烈影眼睑下敛,让她看不清神色,犹如被什么外力拉扯一般,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睫毛扑闪,呆愣在那儿怎么也不开口。
虞珮带着探寻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透过他低垂的眼眸,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时间,便眯着眼睛看着他笑。
风吹过,带来一片落叶飘落在他的头顶之上,青绿的颜色为他一身黑的单调添了些生动的色彩。
虞珮欲伸手摘走那片落叶,烈影却是轻微间一颤,瞬间地面多了点点绿色粉末,被风一吹,彻底弥散消失在空气中,不着一丝痕迹。
虞珮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抿唇笑问:“回过神来了?”
“……”
烈影抬眸,眸中一闪而过慌乱,转而一片清明,传来冷冰冰的话语,“姑娘,越少人知道烈影的存在,对姑娘越有利,姑娘以后最好少让烈影出现。”
“哦,我知道了。”虞珮收回笑意,撇撇嘴角,不以为意。在她看来,有没有烈影的存在,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相反多了烈影,她反而不太方便。
“以后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的时候,你不许进来,不许偷看,记住没?”虞珮瞬间板了脸。
“……”
烈影看似不想说话,半晌,就在他消失之前,开口道:“这是属下本该遵守的,姑娘不说,烈影也该遵守。”
虞珮一笑,望着烈影消失的地方,缓缓合上窗。
这样……当然……最好!
辟毒丸在空间中炼制已经好几天了,她进去时,应该刚练完不久,在炼丹炉中取辟毒丸时,丹药还是温热的。
她放进去不少药材,满满一炉,炼制完后,也不过寥寥三颗。不知道是不是炼丹炉等级太低,药材利用率不高的缘故。
在收藏柜中取出一个蓝白相间的小瓷瓶,虞珮将丹药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盖上透亮的水晶盖子,放到收藏柜中。
她现在没什么毒要解,还是藏起来为好,等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参照丹药书,虞珮翻找药材,塞了满满一炉的雪魄丹药材,调节好炼丹炉,让它继续炼丹。
虞珮泡进温泉的一刹那,只觉得浑身舒坦,积了几天的压力和劳累在温泉中一点点被消溶,让人想要腻在里边,永远不出来。
相府也有温泉,但是只有千机阁有。她侥幸泡过一次,再也不想泡第二次!对相府的温泉,已然产生恐惧症!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刻。她在温泉中泡着泡着竟是睡着了。赶紧换了身衣服,爬起来。
最后看了一眼花场,姹紫嫣红,芳香宜人。
虞珮心中一盏明灯突然忽闪,默默打起小主意。
夜晚,千机阁。
光影摇曳,油灯燃烧,发出啪啪的细微响声。
高管家朝软靠在榻上的人行礼过后,直言道:“相爷,雨薇阁那姑娘的身份……”
“没查到,是吗?”殷言简薄唇轻启,语气不咸不淡,手中一直把玩着茶蛊,随意道。
高管家微微一愣,“原来相爷都知道。”
殷言简浅笑了笑,抿唇不语。那丫头早该料到她自个儿的身份是他查不到的,否则……她又怎敢在相府呆这么久,一丝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身份不明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个,她是西国之人,西国远在迷雾之中,西国中人又从不与外界接触,外界想要查西国的消息,自然难。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她故意隐藏了身份,将之前的身份抹去。
前一种还好,若是后一种,那还得分两种情况。一是她身份地位显赫,能轻易抹去身份,让人无所查起,并且,她的身份地位要在其之上,或者势力庞大过他。第二种情况是,她身后有靠山,而这个靠山是谁,他便不得而知。
“那这姑娘……要不要我再多派点眼线?”高管家一时也是为难了,试探殷言简的意思。
殷言简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她身边的眼线……已经不少了……”
她是谁的人不重要,右相的人也好,策翼军的人也好,他都不在乎。重要的是,她……是谁?
他想要知道的,却一直无人解答。
殷言简叹口气,沉声道:“这件事你不必过问!过不了多久,右相籍宏远那里怕是该大做文章了!”
高管家闻言,眉目一锁,定定道:“属下明白!”
“属下告退!”
在高管家快要出去的时候,脚步却是一顿,重新折返回来,轻声道:“相爷,属下有一事还是要提醒相爷。”
“你说。”
“相爷,不管这姑娘是谁的人,或者说……是谁?相爷都要防着点,毕竟……”高管家话语为难,心一横,还是道,“毕竟洛皇后已逝,这姑娘再像,也终归不是啊!”
殷言简拧眉,把玩着茶蛊的手一顿,茶蛊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下,碎在地上,顿时成了一堆无用的碎渣。
“我知道。”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高管家凝视殷言简一会儿,发现他神色正常,确定无虞,这才行礼退下。
待到高管家出了千机阁,殷言简望着那扇大开的房门,自嘲一笑,这一笑有些邪肆的癫狂,最后喃喃道:“是不是,可不是你我说了算,过段时间就能知晓。”
若不是,本相放你走,若是,殷言简淡淡一笑,眉目上扬,心道,本相……也难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