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她一开始就该向红素讨能唤他下来的方法!
没瞪到人,却是等来了千机阁的人。
上一秒还在庆祝红素不是为了她的身份而来,下一秒便将她打落无垠地狱。若真是如此,这相爷翻脸速度可当真比翻书还快!
虞珮没到过千机阁,这一路都是丫头带路。
在路上,她已经想好对策,若真是为了盘问她身份,对她不利,她立马就钻进空间中,好歹还能保住小命。以后再寻机会出来。她也不怕被当成妖孽,因为她就算不钻进空间,又侥幸逃脱,那满城也贴的全是她的通缉令。
二者并无差别,反而后者要承担丢掉小命的风险。
虞珮迈进书房的一刹那,红素和高管家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高管家,瞳孔一缩,诧异震惊之色停滞在脸上,好久才敛去,而双目却是一直不离虞珮。
虞珮瞥见高管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眉目微敛,心中不喜。相信任何一个人被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盯着不停看,都会产生厌恶的情绪。
而高管家成功勾起了虞珮的厌恶!
高管家人已到中年,脸上的皱纹却是比同龄人多出不少,眼中精光闪闪,给人一种老人精的感觉。
殷言简仍保持着原来的模样,静坐在棋局前,虞珮进来,抬了双眸望了虞珮一眼,这一眼看了好久,如同陷入某种回忆。眸中依旧无神,原先顾盼生辉,波光流彩的眸子不复存在。
虞珮将殷言简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有根弦似乎突然断了,第一次见他,邪乎独断,透着聪明睿智;这是第二次见到他,却不像他,他的眸中布满忧伤,很是随意的一个坐姿,本该潇洒不羁,却愣是给人以颓废的既视感。
虞珮皱眉,他对殷言简没什么好感,但也没到厌恶的程度。这几天在相府,不仅没人为难,反而是有求必应。对待一个可能是敌人的人如此礼遇,不得不说他胸怀宽广。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对他产生不了厌恶的情绪。虽然有时不让人那般顺心,但那也是个人立场的问题。立场不同,做法自然不同,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你是谁?”高管家开口了,言语中透着浓浓的情绪。虞珮看不懂是何。
“我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对于厌恶的人,虞珮向来没有什么好语气。
高管家双眼一瞪,“对相爷有害的人,相府定没有容下的可能性!”
虞珮心里一咯噔,难道真是来盘问她的身份的?
“我这也不过是刚见到相爷,相爷就成了这副模样,倒是你,不知道在这儿呆了多久了,不是你把相爷害成这样的吗?怎的倒反过来怪起我,真是可笑!”虞珮没好气道。私下里已经准备好随时钻进空间。
高管家冷哼一声,这姑娘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了得!
“今天可是你说的相府冷清?”
虞珮一愣,“是我。”
“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我说的不错,那关相爷什么事?我一句话就能害得相爷这副模样不成?真是可笑!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高管家吧!相府一直是你在打理,我说冷清,也该是你打理不善造成的!怎么扯,也不该扯到我身上!”
虞珮现在知道了,这不是对她身份的质问,而是对她的栽赃!
红素听了虞珮和高管家的对话,脸微微发烫,道:“的确不关姑娘的事,高管家,是我将姑娘的话告诉了相爷,并且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
她的错,不能眼见着高管家往姑娘身上推!
高管家神色一凛,语气放平缓道:“红素,你先出去吧!我自有分寸,不会是非不分。”
虞珮一听这话,嘴角微扯,他不是是非不分是什么!不要脸!
红素出去后,高管家还待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殷言简一语打断。
“都给本相住口!本相还没死呢!”殷言简这话明显是带着怒气的。他回过头来,将两人看着。下一刻却是靠倒在软榻上,动作一气呵成。
这人倒是够懒!虞珮小声嘀咕道。
殷言简懒懒开口,透出一股慵懒的味道:“高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问她什么,可你质问了她那么久,可问出什么来了?”
高管家低头,如实回答:“没有。”
他一开始只是想看看说出那话的女子是何方神圣,再让其帮忙试试让相爷恢复过来。毕竟府中之人,连带着他和红素,都是劝惯相爷忘掉洛皇后的人,由他们试,必然失败。
而当他看见虞珮的面容时,心中的想法瞬间崩塌,一心认为相爷就是被她给害成这副模样的。他一面质问虞珮的同时,也是想从虞珮的话语中探寻她的真实身份。
这世间有了洛菲瑟,有了洛菲画,怎会再蹦出来一个虞珮!
殷言简一眼瞟过去,高管家赶紧道:“老奴不问了便是。”
“下去吧!任何人不许进来。”望着虞珮转身的背影,末了,补上句,“你……留下。”
高管家步子略一顿,没做停留,先虞珮一步踏出房门,顺便带上门。留的虞珮一个人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你叫什么?”殷言简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金色的瞳孔上下打量她。
虞珮有些恼怒,“不知道我的名字,还一直将我扣在相府,相爷可真有意思!”
殷言简抿了抿唇,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望着虞珮。
当虞珮意识到,相爷在笑的这一事实,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又没说他好话,这笑从何而来!?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殷言简唇边的笑意绽开,金色的瞳孔却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情绪,“你不说,本相便撬不开了吗?”
虞珮眸光微暗,“不过是个代号,相爷用不着撬!”
“有道理。”
殷言简自顾自地走到棋盘前,默默摆弄起棋子。手中执子,无论近看远看,那都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突然道:“你会下棋吗?”
“不会。”虞珮答得直接。她之前学了那么久,就算学艺不精,也不至于用不会二字打发。只能是她懒得下。
“我教你。”
那双眼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洞,金色瞳孔一闪,便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虞珮对上这双眼,心神一颤,毫无招架之力。
听到殷言简淡若熏风地说教她,她吐血的心都有,要做到如他那样淡然,她做不到。